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帳篷中還殘留著一絲魚湯味。
氣味是從一個陶罐裡散出的,那是傍晚時李恆派人送來的魚湯,說是昨日在黃河上捕的幾尾青魚,味道確實鮮美。
張弘範吃過之後便把陶罐擺在一旁,忘了讓人收拾。
方才不覺得,但出了帳再回來才聞到殘羹的腥味。
暫時顧不得這點細枝末節……
張弘範目光落處,是一封被擺在桌案上的書信。
信封上寫的是“張九郎仲疇兄親啟”,旁邊一列小字則是“弟李瑕手肅”。
爐火燒得很旺,映著他的半張臉,顯得有些陰鬱。
“九哥,你拆啊。”
張弘正先是伸手在爐邊烤了烤火,方才挪著身子在桌案對面坐下,直勾勾地看著信,又道:“我倒是好奇,李瑕能與九哥說甚。”
張弘範沒動,也不說話。
張弘正於是又嘀嘀咕咕。
“我對李瑕也很好奇,能把大姐兒拐走,得是怎樣的人物?短短數年間名震天下,引得我們十萬大軍來攻他,他……”
“信是如何來的?”
張弘範像是沒聽到張弘正還在說話,一開口就只管問問題。
“我一回帳篷便看到了。”張弘正道:“就擺在我床上,倒是怪了,為何不直接遞給九哥,卻是遞到我的帳中?”
“你今夜何時不在帳中?聽到有敵人夜襲才離開的?”
“不是啊,我一直在戍樓上和士卒賭錢……哦,不是,是談天,一直在與將士們議論軍務。”
“也就是說,你一整夜都不在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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