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環在頭上總是戴不穩,岑晏索性將它挽了兩圈鬆鬆的掛在左手手腕上。花香隨著手的擺動鑽入遲早早的鼻尖,像是蠱惑人心的魅,她就這麼被香味引著走過大街小巷。
穿過歲安橋,就是水北街—古鎮最大的一條小吃街。他們沒走兩步就看到了華麟和肖筱並肩站在一個賣豆花的鋪子前沉思。
“終於找到你們了。”遲早早跑過去,把花環送給肖筱。“你們在看什麼?”
“華麟說要吃豆花,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家店。他卻說這不是豆花。早早,你說這不是豆花是什麼?”
“這就是豆花。華億元,你眼神什麼毛病?”
“豆花怎麼能放白糖呢?豆花都是放滷水的,還得是老滷才夠味啊!”華麟堅定地維護自己從小到大的信念。
“豆花是南甜北鹹,你可以試試。”岑晏說著已經點了四碗,並遞錢給老闆。
華麟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加白糖是什麼黑暗料理,太恐怖了!我不要!”
五分鐘後,他捧著手裡見底的塑膠小碗,舔了舔嘴唇:“真香。”
再往前走不遠,他們就撞見修格和羅潤正在一家大排長龍的臭豆腐店門口排隊。苗倩玉站的遠遠的,捏著鼻子:“這臭水溝的味道你們也吃得下?”
遲早早從後面挽住苗倩玉:“這是水北古鎮的一大特色,一塊試試?”
十分鐘後,苗倩玉在已經空了的小紙碗裡翻著剩下的蘿蔔乾:“真香乘以2。”
七個人沿著小吃街走一路吃一路,真真的酒足飯飽。華麟摸著撐得微微拱起的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接下來就是我們今天的重頭戲:泡溫泉!”
肖筱出門是媽媽幫忙收拾的行李,不方便帶泳衣。遲早早是壓根就沒有泳衣。只有臨時在酒店買。
她們挑選泳衣的時候,已經換好泳褲的華麟從後面躥出來:“買泳衣都不叫我幫你們參考!”
他赤著上半身,露出長期健身所保持的形狀美好的胸肌,臀部被泳褲勾勒得也格外翹,引得來往的女生都忍不住偷偷瞟一眼,都說男人穿衣服和不穿衣是兩個樣子,就像華麟平時明明是隻小奶狗,脫了衣服卻是標準的小狼狗身材。
肖筱害羞地撇開了頭故意不看他,遲早早則是直接回頭啐了他一口:“又不是穿給你看。”
兩人鬥嘴間,她看見玻璃門外岑晏穿著一條灰色休閒短褲,趿著人字拖,手指勾著一串櫃子鑰匙慢悠悠地朝他們走過來。他肩上披著一個白色大毛巾,隱約可見腹肌上的人魚線和淺淺幾塊腹肌,腰身顯得纖細又緊實。身材雖不及華麟有料,但因為勻稱纖長而有種獨特的少年感。
遲早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自覺地喉頭滾動,偷偷嚥了口口水。她在心裡偷偷告訴自己: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華麟拎起一個畫滿草莓圖案的半截泳衣在半空中揮舞。“妹妹,這個適合你!”
肖筱紅著臉拽下來他手中的泳衣,匆匆跑去收銀臺結賬。
遲早早從櫃檯上抓起一件十分性感的三點式蕾絲邊泳衣,蹭到岑晏身邊,故意搔首弄姿把這件比基尼比劃在身上:“你說我穿這個合不合適?”
岑晏用關愛智障的目光關愛了她一眼,十分肯定地告訴她:“不合適。”
遲早早臉耷拉下來,十分不高興:“你再仔細看看,我這一米八的大長腿,你居然說我不合適?”
岑晏選了一件全黑連體的給她:“這個比較適合你的幼兒園身材。”
“受死吧!岑晏!”遲早早手裡的比基尼飛出去,可是岑晏已經飄然遠去,深藏功與名。
酒店的溫泉池是男女混湯,遲早早和肖筱換好衣服進來的時候,其餘人已經在魚療池泡了一小會兒。苗倩玉看見他們就像看見了親人,一群大男人裡就她一個女孩,實在太尷尬。
岑晏正閉著眼頭靠在岸邊,靜靜享受著小魚吸咬著面板的酥麻感。
“這邊!”華麟大幅度朝她們招手,濺起水花,引得旁邊的遊客一陣不滿。
岑晏聽到聲響睜開眼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截雪白的腰身,他就靠在扶梯旁,而遲早早正順著梯子爬下來。她穿的正是他選的那件連體黑色泳衣,之前沒注意到腰間還挖空了兩塊,顯得她的腰身盈盈一握,格外纖細誘人。如此一來,弄得自己好像居心不良。
她爬到一半,有一群小魚兒圍過來“親吻”她的腰。遲早早最是怕癢,偏偏腰是她的敏感點,猝不及防被一群小魚吸咬,她手滑一下鬆開了扶手,整個人向後倒去。
岑晏沒有來得及反應,純粹是下意識長臂一撈,將她從水中撈起帶入自己懷中。嗆了一口水的遲早早,埋在他胸前不停咳嗽。溫熱的鼻息噴薄在他的脖頸,岑晏覺得自己的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身體裡有一種陌生又奇怪的反應。
意識到自己的手掌還握在遲早早的腰間,那滑膩的觸感讓他宛如觸電,猛地收回手。之前排斥肢體接觸的心理堡壘,在此刻土崩瓦解。
“咳。謝…….謝。”之前還沒臉沒皮調戲他的遲早早,現在卻連話都說不清楚。
“不客氣。”岑晏單手牽著她,慢慢把她引到池邊。“你先在這適應一下。”
說完自己雙臂一撐上了岸,水嘩啦啦落了一地。他拿起躺椅上的毛巾紮在腰間,指了指最遠端的泳池。
“我去那邊遊一會兒。”說完逃也似的跑了。
如此淡定的岑晏居然落跑,事出反常必有妖。岑晏的反應落在華麟眼裡,這下子再遲鈍的人也看出這兩人之間的火花了。
他們在酒店的房間是岑晏和華麟一間,修格和羅潤一間,剩下三個女生住一個三人套間。
泡完溫泉,修格提議去女生的房間裡繼續喝酒。華麟和修格去7-11提了兩小提的啤酒和零食回來。
遲早早第一個伸手去拿酒,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她十分狗腿子地回頭請示岑晏:“我今晚可以喝酒嗎?”
“嗯。”岑晏點點頭,狀似滿不在意,其實嘴角笑意都快藏不住:“我看著你。”
羅潤是直腸子,看不出這裡頭的小貓膩,還揶揄他們:“副會長怎麼連喝酒都要請示會長批准哦?”
苗倩玉塞了一個小麵包在他嘴裡:“就你話多。”
羅潤被罵還笑嘻嘻的,捏著小麵包慢慢啃。遲早早推了苗倩玉一把,在她耳邊小聲說:“有情況哦?”
“什麼呀。就他成天藉著協會的事追著我跑。我拗不過就答應了。反正先試試唄。”苗倩玉大方承認,還是和最初見到第一面時那樣灑脫。
“那岑晏呢?”遲早早可一直還記著大一軍訓她找岑晏要電話號碼的事。
“會長是高嶺之花,不是一般人拿得下的。”苗倩玉一眼看穿遲早早的心思,意味深長地說:“但你不是一般人。”
苗倩玉的話給遲早早打了一劑強心針,都說旅行是男女關係催化劑,乾脆趁這次機會一舉拿下,省得狂蜂浪蝶總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