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堂屋內,憤怒不已的中年男人,怒氣衝衝的對著跪在面前的四位家族內的年輕人呵斥不已。
“說,到底是誰起的頭!!!”
可惜憤怒的不已的呵斥,換來的只是這些家族子弟更加佝僂的腦袋。
“行啊!真行啊!不愧是親兄弟啊。”
面色通紅的中年男人,只得伸出手指,不斷的對著這些跪倒在地上的族中年輕子弟指指點點。
“平日裡怎麼一直交代你們,為什麼記不住呢?你們是缺衣少食,還是露宿街頭啊,做為雲家的子弟,一伸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會看過來嗎!”
中年男人的訓斥,讓跪在地上的某位青年人輕聲開口。
“叔父,我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犯了。”
氣極反笑的中年男人,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嘲諷著開口認錯的年輕人。
“呵呵?現在知道錯了,當時做什麼去了?嗯?回答啊,被那些人奉承送禮就飄飄然起來了?
雲靖,你這蠢貨,要不是你的十七伯父是秦王,誰會把你當盤菜啊!家族給你安排的營生你那一次做成功過?現在還將你瑞弟拖下水,可真是一位好兄長啊!”
聽聞此刻中年男人訓話的雲瑞,有些於心不忍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獨自承受族中長輩的訓斥,輕輕開口為其開脫起來。
“三伯父,不能全怪兄長,也有我的錯。”
“閉嘴,這裡面最大的錯就是你,知曉自己兄長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還在他找你時沒有一口拒絕,答應負責那段堤壩的建築商會。
現在倒好,偷工減料的堤壩,今年才剛蓄水啊,就那麼塌了,不說沿途那些居民的房屋被毀,就是沖走失蹤的那些人,足夠讓你在秦律下死十回了。”
去年剛在車師城工部任職的雲瑞,這一下再次變得面如土色,顫抖著嘴唇口裡擠不出半句話。
“現在知道怕了,你們那位十七伯父的脾氣難道不知曉嗎?對於觸犯秦法者,可是六親不認!!財帛迷人眼,真的是短視之徒,不可理喻!!”
堂屋內的中年男人訓斥的話語,也讓在屋外偷聽的雲輝知曉了來龍去脈。
雖然不清楚事件的細枝末節,但云輝也在心裡梳理出了一條四位堂兄弟做出錯事的脈絡。
看來是一些民間百姓的建築行當,想要在新任工部侍郎的堂弟身上承包當時他負責的堤壩建設。
找到了現在自己那位堂弟的兄弟,而且還是三位。
至於送了多少禮,那也就只有堂屋內的四位主事人知曉了。
揉著有些酥麻的雙跨,舒緩著有些發酸的肌肉,雲瑞也沒興趣在關注接下來自己四位堂兄弟的結局。
堤壩是豆腐渣工程,還因此被沖走了好幾人,牽扯上了人命,想必他的那位伯父可不會給任何好臉色。
腳步有些奇怪的雲瑞,不急不緩的朝著他在這個家裡落腳的房屋走去。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先早點休息,等待雲妹過幾日的集合號令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隨著雲瑞離去,堂屋內緩緩匯聚而來的雲家一眾長者也越來越多。
某些人還不知曉此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屋內的不對勁的氣氛也讓他們神色怪異的看著跪倒在屋中央的幾個族中子弟。
先前訓斥幾人的中年男人眼見屋內的雲家當代各家主事者到齊的差不多,將目前的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在場的每個人都情不自禁的驚撥出聲。
“逆子啊,真是逆子啊!”
“你們四個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稽查衙門可是連殺帶罰革除了一批犯事官員啊,偏偏在這個節骨眼,真是嫌活的命長是吧。”
.......
屋內最先訓斥這些族中子弟的中年男人,無奈搖頭開口。
“先別訓這些小兔崽子了,秦王剛剛派親衛來通知,要我等帶著這些逆子一同前去呢。”
“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時間堂屋內的不少人驚詫開口,事發突然讓場面頗為慌亂。
好一會兒後才總算不在吵吵嚷嚷混亂不堪。
“沒其他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帶這幾位逆子去秦王府上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
秦府之內,秦王雲光暫時忘卻了先前自己發怒的事情。
聲音悅耳的女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沒有讓秦王雲光感覺絲毫厭煩,反而頗為感興趣的同女兒接話。
“父王,我給你說啊,女兒這回可抓到了大魚呢。”
“哦?多大的魚呢?”
秦王雲光附和著此刻神色驕傲的女兒,話語裡也全是感興趣的語氣。
郡主雲夭在自己父王面前神秘賣弄一番,也因為自己父親的表現,大大的滿足了心裡的滿足感。
初出茅廬的她,也最是受用自己父親對於她的誇讚和關注。
“父王,秦侯國不是這幾年都有人口失蹤嗎,女兒也透過在南疆的這段日子,找到了那些在咱們秦侯國境內綁架買賣人口最大的一夥匪盜。”
“的確是條‘大魚’呢!”
秦王雲光神色肅穆的迴應著自己女兒,人口失蹤在這幾年的秦侯國一直都存在。
查處力度雖大,可始終沒法斷絕。
現在自己女兒能查出這條綁架販賣人口中最猖獗的一夥人,能力確實不錯。
秦王雲光也沒在讓自己女兒沾沾自喜,直截了當的詢問著接下來的處理辦法。
“找到‘大魚’藏身地總不能就放著吧?”
“父王你聽我說完啊。”郡主雲夭收起有些自豪的神色,輕輕拍打自己父親的肩膀,有些幽怨的開口。
“父王,據兒臣瞭解,那夥人盤踞在尼拉力侯國,都是流竄到咱們秦侯國地界,所以女兒想讓父王能讓女兒帶兵去尼拉力國內抓人。”
秦王雲光在腦海中微微思索一番自己女兒口中的侯國,腦海中也浮現這個秦侯國西邊的小國資訊。
尼拉力侯國,前身還是原貴霜帝國一位將軍駐守的地區,同秦侯國邊境臨近。
隨著那一場因報仇而起的戰爭,原貴霜帝國也被盛怒的秦王帶領悍卒打分崩離析。
那位將軍也自然而然的在貴霜帝國崩潰之時,抓住這次機會建立了小邦國。
秦王雲光記憶裡,尼拉力侯國多為沙地,宗教信仰為伊斯蘭教,人種分部也是普什圖族。
沙地氣候不適合耕種,放牧,在這個戰場都還是冷兵器搏殺的年代,生產力自然而然也不值一提。
不過倒是也有某些盛產的東西,在秦侯國和西方諸國盛名。
沙匪就是尼拉力侯國內出沒最為頻繁的物件,那些傢伙也在秦侯國商貿行商中是個不大不小的噁心角色。
這些年那些沙匪的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大,雖然不敢踏足秦侯國的土地,但是隻要離開秦侯國土地,一些商隊只能祈求別遇見那些填不飽的豺狼。
現在沒想到,秦侯國境內人口失蹤的大頭,竟然是那些將大本營一般安放在尼拉力侯國的沙匪身上。
“父王,女兒帶兵去尼拉力侯國的巴爾赫您同意了是不?”
郡主雲夭有些期待的望著自己父親,兩隻玉手攥緊很是緊張。
思索模樣的秦王雲光回過神,對著女兒露出一個明朗的笑臉,還不等雲夭在看見父親的笑容之時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成了之時,父親清爽的聲音就傳入了她的耳畔裡。
“不行!”
“啊!父王,為什麼不行啊!那些盤踞在外的沙匪,可不僅僅是危害咱們秦侯國境內的百姓,還時不時騷擾劫掠葉煦哥負責的商隊安危呢。
女兒帶兵去清繳哪裡的沙匪,既能消滅這些劫掠人口的強盜,又能給商隊一個安穩的運輸環境,一石二鳥的法子呢。”
郡主雲夭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隨後在父親微笑的面容下,猛然回過了神。
“怎麼,記起來了?”
雲夭有些事失落的低下腦袋,對著自己父王輕輕點著頭。
就在剛才的短短時間裡,雲夭也才猛然想起一條秦侯國如今實行的國策。
不干涉他國內政。
現在自己帶著兵前往尼拉力侯國境內,哪怕是打著清繳沙匪的名義,可何嘗不會被一些西方諸國看成出兵開戰的跡象。
秦王雲光望著神情失落的女兒,嘴角也泛起淡淡的笑容。
那些匪徒在秦王雲光心中肯定是要清繳,訊息運輸不方便的時刻,秦侯國失蹤人口,能被追回的情況很渺茫。
假若在偷偷運送出境內,那根本就只得當做失蹤的人已經死亡。
但要清除掉那些盤踞在他國境內的匪徒,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秦王雲光也想看自己女兒能不能依靠變通,在不損害那條律法之時,找出其他辦法。
雲夭正在失落之時,自己父親書房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
抬頭望去,環視一圈,都是她面熟的人。
還不等雲夭轉頭詢問身旁的父親這些人來此地是何事,就被父親陰沉的神色嚇了一條。
雲夭的小心臟怦怦直跳,畢竟她可從來沒見過父親這般面容。
下意識的伸出手,輕輕拽住自己父親的衣角。
“爹~~~”
秦王雲光輕輕側目,整理了一下讓女兒擔憂的神色,緩緩拍著她的手背,輕聲細語的出口。
“別怕,沒事,待會看著就行。”
“嗯...”
雲夭點頭應允,這才將目光再次放在那些自己父親本家的長輩伯父身上。
心底疑惑不已,猜測著這些人哪裡惹得父親這般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