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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柳沉舟的情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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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舟很難忘記安雅死前的樣子。

但他本該忘記的,安雅並未與天道結契,在她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應該在柳沉舟的記憶中消散了——這也是為什麼柳沉舟不願與安雅有太多糾纏的原因之一。

既然註定在死後相忘,那又何必在生時纏綿?

但情感與記憶好像一起跟柳沉舟開了一個玩笑,安雅死了,但她卻變成了一本奇怪的書離去,若是柳沉舟能記住她,那她必然也是魂歸上古之塔的。

按理來說,柳沉舟該對這件事敏感起來。

但不知為何,當時的柳沉舟只想讓安雅走得安詳一點,至於這些疑點……他好像沉浸在了悲傷中,無暇顧及。

柳沉舟不得不去回憶安雅,卻也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他,的確是喜歡安雅的。

但喜歡是什麼?

柳沉舟沒愛過什麼人,更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他對於這種感覺是朦朧的,更是無知的,他只是依靠現有的想法去猜測自己的情感,這本身就是一件離譜的事。

但的確發生了。

柳沉舟計劃得很好,他馬上要召開一個集會去公佈各大家主的死因,將罪魁禍首堯庚年的名號打響,趁機將齊家納入清君門的範疇,然後在這片‘和諧’了千年的臨光大陸上製造一場風雲,並依靠這場風雲,將自己的名字刻入史冊。

多完美的計劃,它必將使自己名垂。

柳沉舟要做的就是忘記自己這奇怪的感情,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久之後的集會上,然後等著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自己在去上古之塔中找尋安雅存在的痕跡,再去調查這件事。

畢竟安雅是絕天盟的長老,絕天盟的成員可都是些知名的叛逆者,他們性格古怪,且不與天道結契。

但就是這樣一批人,為什麼也能化成書靈、被人記住呢?

柳沉舟是有這個計劃的,他隱約感覺到只要弄清楚安雅的死,就能摸清絕天盟的秘密了。

但不知為何,每當柳沉舟去回憶安雅的時候,他都不能做到絕對的理智與冷靜。

他忘不掉她死前的樣子。

那個姑娘就那樣在自己的霧山蓮中擁抱住了自己,在擁抱自己前,她孤獨又無助地蜷縮著,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小獸,瑟瑟發抖。

柳沉舟擁抱住了她,他意識到自己愛上了一個必須要親手殺死的人。

也正是那一刻,柳沉舟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感覺,刻骨銘心,難以忘記。

‘柳沉舟,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那個災厄動的手嗎?’

‘沉舟,你愛我嗎?’

安雅死前的問話在柳沉舟的腦海中迴盪,她藍色的眸子,她期待的目光,她婀娜的身影,她充滿愛意的神情,都燒灼著柳沉舟冰冷的靈魂,讓他痛苦不已。

——在自己的野望中,愛是不需要的東西。

柳沉舟記得自己的迴應,冰冷,無情,又帶著滿滿的逃避:‘愛除自身外無施予,愛除自身外無接受。愛不佔有,也不被佔有。’

隨後,安雅的元魂便崩裂了,柳沉舟明白,那是她絕望了。

‘你不愛我,對吧?’她問道。‘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對吧?’

——不,我或許是愛你的。

——可這個時候的愛,又能代表什麼呢?

柳沉舟知道,安雅在死前的那個眼神,是充斥著寵溺與無奈的。

他明白,安雅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與結局,可正是這份坦然攪得柳沉舟不得安寧。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痛苦……我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柳沉舟在屋子的陰影裡抱住了自己,他感覺頭痛欲裂,額頭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只覺得天地一片嗡鳴聲,想要將他從內而外地震碎。

……就像要死了一樣。

柳沉舟的精神不受控地墜入了一片苦痛的深淵,沉入一片名為悲傷的深湖之中,他在其中掙扎著想要上浮,雙腿卻被不知名的東西纏繞住,將他向湖底的黑暗中拉扯過去……

“不……不……”

柳沉舟喃喃低語,他就宛如死前的安雅一般蜷縮起來,只覺得痛苦,只覺得煎熬。

這種陌生的感情讓他恐懼,這種陌生的感情讓他抗拒,他越是不想接受,越是被這感情拉扯向更深的地方。

深淵的盡頭是什麼?

不知道。

恐慌間,柳沉舟聽見了一些朦朧的聲音,在迷茫中他分不清聲音的源頭,只能順從著本能抬頭——可他覺得自己的頭有如千萬斤沉重,他抬不起來,他不能抬起來。

“柳門主……”

“門主……”

“柳沉舟……”

“哥哥!!”

‘哥哥’二字宛如一柄利刃,強而有力地刺透了柳沉舟的心魔屏障,只不過一瞬之間,柳沉舟就被這兩個字拯救了過來。

他清醒了,可他並不理解是什麼讓這兩個字穿透他的苦痛,將他從深淵中拯救回來的。

如果堯庚年在場,他會告訴柳沉舟,是‘愛’。

可惜,柳沉舟不理解、更不懂愛。

他只是知道這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理智回來了,他正常了。

簡單地喘息了一會,柳沉舟就抬頭看向了身前的人——來者正是柳北朝,他緊張又關心地看著柳沉舟,目不轉睛。

“看什麼?”柳沉舟皺了皺眉。“你這麼看著我,彷彿我下一秒就會從這裡消失一樣。”

“……剛剛,很像。”

“什麼?”

“您剛剛在房間的一角痛苦地蜷縮起來的時候,我就感覺……我若是再不做點什麼,我就要失去您了。”

“莫名其妙,我怎麼可能會死。”柳沉舟眉頭皺了起來,他並不理解柳北朝話裡的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就他所說的這句話進行了反駁。“你別想太多。”

“……是。”

柳北朝低著頭,他心中難免有一點失落:雖然他並不指望柳沉舟在好過來後會感謝他,但他也的確曾期待過柳沉舟對他說一聲感謝。

哎。

柳北朝想到。

我為什麼會期待這個呢,我哥哥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好像看穿了柳北朝的想法,柳沉舟在一旁重新換上一套白衣後就轉身看向了低著頭的柳北朝,問道:“在想什麼?”

“沒!沒想什麼!”

柳北朝則一下子跳了起來,敏感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柳門主,我真的沒想什麼。”

柳沉舟看著有些奇怪的柳北朝,神情微妙地走了過去,將手搭在了柳北朝的額頭上,關切地看了他一會。

柳北朝不明白柳沉舟這麼做是為什麼,但柳沉舟的掌心溫熱,讓他感覺自己是被重視的。

所以柳北朝有些期待的抬頭看向了柳沉舟,二人的視線相對,柳沉舟竟然沒有避開,反而是望向了柳北朝的雙眸裡,好像要從這雙眼中看穿柳北朝的元魂。

“……哥?”

“沒事。”

柳沉舟看了一會就收回了手,他將一套黑色外衫披在身上,對著柳北朝問道:“集會的人,來得如何了?”

“王黨因為黨魁蘇臨意外身亡,所以還在選一個能服眾的代表。”柳北朝連忙說道。“絕天盟我們已經去通知了,但他們派不派人來還不清楚,總之現在還沒有絕天盟的成員過來。”

“其餘的呢?”

“其餘的門派要麼派了代表,要麼是門主親自過來,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柳北朝乖巧地說道。“我已經安排他們入住了,一切正常。”

“那就好。”

柳沉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間陰冷的屋子。

外面的陽光正好,溫度怡人,剛好能驅散柳沉舟的一身冷氣,而這種溫暖的感覺也是柳沉舟久違的,所以他難得地駐足日光下,閉上了雙眼,仰面去迎接這片和煦的日光。

柳北朝這個時候從屋子裡跟了出來,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他忽然感覺這樣的柳沉舟是真實的,他忽然……很喜歡這樣的兄長。

“你在笑什麼?”

“額……”

“嗯?”

不過柳沉舟的感覺還是敏銳的,他察覺到柳北朝跟著出來後,就睜開了雙眼看向了對方:好巧不巧,就看見了柳北朝嘴角的那一抹微笑。

柳北朝被這麼一問,忽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支支吾吾甚至還指手畫腳了一通,最後憋出了一句:“我覺得,這樣的門主……更像是凡塵中的人。”

“凡塵中的人?”柳沉舟疑惑。“我不是嗎?”

“啊……以前的您……更像是不可觸碰的仙。”柳北朝說到這裡,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低下了頭。“不是不是,沒說您不好的意思……就是……嗯……我,我更喜歡方才的您。”

“方才的我?”

柳沉舟聽的雲裡霧裡,他一時間無法理解柳北朝說的這些話,好似他說的是天方夜譚一般。

不過,應該沒什麼用就是了。

柳沉舟想了想,也沒多做追究,他只是再次審視了柳北朝一會,再三確定了柳北朝的定魂符沒有問題後,就御劍而起,淡淡地對他說道:“你陪我出一趟遠門吧。”

“出遠門?”柳北朝有些意外。“去做什麼?”

“去接一個人回家。”

“一個人……?”

“耀。”

柳北朝不理解,但柳沉舟不會錯,所以他也跟了上來,二人各披了一件斗篷,悄然離開了清君門,前往了漠下神宮。

在漠下神宮裡的那個孩子,該回家了。

與此同時,堯庚年這邊與江鐸與顧念的旅行才剛剛開始。

東方九霄也在隨後就回過了神,她連忙跟上了堯庚年的步伐,本想著貼的近一點,但在言靈兒與白聽雨的雙重凝視下,悻悻地跟在了堯庚年的屁股後面,與顧念和江鐸一同前行。

但東方九霄畢竟是一條龍,一條龍與自己同行這種事,江鐸和顧念還是有些誠惶誠恐的。

“我還以為你們絕天盟裡的人都是些叛逆分子。”堯庚年隨口說道。“如今一看,其實還是和常人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嘛。”

“傳言總有幾分是假的,就看你信多少了。”顧念聽後也對堯庚年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沒想到也是這樣容易輕信謠言啊。”

“這種事,多往壞了想,總是好的。”堯庚年撇嘴,無所謂地說道。“我把你們想得壞一點,自然準備也就多一點,有備無患,不是嗎?”

“也是,有理。”

顧念笑了一下,開始打量起跟隨堯庚年身旁的兩個女人,摸著下巴問道:“還沒認識一下,你們二位是……?”

“言靈兒,狐仙。”言靈兒不客氣地拍了拍胸脯,在顧念驚訝的目光中驕傲地說道。“堯哥兒和我親如一體,你可以把我看成堯哥兒指定物件。”

白聽雨聽完忍不住吐槽了一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指定未婚妻呢。”

言靈兒立刻翻了個白眼過去:“怎麼,也不是不行,堯哥兒,要不咱們現在就定一下?”

堯庚年無奈地看了一眼言靈兒,問道:“你認真的?你一個仙人,要和我一個凡人成婚?”

言靈兒的確也就是說著玩玩,當她看見堯庚年真的反問自己的時候,就移開了目光,假裝什麼都沒說。

早就料到如此的堯庚年搖了搖頭,並看向了顧念,頷首示意:“我們這批人的配置的確比較高,別太驚訝了,畢竟我可是災厄之神,對吧?”

“……你就算是災厄之神,可你身邊為什麼會有神仙?”

本來堯庚年的災厄之神的身份就讓顧念吃驚了,言靈兒自報狐仙的身份,讓顧念徹底地陷入了迷茫中去。

災厄與神仙,這是能和諧相處的生物嗎?

這有點超綱啊?

“怎麼,陰陽黑白也能和諧相處,為什麼災厄與神仙就不行?”堯庚年笑了笑。“絕天盟的人,見識也沒多廣嘛。”

江鐸聞言,終於忍不住抱怨了一嘴:“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這個組合太超綱了?”

“也許?”

堯庚年聳肩,又點了點身旁的白聽雨,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地口氣說道:“那你們一定得認識一下她,她叫白聽雨。”

白聽雨。

這三個字從堯庚年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是那樣的雲淡風輕。

可這三個字從堯庚年嘴裡傳出來,落進江鐸與顧念還有東方九霄的耳朵裡的時候,就宛如天雷炸響了。

“誰?!”

“白聽雨?!”

“那個傳奇的女修仙者?!”

“發明了大世界,開創了一個時代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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