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戰小商河
那名身高體壯的大個子保安兩次索要不成,乾脆伸手去搶,張合歡看準這廝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頭,輕輕一擰,保安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哀嚎道:“疼……撒手……”
這還是張合歡手下留情,如果再狠點,這貨的手指頭已經斷了。
這群保安一看這還了得,這小子太囂張了,當著他們這麼多人的面還敢主動出手,這不是主動求虐嗎?
張合歡鬆開那保安的手指,向後退了一步:“我警告你們啊,你們別逼我動手,我現在動手就是正當防衛。”
為首的那人仗著人多勢眾,揮了揮手道:“都給我上,把相機拿過來。”
張合歡繼續往後退,後面就是小商河了,今天的局面變成了背水一戰,張合歡雖然有手機,可現在打電話報警也來不及了。他忽然想起好像宋朝有位猛將楊再興就曾經血染小商河。
他可不是楊再興,對方也不是金兀朮率領的金兵金將,今天的戰鬥不是你死我活的敵我鬥爭,性質上還屬於人民內部矛盾。
五名保安排開扇形陣列向張合歡包圍,手中統一拿著防暴棍。
張合歡現在的聲譽值已經有五萬多,別看現場二十多名保安,只需一個耗費五千點聲譽值兌換一次時間暫停就能輕鬆搞定,可張合歡不喜歡浪費聲譽值,時間暫停庫存只有兩件了,能用實力解決的問題根本不要借用道具。
這幫保安的囂張態度引起了他的強烈反感,這幾天天氣乾燥,諸事不順,內心窩火,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發洩一下。
張合歡不慌不忙將相機掛在河邊的小樹上,然後衝著那幫保安道:“相機就在這裡了,一個一個的來,誰能打敗我,這相機你們只管拿去。”
這正是張公子狡猾的地方,主動提出單打獨鬥,目的是要化解落入被圍毆的局面。
“我來!”
剛才那名被張合歡捏住手指的大個子保安挺身而出,他平時是保安部裡最威風的,身高體壯沒人敢惹,可剛才居然被張合歡強迫跪在了地上,他並不認為自己實力比張合歡差,而是認為自己大意了,被張合歡偷襲成功。
眾人散開,大個子保安大吼一聲衝了上去,是男人就應當哪裡跌倒在哪裡爬起來,這次他不敢伸手指人了,吃一塹長一智,男人的手指千萬不能對男人亂用,拳頭,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一拳攻向張合歡的面門,大個子保安一定要堂堂正正把面子找回來,他有身高的優勢,還學過一些拳擊,這次提起了足夠的重視,但是他並沒有認識到真正的硬道理是實力。
張合歡猶如一頭矯健的獵豹衝向對方,輕鬆躲過對方的直拳,一記準確無誤地左勾拳擊中了大個子的下頜。
大個子保安感覺有人用鐵錘在他的下頜來了一擊,從下至上的震顫感迅速擴充套件到他的整個頭部,他開始眩暈,開始迷惘,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大意了,我不應該選擇拳頭而應該選擇防暴棍……
大個子保安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面上,張合歡旁若無人地活動了一下左手的手腕:“下一個!”
張大公子站在河堤上,晨風輕拂,朝陽當空,身體被晨光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威風凜凜,器宇不凡。
眾人有些吃驚地望著他,忽然明白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帶有主角光環。
保安隊長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大汗,忽然道:“一起上!”
保安隊長初中沒畢業,但並不代表他會老老實實按照張合歡制訂的規則走下去,一個一個來,那叫車輪戰,最後只存在被逐個擊破的可能,但是一起上,就可以利用人數上的絕對優勢碾壓對手,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二十多名保安揮舞著防暴棍衝了上去,所有人的關注力轉移到張合歡身上的時候,省電視臺的幾名記者就有了脫身的機會,佟光明向白櫻使了個眼色,他們向自己的商務車逃去。
佟光明沒逃出幾步就被人一棍抽在後背上,摔了個狗啃屎,怪只怪他身材有點臃腫,目標太大。
腳蹬高跟鞋的白櫻居然是跑得最快的那個,搶在保安抓住她之前,第一個衝上了商務車,然後趕緊把門給關上了,摁下中控把自己鎖在了裡面,暫時算是安全了。
外面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張合歡成功搶奪到了一根防暴棍,如同猛虎出閘反撲向保安的陣營,這貨完全進入了狂熱的戰鬥狀態,防暴棍左右揮舞,接連砸翻了三名保安,迅速向保安隊長靠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區區一個保安隊長當然不是什麼王者,可他是這群保安裡的靈魂人物,只要將他幹翻,就能震懾住那群保安,儘快結束戰鬥。
蓬!
一根防暴棍砸在張合歡肌肉堅實的背脊,張合歡反手一棍抽了出去,砸在偷襲者的嘴上,兩顆晶亮的大門牙飛了出去,陽光下劃出兩道白色的光軌,如同子彈一般急促擊打在商務車的擋風玻璃上。
擊打發出的響聲把車內的白櫻嚇了一跳,四名保安在外面用力拉扯著車門,商務車被拉得前後左右劇烈晃動著。
白櫻從包包裡翻出備用手機,先打電話報警,然後對準外面開始拍攝,她的行為頓時激怒了外面的保安,一名保安拿起防暴棍去砸車窗,在他的帶動下又有三人圍了上去,開始猛砸車窗。
真相直擊欄目之所以能夠在省內收視節節攀升,和他們敢於報道一些敏感的社會事件有關,白櫻是節目主持人,她親臨一線的機會並不多,今天也是心血來潮跟著欄目組來漢縣感受一下當地文化,可沒想到一來到就遭遇如此兇險的圍攻場面。
車內的白櫻嚇得花容失色,不過她仍然鼓足勇氣堅持拍攝,這樣的新聞如果能夠順利播出去準保要引起轟動,她堅信邪不勝正,面對這些不正之風和地方惡勢力就是要曝光他們。
車外張合歡又擊倒了兩名保安,他和保安隊長之間已經無人阻隔,保安隊長揚起防暴棍衝了過來,漢縣有武術之鄉的美譽,民間習武成風,這幫保安仗著華方醫藥這塊招牌在這一帶耀武揚威,他們還從沒遭遇過張合歡這種以一當十的猛將。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鬥爭到底。
張合歡揚起防暴棍將對方的來棍格住,一腳踹在對方的小腹上。
保安隊長蹬蹬蹬後退了數步,雙手自然下落,不等他站穩,張合歡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左手一巴掌就拍在對方的面門上,保安隊長被這巴掌扇得滿臉開花,大白天看到金星亂冒。
張合歡隨即揪住他的耳朵,大吼道:“全都給我住手!”
商務車的擋風玻璃被砸爛了,一名保安從破損的前窗爬進去,白櫻脫掉一隻高跟鞋照著他腦門狠狠砸了一記,保安劇痛,伸手亂抓,抓住了白櫻的一隻手臂,白櫻也慌了神,揚起高跟鞋亂砸一氣,一邊砸一邊發出高分貝的尖叫,尖細的鞋跟就像雞啄米一樣瘋狂地砸在保安頭上臉上,血光四濺,女人害怕的時候根本就收不住手,也不知道輕重。
第十八章 正當防衛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接到白櫻報警後,當地派出所派警員來到現場。
出警的還是張寨派出所,雖然華方第三製藥廠屬於經開區的企業,但是出事的河段位於張集鄉,所以交給他們處理。
這次張寨派出所全員出動,看到現場的情況也愣了,他們接到報警說省電視臺的記者被華方集團的保安給打了,可來到現場卻看到華方集團的二十多名保安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大片,省臺的幾名記者雖然有些狼狽,可終究是站著的。
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敢相信,現在的記者都這麼能打嗎?這群該不是戰地記者吧?
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是副所長老方,他剛剛從李廟鎮調查完情況回來不久,看到在場的張合歡,頭皮沒來由一緊,這貨剛才不是還在李廟鎮嗎?他怎麼來了?他什麼時候加入省電視臺了?
張合歡聽到警笛聲就第一時間把防暴棍扔河裡面去了,這是有意識地毀滅物證。
剛才只顧著打架,他的單反相機也被人順走了,張合歡多了個心眼,提前就把cf卡摳出來了,裡面存著許多珍貴的影像資料。
頭髮凌亂的白櫻從車裡走出來還算鎮定,可看到人民警察,頓時哭了起來,總算見到親人了,安全了,她跟受到多大迫害似的,一旁被她用高跟鞋敲出滿頭大包的保安,捂著流血的面孔,欲哭無淚,這娘們下手太特麼狠了,她居然還哭,哭得不應該是我嗎?
保安隊長和當地派出所都很熟悉,他一邊擦著臉上的血一邊跑到老方面前惡人先告狀。
老方讓小袁去拍照取證。
雖然現場的二十多名保安都是張合歡一個人給幹翻的,可那群保安誰都不肯承認這個現實,在他們的描述中,是現場的五名記者蠻橫無理,闖入工廠領域,偷拍商業機密,他們幾經勸阻無效,是對方先動手暴力毆打他們,說對方五個人打他們二十幾個保安,總比被張合歡一個人吊打要好看些,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們的保安生涯恐怕也要終結了。
省臺的幾名記者也都是伶牙俐齒,三名男記者都不承認暴力毆打過保安,他們陳述的事實是,他們全都是被打,全都是受害者。
雙方各執一詞,當然白櫻承認,那個血頭血臉滿頭大包的保安是她用高跟鞋的鞋跟給虐出來的,只是那保安死活都不肯承認,他說是被張合歡打的,被女人打太丟人了,可被張合歡打,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在場的二十多名保安,誰沒被他打過?
現場眾說紛紜,頗為混亂,製藥廠的廠辦主任許立春聽說後也趕了過來,建議大家去廠裡坐下來談,不要把事態擴大化。
老方同意了這個建議,畢竟他們鄉派出所的廟實在太小,容不下那麼多菩薩。
省臺的那輛商務車雖然前檔碎裂,可好在不影響駕駛,張合歡去取摩托車的時候,發現剛才停在路邊的摩托車不見了,也是他大意了,當時只想拍幾張照片就走,鑰匙還留在摩托車上,這下好了,被人來了個一鍋端,摩托車,筆記本全都被偷了,單反相機也不見了,經濟損失極其慘重。
商務車駛過張合歡身邊的時候,白櫻主動招呼張合歡上車,反正他們都要前往製藥廠解決糾紛。
四名省臺記者對張合歡都非常感激,剛才如果不是張合歡仗義出手,他們肯定要面臨團滅的局面。
白櫻道:“謝謝你啊!今天可多虧了你,我回頭在節目中好好幫你宣傳宣傳。”
佟光明道:“可惜拍攝的dv帶被他們搶走了,小同志,你的單反相機……”
張合歡搖了搖頭道:“丟了,剛才摩托車忘拔鑰匙,不知讓誰給順走了。”
剛才情況那麼混亂,誰也沒顧上這件事,白櫻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啊,是我們連累了你。”
佟光明看了白櫻一眼,他對白櫻的這句話並不認同,好像談不上誰連累誰,憑直覺認為這個張合歡也不是個普通的攝影愛好者,事發地點好像沒什麼可拍的風景。
張合歡的身份當然隱瞞不了太久,來到會議室解決糾紛的時候,他縣報見習記者的身份就暴露了。
雖然那些保安都說是他們被五名記者聯手攻擊了,可拉出去單個詢問馬上就還原了戰鬥細節,很簡單,隨便拉一個保安問問是誰打得你,都說是張合歡,連被白櫻狂虐的保安都一口咬定是張合歡,負責調查情況的小袁都產生了錯覺,好像被張合歡打一頓很光榮似的。
涉事的這群人暫時留在會議室,老方和小袁將貴賓休息室作為臨時審訊室,逐個詢問,基本上搞清了狀況,歌風晨報見習記者張合歡僅憑一己之力就幹翻了二十五名保安。
張合歡是最後一個被提問的,混戰中他也捱了幾下,不過不嚴重。
小袁打量張合歡的目光有些驚奇,好像重新認識這貨似的,老方這次沒讓他來發問,透過今天早晨的事情,他認為小袁的能力還不足以處理這樣的問題。
“小張同志,說說吧,為什麼要打起來?”
張合歡道:“這件事其實本來跟我沒關係,那些保安惡意攻擊省臺的記者,我只是湊巧路過那裡,他們誤認為我也是省臺的記者,所以對我發動了攻擊,他們那麼多人打我一個,我為了自身安全考慮只能採取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小袁忍不住提出質疑。
“難道不是?”張合歡掀起t恤,展示背脊上的傷痕,順便展示了一下健美的肌肉。
老朱示意小袁別說話,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道:“小張同志,你們剛才進行拍攝的地方的確是屬於華方集團的,按照正常手續,是需要獲得人家的允許才能進行拍攝的。”
張合歡道:“國土資源法第二條,咱們國家實行土地的社會主義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制,什麼時候成資本傢俬有的了?而且河流明文規定屬於國家的,我是公民,理所當然也有一份,我拍自家的土地河流不需要任何人允許。”
老朱說不過他,小袁一旁偷偷百度國土資源法,好像張合歡說得沒錯,感覺這個見習記者還是很有學問的。
老朱又喝了口茶,兩隻手端著保溫杯,牙根默默品味著枸杞淡淡的甜味兒:“你一個人打了二十五個?”真是有些驚歎於這小子的戰鬥力了,他對張合歡還是欠缺瞭解,如果去縣報社打聽一下就會知道,此前張合歡曾經有一個人力戰五十多名養豬專業戶的壯舉,今天發生的衝突對他來說只是小場面。
張合歡道:“是他們二十五個打我一個,我迫於無奈自衛反擊,我的肉體受到了毆打,心靈受到了創傷,經濟上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他把自己單反相機丟失,摩托車也被人給順走的事情說了。
老朱示意小袁做了個案情記錄。
張合歡這邊接受訊問的時候,省臺的幾名記者也將他們遭遇的情況向臺裡領導進行了彙報,在地方上出事,他們首先求助領導,這跟學生受了欺負首先去報告老師差不多。
佟光明是這次採訪的負責人,由他負責向臺領導彙報,打電話的時候充滿委屈義憤填膺,真相直擊欄目外出採訪遭遇困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有點不一樣,他們是省臺,漢縣只是地級市六大轄縣之一,他們這些省電視臺的記者感到鬱悶,沒想到會遭遇這麼粗暴的阻擊,在他打這個電話之前,他們四人已經達成了共識,這次不但要追查死魚事件,而且要把今天的暴力事件曝光出去,要讓這些挑戰新聞自由的傢伙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佟光明打完電話之後情緒頓時就低落了下去,來到同事之間,三人圍上去問他臺裡怎麼說?
佟光明低聲道:“領導讓咱們儘快回去。”
白櫻愣了:“什麼意思?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司機也不答應:“我那車被砸成那個樣子,回去怎麼向領導交代?”
第十九章 得罪人了
這時候製藥廠的廠辦公室主任許立春過來了,滿臉堆笑地向幾名省臺記者道歉,他提出了一個賠償方案,欄目組一切的損失由他們負責賠償。
白櫻可不樂意了:“我們是接到舉報前來拍攝跟蹤小商河魚塘事件的,你們憑什麼阻止?攻擊新聞工作者,搶奪新聞素材,這叫阻撓新聞自由,是犯罪行為。”
許立春道:“白記者您千萬別激動,我們華方醫藥集團和你們電視臺的關係一直良好,估計你並不清楚我們之間的具體合作關係。”
佟光明朝白櫻偷偷使眼色,示意她別再繼續堅持下去了,臺裡領導已經表明了態度,這件事到此為止,目前沒有證據表明死魚事件和華方集團有直接關係,而且人家華方集團也已經明確表態會徹底調查這件事,如果證明死魚事件和他們有關,會負責到底。
白櫻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華方集團一定是動用了關係,所以上頭才會阻止他們繼續報道這件事,白櫻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深諳職場規則的她也明白,如果繼續堅持下去,倒黴的只有她自己,剛才和她共患難的三位同事明顯已經選擇了妥協,在職場中審時度勢非常重要。
派出所方面當然也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協商解決,雖然涉及到集體鬥毆,但好在沒有造成人身傷害,張合歡出手很有分寸,這貨懂法,而且善於運用。
本來許立春是不屑於和這種小角色談話的,可老朱建議他們還是當面談談。
對一個縣報的小記者,許立春顯然就沒有了剛才的耐心,見到張合歡第一句話就是:“我聽說過你是歌風晨報的見習記者,見習期還沒滿吧?”
“報道新聞跟我是不是見習期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