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李二作畫

感覺李老哥對遊牧民族瞭解甚少，陳楠只好不辭辛苦，從頭到來。

“從秦漢開始，漠北的遊牧部族成了中原王朝的心病，只要他們受窮捱餓，就會心生歹意，南下燒殺搶掠。”

“數百年來，匈奴人、鮮卑人、柔然人、和現在的突厥人，都是一個德行，好了傷疤忘了疼！”

“但強如漢武帝，就是收拾那幫蠻子的行家裡手，揮雄師掃蕩漠北，打的匈奴狼奔豕突，幾十年不敢動歪心思.”

“咳咳！”

李世民突然咳嗽兩聲，心頭莫名不爽。

老弟，你在我面前提劉徹是幾個意思？

想說我不如他嗎？

漢武帝英明果決，立下千秋功業不假，但老哥發誓：一定做的比他好，至少要齊肩膀！

陳楠當然不清楚李世民的心思，見他咳嗽，忙問道：“李二哥，你身體不舒服？”

“不如回去休息，咱們改日再聊？”

李世民擺擺手：“沒事，你繼續說。”

撿起話頭，陳楠繼續侃侃而談。

“無論匈奴還是突厥，都是威脅中原的一把尖刀，要想制服，得對症下藥。”

“遊牧部族，擅騎擅射，戰鬥力固然彪悍，但同樣有著明顯的弊端。”

“那就是，遠不如咱們安定團結！”

“草原上，有著大大小小几百個族群，和中原一樣，會經歷改朝換代，匈奴人衰弱了，鮮卑人崛起，繼而有柔然人.以此類推。”

“每個強悍的部族崛起，都會用單一的武力手段，強行把各個部落糅雜起來，奉他為主，自己號令群雄！”

“有點像什麼呢？”

陳楠比劃了幾下，忽然想起來。

“對了，就像是武林盟主！”

聽到這，李世民哈哈大笑：“對，比喻的很恰當！”

拿酒潤了潤喉嚨，陳楠又道：“武林盟主的位置，突厥人坐了上去，別的部落同樣會眼紅。”

“他們不僅會爭奪盟主，有時為了一片茂盛的草場，照樣大打出手，兵戎相見。”

“突厥內部，反對派不在少數，朝廷可以利用他們彼此的嫌隙，暗中資助弱小的部族兵器、輜重，唆使他們內鬥，自相殘殺。”

“等草原上烽煙四起，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他們自然無暇南顧！”

“換句話說：突厥越亂，大唐越安穩，有更多時間積攢錢糧。”

“彼消此長，等大唐兵馬強盛，再橫揮師掃漠北，可一擊而定乾坤！”

一口氣說完，陳楠坐回原位，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好，說的太對了！”

李世民臉色漲紅，忽然有種被指點迷津，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舒爽。

覺得陳楠的計策可行，暗中攪亂草原部族，為大唐爭取時間。

雖然贊同，但心頭仍有疑問。

“賢弟，讓朝廷拿輜重支援反對突厥王庭的部族，當今天子不會被罵成昏君吧？”

陳楠搖頭道：“不會，當今朝廷，能臣居多，如房玄齡、張公瑾、魏徵等都是有識之士。”

“若有人向當今天子獻出此計，一定會順利施行的。”

有了幾分底氣，李世民心情大好，有了食慾，敞開了喝酒吃菜！

“哈哈哈，賢弟真是一位不世出的良才，日後必定大有作為”

“依你之言，大唐和突厥的交鋒，勝者會花落誰家呢？”

這個，沒人比陳楠更清楚。

當即成竹在胸的說：“不出十年，大唐必勝，突厥將要向當朝天子稱臣！”

李世民有些難以置信，連他都沒做到的事，這個年輕人居然言之鑿鑿，說的有鼻子有眼？

但良言一句，有時能勝雄兵數萬。

被陳楠言辭激勵，李世民頓感信心倍增，併發下宏偉誓願。

“哼，區區突厥算什麼，朕要策馬揚鞭，威服四方，功蓋三皇五帝！”

吃了個半飽，李世民擦了擦嘴，拎起罈子問道：“賢弟，這酒的味道怎麼和前次不同？”

“李二哥，您是貴人多忘事。”

陳楠笑著解釋道：“剛才還說過，我這推出了新酒，昨天還想請您來品嚐呢，結果左右等不到人。”

“今天既然來了，咱們且喝個痛快！”

聞言，李世民對陳楠愈發欣賞。

足智多謀，語言簡練易懂，又懂經商，會釀酒

這樣的不是奇才，誰是？

接著，他又問：“這酒，可曾取名？”

陳楠想了想說：“我打算叫他景蘭春！”

點了下頭，李世民對這個名字很滿意，旋即有了些想法——

這小子幫我解決了難題，古人說投桃報李，為他做點什麼才對。

隨後，李世民仔細端詳起樸實無華的酒罈，頓時有了主意。

“賢弟，不是為兄說嘴。”

“你家的酒入口綿柔，清冽醇香，絕對的當世佳釀，就是外觀不好，簡直平平無奇。”

陳楠也覺得少了點什麼，當即問道：“兄長有何高見？”

“很簡單，在外觀上做出改變，增添一些應景的花鳥魚蟲，相信會更受歡迎。”

李世民眼睛轉了轉，開始循循善誘。

陳楠點頭道：“兄長說的在理，但京城裡我人生地不熟，該找誰做這件事呢？”

“還用找人？”

李世民指著自己道：“為兄平時愛鑽研字畫，頗有心得，算是學了個皮毛。”

“若是不嫌棄，就讓我執筆作畫，包你滿意。”

與長孫皇后在一起，李世民受了詩詞書畫的薰陶，畫幅風景畫還是手拿把攥的。

有人幫忙，正好省了潤筆費，陳楠忙不迭的答應。

“都需要準備什麼，我這就安排人去買。”

李世民大手一揮：“文房四寶伺候，再去安排兩個好菜！”

“注意，要用極細的湖筆、上等的宣紙，易水硯、松煙墨。”

好容易有了作畫的興致，李世民自然要選些上等材料，總不能用些稀鬆平常的貨色。

一聽名字，陳楠就知道那些東西價值不菲，但人家既然願意幫忙，當然要滿足些條件。

“好嘞，我這就去辦！”

買筆墨紙硯等小事，陳楠直接吩咐夥計去了，自己則下到廚房，親手烹炒幾道好菜，給李二過嘴癮。

大約半個時辰，陳楠端著香噴噴的菜餚，和文房四寶一起回到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