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舟所說的東西,對於堯庚年來說,即是有用的,可又是沒什麼用的。
有用的點在於他的確給堯庚年科普了一些沒那麼熱門的知識,也讓堯庚年明白了這口井中的枯骨子與坐在井邊的星魁娃娃究竟是什麼關係。
可沒用的點也同樣如此,俗話說紙上談兵最為致命,現在的柳沉舟就在做這件事:他解釋清楚了又能如何?堯庚年的厲鬼之息又不能拿走枯骨子並插進星魁娃娃體內,然後再將它們帶回來去救言靈兒。
堯庚年想到這裡,直接嘆息了一聲,問道:“所以,你說了這麼多,怎麼樣?一定也有拿到他們的辦法吧?要不我們現在就動身去採摘那個枯骨子吧?”
“顯然並不行。”柳沉舟搖了搖頭,否定道。“剛才仇銘嶽已經身體力行的為我們探路了,他跑了一個圈回來了,按理來說,我們應該也是會遭遇同樣的處境。”
“你又沒有努力過,怎麼知道一定是這樣的呢?死魚臉,你總得試試,反正你已經決定和我一起去救言靈兒了,好歹拿出一些誠意來吧?”
堯庚年雖然看不見柳沉舟此刻的表情,但憑藉他對於柳沉舟的瞭解,想必這個清君門的門主此刻定然是一臉的嫌棄。
但柳沉舟嫌棄歸嫌棄,他既然進到這裡來的目的是找堯庚年並幫助他,那麼他就算不樂意也得樂意,誰讓他自己跳進這個大坑的呢?
“這基本就是不用試探的東西,堯庚年,你讓我做一些無用功,我也有拒絕的權利吧?”柳沉舟皺了皺眉。“現在只有你的厲鬼之息能夠平安無事地前往那口孤井,那該想辦法的人不是你嗎?”
柳沉舟話音落地,心中也有些驕傲起來。
此時的柳沉舟自以為成功地將這個問題扔回給堯庚年了,可誰知對方不僅沒有因此苦惱,反倒是興奮地低呼了一聲。
這一聲低呼聽得柳沉舟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他隱約間好像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後堯庚年順勢就扛起一把鏟子將他給埋了。
臨光在一旁看得樂呵,身為近距離圍觀正常對話的他來說,柳沉舟能感覺到的厄運,他自然也是能看出來的。
臨光不是一個正經的古神,他雖然最初墜入人間是為了大愛,但他自身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吃瓜人,所以面對這種情況,他立刻摸著下巴笑看這一切的發生,並暗中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接下來的發展果然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失望,因為堯庚年摸索著,左手抓住了皺眉的柳沉舟,右手攥住了樂呵呵的臨光,然後將他們二人拉了過來。
這麼一拉,讓臨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卻讓柳沉舟的眉頭撫平了——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可能要一起倒黴了。
“堯庚年。”臨光暗叫不妙,立刻對著堯庚年說道。“你把我拉過來是什麼意思?我雖然是這片大陸上最古老的神明,可我現在只是一個仙使,你讓我做點超出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我也做不到呀。”
“不需要你做到什麼。”
“不需要我做什麼?那你抓著我……和臨光做什麼?”
“哎呀,只是需要你跑腿啦,你聽我細說。”
堯庚年開心說著的同時就將厲鬼之息揚了起來,積極地展示給臨光與柳沉舟看。
“死魚臉提醒了我,我的厲鬼之息可以直接前往孤井,那是不是也意味著,我的厲鬼之息可以隔絕一些法術,來護送你們前去採摘枯骨子?”
“……嗯??”
堯庚年話音落下,柳沉舟和臨光的臉色就變了。
‘真是謝謝偉大的清君門門主,修仙者的未來,整個大陸的救世主,柳沉舟先生。’臨光用眼刀狠狠地刀了一下柳沉舟,暗道:‘感謝你用你的博學為堯庚年換來了最佳的勞動力,而且還是兩個。’
柳沉舟的解釋太過完美了,臨光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臺詞來反駁,所以在堯庚年那盛情難卻的笑容下,臨光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沉舟。
後者移開了視線,表情冷冰冰的,彷彿對這一切都不在乎,但他又皺起的眉頭已經出賣了他自己。
“堯庚年。”柳沉舟不想放棄,他並不喜歡被人當成工具人用,就算堯庚年之前已經拿他當過一次工具人了,但他真的不希望有第二次。“你也可以自己去,不必麻煩我們的。”
“是啊,要是我是個正常人,我肯定自己去了。”
堯庚年笑了一聲,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我看不見東西,我只能透過厲鬼之息看清黑白二色,所以相比於我,還是擁有正常視力的你們更加可靠啊。”
可靠。
臨光和柳沉舟忽地動容了一下,他們兩個人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聽過這兩個字了。
曾幾何時,他們似乎也是值得被依靠的人。
曾幾何時,他們好像也是……揹負他人的希望砥礪前行的開拓者。
只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成現在這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了呢?
或許,堯庚年的需求與希望只是把枯骨子插在星魁娃娃身上罷了,也沒那麼難?
想到這裡,柳沉舟和臨光難得的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在各自的眼眸中看見了一些肯定的神情,也就互相點點頭,應了下來。
“好吧。”柳沉舟說。“但你要清楚,我幫的是你,可不是那個小狐妖。”
“我也是一樣的。”臨光表態道。“我願意幫忙,僅僅是因為你是我的主人,而不是為了救那個福祿廉價又自視甚高的……小狐仙的。”
所以在堯庚年的‘期待’下,柳沉舟和臨光在糾結一陣後,還是決定聽從堯庚年的意思,接受厲鬼之息的包裹,然後一步一步受著它的指引前往那口神秘的孤井附近。
被厲鬼之息包裹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像是被一頭兇惡的魔鬼吞進了肚子裡,在讓人有一絲絲寒意的同時,卻又有一種虎口偷生的詭異感。
“很奇妙的感覺。”臨光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從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把我自己送進這種如同地獄一般的力量中?我真是瘋了才會同意。”
“誰不是呢,這股名為厲鬼之息的力量,勝過這世間的千萬種法器與法術。”柳沉舟淡淡的複合道。“若不是有人真的將這股力量運用得如此之好,我真的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能有這樣的力量存在。”
“也許是災厄獨享的權利。”臨光說到這裡,好奇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柳沉舟。“說起來,你身為心火明亮的救世主,就沒有類似這種的力量嗎?”
“……這個,有點難說。”
“那你就慢慢說?”
“難說,就不說了。”
“別嘛,你看我們都處於同一個厲鬼之息裡了,也算是共患難的人了,你說給我聽,我保證不說出去。”
“……”
柳沉舟抿了抿嘴,他顯然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所以無論臨光如何詢問,只要是關於這件事的問題,他就都不再回答了。
二人就這樣沉默地接受著厲鬼之息的指引,一步一步靠近著那口傳說中的孤井,但他們心中想的並不是如何將枯骨子插入星魁娃娃體內帶走,而是能不能想一個辦法將這厲鬼之息佔為己用。
柳沉舟與臨光都知道這東西算得上是這片大陸的一個奇蹟,平心而論,若是有辦法能將這東西奪走,無論是臨光還是柳沉舟,他們都願意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我說,柳沉舟。”臨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到最後,是不是要和堯庚年有一場世紀之戰?”
“嗯。”柳沉舟點點頭應了下來。“怎麼,有事麼?我以為這件事是眾所周知的秘密。”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厲鬼之息?”
“……你不必知道。”柳沉舟說到這就頓了頓,隨後咬著字眼強調道:“堯庚年的仙使,沒必要知道得太多。”
臨光努努嘴表示瞭解,可他卻盯著柳沉舟不放,隨後又說道:“你好像變了很多,和我第一次在清君門後山遇見你的時候判若兩人了。”
“幻覺罷了,你當初並不瞭解我,只是一味地高高在上,去否定所有自己看不順眼的東西罷了。”
柳沉舟避開了臨光嘴巴里的重點,淡淡地說道:“況且誰都會變,怎麼,難道你反悔了,想要過來幫助我去解放這片被天道法規束縛的大陸嗎?”
臨光聽見這個後就笑了出聲,道:“嚯,你可知道你說的這些,是違背了祖宗的暴言嗎?”
“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我是天命的救世主,我有責任去愛這片大陸上的所有東西。”
“真不錯。”
臨光聳聳肩膀,雖然他嘴巴里是這麼說著,但從他毫不在乎的表情來看,他根本就不相信柳沉舟能說到做到,去完成一次對‘全大陸’都好的善舉。
“你不信我。”
“當然,畢竟像我一樣願意放棄一切來換這片大陸一個可能性的未來的人,從古至今,從這片大陸被割裂成單獨的世界開始,我就沒見過第二個了。”
“那麼現在你見過了。”
“我保持懷疑的態度,除非等到那一天真的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是不會信的。”臨光說到這,眯著眼看著柳沉舟,又補充道:“而且我不僅不會信,我還會嘲諷那些做空頭大夢的傢伙,簡直是愚不可及。”愛閱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
柳沉舟不再看臨光,只是說了一句‘志不同不相為謀’便快步與他錯身而過,將自己的後腦勺扔給臨光端詳了。
臨光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柳沉舟真的變了太多。
如果說曾經那個出現在清君門後山,策劃了一場謀殺的柳沉舟是一個冷血無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天道走狗的話,那麼如今這個會生氣、會對未來有希望的傢伙,簡直就是一個……
臨光想到這裡,他撓了撓頭,最終還是給了一個不太願意說出來的名字:
簡直就是一個合格的救世主。
臨光還沒想完,前面的柳沉舟就停下了腳步,說了一聲:“到了。”
“號快速,已經到了嗎?”臨光立刻收拾好了情緒跟了上去,他從柳沉舟的身後探頭,透過厲鬼之息看見了外面的景色——那是一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孤井,孤井的邊緣正做著一個平平無奇的草木娃娃。
“看起來還挺一般的。”臨光嘟噥了一嘴,就推了推柳沉舟。“救世主,上吧。”
“……”
柳沉舟不耐煩的避開了臨光的推搡,但還是上前一步,而厲鬼之息也很配合的向前湧出去一點,給柳沉舟鋪設了一條直通孤井的‘鬼氣之路’。
“看起來就像是走向地獄的小徑。”臨光添油加醋的在柳沉舟耳畔嘟噥道。“你瞧,那口孤井像不像地獄魔界的入口?而通往那口孤井的唯一途徑還是這麼一條鬼氣四溢的小路,柳沉舟啊柳沉舟,你要下地獄咯。”
“……你閉嘴。”
柳沉舟已經不想再聽這個臨光胡說八道了,他就算不怎麼想身先士卒的去探路,但還是為了遠離臨光走出了第一步。
臨光的目的就是這個,他樂得自在地站在原地,對著走向孤井的柳沉舟‘搖旗吶喊’:“加油!”
“……閉嘴吧。”
“好嘞!”
柳沉舟說到這裡,突然嗅到了一股刺鼻難聞的腥臭味兒,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目光順著氣味的來處一看,這才意識到原來這股腥臭味的源頭是那口孤井。
不遠處的臨光顯然沒有聞到這股臭味,他見柳沉舟突然捂著口鼻不動了,就遙遙問了一聲:“怎麼了?”
“像是陳年的屍臭味。”柳沉舟捂著嘴巴低聲說道。“臨光,你最好也跟過來看看,我可能一個人解決不掉這個。”
“啊?你都解決不了嗎?”臨光還在耍著賴皮。“不可能的,你加油衝,我永遠為你喝彩。”
“……”
如果白眼能傷害別人,那麼此時的臨光早就被柳沉舟用白眼凌遲處死了。
但事已至此,柳沉舟若是退回去就真的毫無收益了,他想了想還是靠近了那口泛著腥臭味的孤井,卻在靠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聽見了星魁娃娃的聲音。
“來者何人?”
三月,初春。
看最新章節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最新章節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彷彿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迴盪。
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裡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彷彿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溼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裡,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汙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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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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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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