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嬤嬤領命辦事去了。
“娘,您是想......”顧芷萱問。
沈惜茹嘴角含笑,眸子一片狡詐之意:“有那兩位姨娘出手,我們就坐看好戲吧。”
那兩位姨娘,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
素音院幾年沒人住過,但院外卻乾淨如初,沒有雜草叢生,屋子裡也是整潔素淨,桌椅櫃子都完好如初,上面也沒有一絲灰塵。
這院子除了冷清之外,倒沒任何不妥之處。
徐管家已經年過半百,兩鬢斑白,身子有些佝僂,但是生的很是面善,將素音院的鑰匙交給覓言。
他然後道:“三小姐因為身子不便,有空的時候她都會讓身邊的婢女來這裡打掃一下,這院子裡的東西都沒人動過,南夫人走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覓言放下羞花,有些好奇:“這位三小姐是?”
“三小姐是九小姐的嫡親姐姐,也是南夫人所生,”徐管家疑惑:“怎麼?九小姐不知道?”
霧語和覓言面面相覷,原來小主子還有位親姐姐。
南灼華迷糊著杏眼,呆呆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月牙兒也沒給我說過我還有一位姐姐。”
她一直以為她娘就生了她一個女兒,今天聽這徐管家說才知道原來還有一位親姐姐,而且月牙兒也從未跟她說過此事。
說起這位三小姐顧織錦,徐管家也是唏噓不已,嘆聲道:“三小姐自出生便患有心疾,因身子骨不好,深居簡出,自從南夫人去世後,她更是再也沒出過自己的院子,府上的人都極少記得她的。”
這麼說來,九小姐不知道三小姐也情有可原,府上人都很少認識三小姐,外面的人就更別說了,何況九小姐從出生就沒在府上長大。
案桌上放著一副卷軸,南灼華開啟,是一副美人圖,畫上的女子戎裝縱馬,眉目英氣,是難得一見的英颯美人兒。
徐管家看一眼,便知畫上女子何人,“九小姐,這是南夫人生前年輕時的畫像,那時南夫人還未嫁給老爺,經常跟著南老將軍馳騁沙場。”
提起南韶音,徐管家不禁心酸感慨,當年若不是南夫人在山賊刀下救他一命,他哪能活到今日。
當初他被南韶音從山賊手上救下,無家可歸,便跟著南韶音來了榮國公府,從小廝做起,後來熬到管家的位置。
還沒等他好好回報南韶音,她就香消玉殞了,舊人去,新人來,這榮國公夫人就成了沈氏。
“孃親年輕時真好看,”南灼華由衷誇讚,合上畫像,輕輕的擺放好原來的位置。
徐管家笑道:“南夫人年輕時一直美名在外,當時來南家求親的富貴子弟都踏破了門檻,”他搖頭遺憾:“可惜......”
可惜南韶音遇人不淑,最後看上了顧致安這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當年南家是大晉赫赫有名的將門貴族,南老爺子是先帝親封的一品驃騎大將軍,那時顧致安不過一介無名窮書生。
南家世代忠良,卻子嗣單薄,就南韶音這一個女兒,她雖是女兒身,卻喜歡刀槍舞劍,練了一身武藝,隨南老將上陣殺敵,不輸任何一個男兒。
那年,顧致安考中狀元,有幸參加皇室的一場宴會,或許是南韶音整天跟一群糙老爺們在軍營沒了新鮮感,亦或許是顧致安在宴會上的巧舌如簧,那天南韶音對手無縛雞之力的顧致安心生青睞。
後來兩人如願以償結為夫妻,顧致安藉助南家平步青雲,從窮白秀才坐上榮國公的位置,這背後,南家功不可沒。
後來南老爺子戰死沙場,南老夫人哀慟,緊接著撒手人寰,當時南邵音懷著顧織錦九個月,聞此噩耗,便動了胎氣,早產生下顧織錦,顧織錦也因此患有心疾,體弱多病。
傳統意義上講,顧織錦才是榮國公府上真正的嫡長女。
只不過,當時顧致安早就和沈惜茹在外面勾搭在一起,暗結珠胎。
柳思煙是中道沒落的商家之女,後來攀附上顧致安,當時礙著南老爺子的權勢,顧致安不敢明目張膽的將沈氏接到府上,便掩人耳目在外面悄悄養著。
彼時南老爺子去世,南家沒落,南邵音背後沒了孃家的依靠,顧致安便有恃無恐,迫不及待的將沈氏接到府上。
那時沈氏的一雙龍鳳胎兒女,顧芷柔和顧隱修已經兩歲左右。
南邵音如大夢初醒,一時看清了顧致安這個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將門女兒骨子裡的高傲讓她不願低頭受屈,看清顧致安為人後,南韶音便心如止水,對顧致安斷了所有情義。
她每日待在素音院一心照顧身子不好的顧織錦,南韶音也因為早產落下病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這期間顧致安卻生活的愜意瀟灑,一房一房的妾侍往府上抬,各個給他生兒育女。
一次顧致安醉酒,闖入素音院,強行與她發生關係,南韶音身子虛弱,無力反抗,也因此懷上了南灼華,府上排行老九,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南韶音身子越來越虛,臨產之際,為了平安順利生下腹中胎兒,南韶音便到靈隱寺佛門淨地養胎祈福。
後面便遇到“劫匪”一事,南韶音喪命,肚子的孩子被雲染月帶走,顧織錦自此再也沒有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
南韶音死後,沈惜茹順理成章的成了榮國公夫人,連著顧隱修身份都抬高了,從庶子成為嫡長子,現在又成了千戶大人。
並且顧芷柔也成了嫡長女,十六歲進宮為妃,榮國公府這兩年水漲船高。
這家人真是過得風生水起,可憐了那南夫人錯付一生,給他人做了嫁衣。
徐管家給屋子裡的東西介紹一會兒,便回去了,“老奴在這待的時間不短了,若是被人看見,會說閒言碎語,老奴先退下了,九小姐日後有何事儘管吩咐。”
徐管家走後,霧語收拾了一下行禮,屋子裡有些冷,覓言燃些炭火,一會兒便暖了整個屋子。
這時,院外來了三個不請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