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一聲“爹”,眯著月牙兒,哈喇子掛在紅紅小嘴邊,聲音甜甜細細。子青當時在灶前舀水,關福在劈材,忽然聽她叫一聲,整個屋子好像瞬間都靜了下來。然後子青的眼眶便紅了。
秀荷頭一句竟然叫的是爹,子青本來對關福只是柔順依從,後來的幾年卻對他主動體貼了起來。
關福疼閨女真是沒得說。
子青常對秀荷說,說她小丫頭命硬,老頭子那樣狠的踐踏她,也沒能夠把她一塊小肉兒踢下來。秀荷那時候還小,不知道踐踏是什麼意思,只在心裡對故事中的“老頭子”有了本能的恐懼。
如今想起來,卻覺得子青說得對極了,確實是命硬呢——
怎麼能不叫命硬呢?
那個十月最末一天的傍晚,滴滴答答的紅從繡莊一路沿著花厝里弄往外延伸。梅孝廷跑得飛快,跌宕倉惶之中,她不知自己的臉有多麼蒼白,但梅孝廷焦切的一聲聲呼喚卻是她從來未曾聽到過的。
那絕美之顏上眉宇深凝,鳳眸把她痴痴凝看,自責與絕望在其中矛盾摻糅,竟似有眼淚要溢位來。老太太邁著三寸金蓮才從大院裡走出,預備與大夫人二夫人去廟裡進香祈福,差點兒沒被他撞了個趔趄。
但也來不及叱他,三個婦人聽說二少奶奶摔了個仰面朝天,“阿彌陀佛,蒼天保佑”,菸斗都來不及撿,急急忙忙就顛著腿兒往繡莊裡去了。
秀荷的視線昏蒙起來,只覺得手腕被割破的地方一縮一縮的鈍痛,眼睛都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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