南灼華說罷,手上用力一拋,羞花借力一躍而起,呈完美的拋物線落入人群中。
然後——
大施拳腳,大展威風,大開殺戒。
一群人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啊!救命!”
“畜生!快滾開!”
“抓到我的臉了,好疼啊!”
“......”
秦沐菡臉上變色,怕的心肝亂顫,不知道羞花竟是這般強悍,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傷到她自己。
一群人制服不住一隻貓兒,被撓的慘叫連天。
“反了反了!”秦皇后氣的拍案而起,長長的護甲都斷了,怒目猩紅,吼道:“南灼華,快讓你這隻畜生住手!”
“羞花,過來。”南灼華招手,羞花又重新跳她懷裡,舔著自己的爪子。
一群人被它欺負的狼狽不堪,瑟瑟發抖。
南灼華對它的表現甚是滿意,眸子笑意吟吟,“回去,加酒。”
“喵。”
羞花欣慰,這小沒良心的終於有良心這個好東西了。
“南灼華,你、你......”秦皇后怒指她,胸口氣的起伏不定,話都說不利索了。
“皇后娘娘別生氣,年紀大了生氣對身體不好。”
南灼華說的甚是真誠,秦皇后卻氣得身子往後栽,這話的意思是在暗諷她的年紀大嘛?!
秦沐菡向前扶著踉蹌的秦皇后,扶她坐下,轉眸怒斥南灼華:“你別在這裡仗著國師的寵愛胡作非為,讓你的貓兒咬死月亮,現在又讓它在皇后娘娘面前撒野,你眼裡還有沒有皇權王法?”
皇權王法?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那要不,我讓羞花給你們道歉?”南灼華說的可乖了,表情可認真了,把羞花往前面一杵,命令,“羞花,道歉。”
眾人:“......”
秦沐菡驚愣,隨而諷笑,“一隻畜生你讓它道歉什麼?它又不是人。”
這小丫頭,莫非腦子傻掉了!
南灼華回:“既然知道羞花是隻畜生,那你還跟它計較什麼,莫非你跟它是同一個種類?”
和羞花一個種類,那不也是一隻畜生?
這是拐著彎罵秦沐菡呢。
宋之白啞然失笑,這小姑娘,語出驚人,罵人都是不吐髒字的。
等秦沐菡反應過來,便是暴跳如雷,“小賤人!你敢罵我是畜生?”
南灼華眨眨眼,“我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哦。”
語氣,甚是無辜。
“你!”
秦沐菡被堵的無話可說,臉色氣的漲紅,比秦皇后的臉色還要難堪至極。
在雙方爭執不休的時候,雲染月來了。
秦沐菡率先看到那雪色身影,臉色立馬變成喜色,摸了摸髮髻金釵有沒有亂,又撫了撫裙襬上的皺褶。
似是有所感應,南灼華回眸,看見身後的來人,眸亮,立馬把懷裡的羞花扔下,跑到雲染月面前,“月牙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每次看見雲染月,自眼底眉梢,南灼華都是止不住的歡喜。
雲染月微微淺笑,“為師在別處找不到你,一路尋到這裡的。”
秦沐菡看著雲染月對南灼華的寵溺,眸中生妒,憑什麼這小賤人能讓國師這般寵愛,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眼看見雲染月,宋之白也是驚歎,謫顏玉骨,顛倒眾生,傳言果真不假。
上前,宋之白拱手行禮,“國師大人,在下亦安,宋之白。”
雲染月頷首,“亦安將軍有禮。”
南灼華對他講過宋之白,雲染月瞭解幾分。
雲染月轉眸,對秦皇后微微頷首,“皇后娘娘。”
雲染月是聖上都要敬讓三分的國師,秦皇后心頭再怒,也不敢給他臉色看,語氣稍稍緩和,面色幾分冷意,“國師大人來的正好,您的徒弟縱容自己的貓兒在宮中行兇,還出言頂撞本宮,屢錯不改,國師大人說,您這徒弟該不該責罰?”
雲染月嗓音清淡,回:“該不該責罰,本座自有定奪,就不勞皇后費心了,”
秦皇宮眼神一眯,瞬間冷厲,不由冷笑,“聽國師大人這話的意思,是要袒護徒弟到底了?”
“是,”雲染月不假思索,“本座的徒弟,打不得,罵不得,只能由本座寵著。”
這般明目張膽的嬌慣,雲染月他到圖什麼,這小丫頭有什麼好的!
秦皇后握著扶手的指關節泛白,眼底,是隱忍的怒,她磨牙:“所以,國師大人是想要怎麼做?”
“本座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帶夭夭回去。”雲染月俯身一禮,淡淡輕笑,“本座就帶夭夭先行回去,不打擾皇后了。”
雲染月轉身,毫不理會身後秦皇后陰沉的臉色,牽著南灼華施施然出了閣樓。
一群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這國師大人,果然,隻手遮天,連一國之母都不放在眼裡。
秦皇后氣的牙癢,卻又無可奈何,雲染月連十一皇子景澤都能送上黃泉,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
若真與雲染月抗衡,秦皇后還真沒有這個膽量,得罪雲染月,對她,對太子都百害無一利。
為了秦沐菡的一隻貓兒,沒必要都跟雲染月撕破臉。
畢竟,太子還一直想要拉攏雲染月......
秦沐菡憤憤難平,有些不甘心,“皇姑母,您怎麼就這樣讓那小丫頭走了,月亮的仇還沒報呢。”
秦皇后聽出她話的幾分抱怨,語氣不悅,只問:“雲染月你還不想嫁給他了?”
這般直白,秦沐菡低頭紅著臉,小聲回,“自然是想。”
“既然想,就學聰明點兒,”秦皇后低聲斥責,“你沒看見雲染月對那小丫頭的嬌慣嗎,有他在,南灼華的一根頭髮都別想碰著,為了一隻你死去的貓兒去得罪雲染月,不是自毀前程?”
一陣數落,秦沐菡也不敢再抱怨不甘,唯諾應聲,“芷涵懂了。”
自家的親侄女,秦皇后是不忍心語氣太重,語氣稍緩,“本宮知道你喜歡雲染月,既然想嫁給他,就好好去討他歡喜,而不是去觸碰他的逆鱗。”
大晉皇宮都知道,南灼華就是雲染月的逆鱗,他慣寵她,總是毫無理由,也毫無底線。
小不忍則亂大謀,秦皇后方才的隱忍,不過是為了大局著想,她一直知道秦沐菡鍾情雲染月,也沒有去幹涉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