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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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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殷姑娘

“我可沒這麼說,你別緊張。”

陳楠嘆了口氣,他雖然不承認這事與自己有關,但親兒子毒殺親爹,也不大可能。

“肅靜!”

敲了敲驚堂木,秦知縣聽著下面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不禁眉頭深皺,心說:這公堂是你們做主,還是本官做主。

恢復了寧靜,該繼續沒做完的事了,別人忘了,可衙役們還記著上司的吩咐。

眼見屁股不保,陳楠顧不得什麼了,上前兩步,看著給他定罪的知縣,笑道:“大人說此案我有嫌疑,人證物證都有了,可還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

秦知縣刻意壓低了聲音。

“呵呵,作案動機!”

說完,陳楠揹負雙手,竟自顧自的在公堂上踱步。

“眾所周知,殺人命案,一般有三種可能。”

“一是因仇恨而起的謀殺。”

“可直到現在,我尚未見過死者的模樣,彼此素不相識,更別談什麼有血海深仇.這一條,可以排除了。”

“二是為了奪取錢財,而起了殺心。”

“在場的人盡皆知,在下是個開酒樓的商人,每個月少說幾十萬進賬,最不缺的就是錢,何苦走那歪門邪道?”

“第三條,是因情殺人。”

說到這,陳楠停下腳步,看了秦知縣笑道:“這個可能,基本可以直接排除了!”

“為何?”

“因為,這位告我的仁兄年紀少說有三十歲了,他的父親少說在天命之年吧。”

“說我們倆因為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子,而有了這起殺人案,您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

逐條逐句的分析完,陳楠微然一笑,老老實實的等候發落。

已經開啟天窗說亮話了,那秦縣令若還是一意孤行,要刑訊逼供,只能說他是個糊塗蟲了。

不過,當他說完時,秦知縣稍加思考,便覺得自己過早下定論了。

人家年輕小夥,銳氣勃發,有錢有事業,怎麼會處心積慮,去害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呢。

“咳咳.是本官草率了,但仵作說死者的確是飲酒斃命的,你的嫌疑還沒有洗清。”

“板子就不必打了,先到牢房裡住幾日,等查清楚原委,等本官自會還你個公道。”

不是不肯放人,而是他擔心存在別的可能,一旦讓陳楠從眼皮子潛逃了,他這個一縣之尊就幹到頭了。

暫停審判,陳楠倒是沒什麼意見,能洗清嫌疑就好。

但原告李順財頓時急了,哭天搶地的道:“知縣大人,小民不服,奸商害殺人命,為什麼不處置?”

秦知縣長嘆一聲,心說:你以為我不想盡快斷案,實在是那小子說的有道理。

大唐的律法公正無私,不會放縱惡人,但同樣不能讓好人含冤。

“先這樣吧,退堂!”

秦知縣一錘定音,陳楠被換了身囚服,送進了萬年縣的大牢。

城南,鄖國公府上。

一名妙齡女子正在閨房中俯身作畫,雪白的皓腕轉動間,額頭浮現出絲絲細汗,那雙清水般的眸子全神貫注,生怕留下了瑕疵。

只見,畫上描繪的是一個騎馬的青年,身著白衣,胯下坐騎順著山路向山下飛奔,留下的只是遠去的背影。

憑著記憶作畫,是件非常耗費心力的事,大約半個時辰,那女子將狼毫投入筆海,眼神悵然若失。

坐下稍事休息,女孩從懷中掏出一塊圓形青玉,仔細的打量著。

“恩公,你究竟人在何方?”

不出意外,她手中的玉佩,正是陳楠在回長安途中丟失的那塊。

而這名女子,就是那日坐在馬車裡獲救的殷姑娘。

準確的說,她還有另一個更為顯赫的身份——本朝開國悍將之一,殷嶠的掌上明珠。

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陳楠救了她,而她撿到了這塊玉佩。

“小姐.小姐,城裡可出了大事了!”

就在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跑進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進門先灌了兩口清茶,趕忙坐下休息。

“鈺兒,我不是讓你到街上買點胭脂水粉嗎?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還有,什麼事能讓你興奮成這樣?”

見貼身丫鬟兩手空空的回來,忘記了自己的囑咐,殷姑娘略有責怪之意。

但紅唇輕啟間,語氣總是輕柔似水,一副大家閨秀的雍容氣質,讓人有種如沐清風般的舒爽。

休息片刻,那叫鈺兒丫鬟把今日在街上的見聞說了一遍。

“小姐,今天萬年仙公堂審了樁奇怪的案子,有人狀告乾坤酒樓的陳掌櫃,說他賣的酒毒死了人。”

“就這事啊!”

聽完,那殷姑娘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這人命官司,衙門每天都能接到,實在不值得驚訝。

“不僅如此,我湊到那縣衙門口瞧了兩眼,那掌櫃的是個年輕俊秀的郎君,在公堂上為自己據理力爭,把知縣說的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有兩把刷子。”

鈺兒說的小臉通紅,對陳楠對公堂上的表現記憶猶新,墨色的眼眸中不停的閃爍著光彩。

“哎呦,那人被你誇得這麼好,該不是想以身相許吧。”

換做平時,殷姑娘極少打趣自己的丫鬟,但來了興致,停了會兒又說:“要真的合你心意,我可以倒貼嫁妝,幫你撮合撮合。”

接二連三的捉弄,鈺兒羞的跺了跺腳,努力的想著如何反駁。

“小姐,瞎說什麼呢,鈺兒哪有那種心思。”

“再說了,小姐自從打北邊探親回來,不也是整天捧著塊玉佩嘆息,睹物思人嗎?”

說完,鈺兒朝那桌案上未作完的畫一努嘴,戳穿了自己小姐的心事,差點換來一頓打。

“臭丫頭,真是把你慣壞了,都敢消遣我了。”

“我只想把這塊玉佩還給恩公而已,順便跟人家道聲謝,也算盡了禮數。”

“哪有你說的那麼複雜?”

殷姑娘目光嗔怪,說完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放回原處。

“小姐,今天在公堂上的那個人,同樣是姓陳,聽他的聲音,我覺得與那天的人差不多。”

“沒準啊,還是一個人呢。”

鈺兒晃著小腦袋,無意間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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