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抱著孩子獨自下樓，樓上傳來的槍響在他的心裡瞬間轟出一個黑洞，將所有情緒吸得一乾二淨。走出單元樓時，荷槍實彈的特警將孩子抱走後，他便茫然地走向人群。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朱子胥，他想跟李雲道些什麼，卻發現這個平日裡笑容和煦的青年彷彿丟了魂魄一般與自己擦肩而過。

警察們主動給李雲道讓開一條路，他便獨自一人走向區外的大路。冬日的夜風寒冷凌冽，他似乎感覺不到一丁的寒意，任何寒風將頭髮吹得混亂不堪，隻身一人沿著大路走進那家二十四時營業的油冬兒店，了一份油冬兒，一份臭豆腐和一碗熱豆漿並默默地坐在靠牆的位置，等東西上全了，卻將餐盤推向對面，彷彿對面坐著一個人。

他就這樣一個人默默地坐著，直到油冬兒涼了，臭豆腐不再散發獨特的香氣了，熱豆漿變成了冰豆漿，此時東方露白。他所坐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漸漸變得橙紅的天空，他托腮轉頭，凝視著那抹呼之欲出的溫暖，心中卻涼如冬夜。

一襲黑衣的青年快步行至李雲道身後，聲道：“找到銀環蛇了。”

李雲道嗯了一聲，緩緩起身，望著東方天空，喃喃道：“人死如燈滅。”

黑衣青年道：“不是警察開的槍。”

“哦？”李雲道微微皺眉，但瞬間想到答案，面色更為蒼白，“將成骨枯，他這是擺明了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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