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為照顧和寬慰。
白墨晗也不解釋,領了父親好意,收拾了行囊移居到了京城。
兩位兄長的府邸相鄰,因長兄肖似父親,方正嚴肅,年紀也大白墨晗十多歲,白墨晗便素來和二哥要親近些,因此住在了二哥府上。
府邸離酒樓並不遠,馬車行了不久即到,狄瀟久饒有興致地觀賞了一遍這並行一邊的兩座氣派宅邸,扭頭對下了馬車的白墨晗道:“白大小姐,這也是簡陋的話,那落霞山便不能叫住人的地方了。”
白墨晗腳步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下來。”
狄瀟久挑眉,應聲下馬。
駿馬被府中馬伕一道牽走,白墨晗領著狄瀟久穿過曲曲折折的迴廊庭院,進了待客大廳,著人看茶奉果後便自坐在椅上垂眸飲茶,不發一言。狄瀟久懶懶地靠坐著,以手支頤看她似是出神思索,半晌,道:“白大小姐,你就是這般招待客人的麼?”
白墨晗不改顏色,道:“當初我在落霞山上,你的待客之道未必比我好到哪裡去。”
狄瀟久一笑,道:“白大小姐居然還指望山賊有待客之道一說?”
“你既是山賊,”白墨晗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她道:“又為何敢出現我府中?不怕我派人報官,叫官府來捉你麼?”
狄瀟久一攤手,笑容更是放肆,又含著無盡挑釁狡黠,愉悅道:“白大小姐若真要這樣,我也沒辦法。但你大可直接派人把我扭送官府,也不必再等人來捉。萬一我要是趁現在跑了,那你可就再也捉不到我了。”
白墨晗看她甚是坦然無懼,不由一哂,隨即道:“我自然不會將你扭送官府,但是瀟久,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更新得太慢了?【好我知道了不用回答。
☆、氣哭
“我是什麼人?”狄瀟久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像是聽到了一個十分無趣的笑話一樣睨著白墨晗,笑謔道:“不過才別了三年多而已,白大小姐就不認得我是狄瀟久了麼?”
白墨晗淡淡看著她,沒有開口。
“……”她這樣面無波瀾的樣子,似乎自己才是說了一個無聊無趣的笑話,狄瀟久低頭揉了揉鼻尖,再抬頭時已換了一副正經神色,心中斟酌了一番言辭,道:“好罷,我說就是了。”
“我是山……”白墨晗輕輕“呵”了一聲,狄瀟久聽到,終於不再繞彎子,挺胸正色道:“如你所見,我是個將軍。”
白墨晗微微轉眸,視線又垂落在手中杯盞上。
這明擺著是當她說胡話了,狄瀟久恨得咬牙:“你別不信,我真的是將軍,當朝堂堂正三品,定北將軍。”
“哦。”白墨晗淡淡瞥了她一眼,復又漫不經心地道:“不知狄小將軍身份尊貴,若怠慢了狄小將軍,還請狄小將軍見諒。”
“狄將軍就是狄將軍,你做什麼要加一個小字?”狄瀟久十分不滿,但仍是忍不住點頭得意道:“好說。”
白墨晗沒理會她的得意,又道:“但我尚有一問,不知當初落霞山上囂張無匹擄我上山的小山賊,如何能從禹州城知州大人手下安然逃脫,又搖身一變,以女子身份成了當朝堂堂正三品的,定北將軍?”
狄瀟久裝了一副深沉模樣,低沉道:“此事說來話長。”
“茶水儘夠,你若說多口渴,多飲便是,我不稀罕。”白墨晗輕輕一嗤,自她們重見到了現在,總算是有了些笑容,卻又僅僅只是淺薄浮於眼角眉梢,少有暖意。
狄瀟久莫名就不喜歡她這樣疏遠冷淡的神色,皺了皺眉,道:“白大小姐,你莫非很討厭我?今天我們難得再見,你非要擺出這樣一幅樣子,倒像是隻有我一個人傻兮兮地白開心,平白叫人好笑。”
白墨晗抬眸道:“你多慮了,我若是很討厭你,你恐怕也活不到如今。”
話裡話外,分明甚是高傲,狄瀟久哼了一聲,道:“那你之前幹什麼要說什麼道不同,你當我聽不懂,你是要說我配不上你麼?”
這一句話狄瀟久當時確是沒有在意,後來於戰場上對過往之事多有回顧,想到白大小姐這句話,心覺奇怪,難免多想了幾回。但當時戰況兇險,狄瀟久有好幾次差點折在敵人刀刃之下,又因她離開禹州之事於白墨晗而言多有蹊蹺,便沒曾想過還能有再見白大小姐一面的機會,卻不料白大小姐居然也在京城,那這一股子惡氣就不得不趁此發出來了。
白墨晗面色一凝,道:“什麼配不配得上,瀟久,你這般大了,還不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麼?”
狄瀟久聞言,氣的鼻子有些癢,使勁兒揉了揉,道:“怎麼不該說了?昔日我也曾問過你,如我這樣的家世,你會不會嫌棄,那時你怎麼沒說我這話不該說?”
白墨晗也皺眉道:“昔日是昔日,如今是如今,不可混為一談。”
“那又怎麼?”狄瀟久脾氣也上來了,冷哼一聲,站起來道:“我道你白大小姐一言千金,沒想到也只是說說罷了。那我狄瀟久也不高攀你,後會有期。”
明明少年時的沉不住氣都在戰場上被磨得乾乾淨淨,這樣衝動易怒的性子根本不該是定北將軍該有的,狄瀟久卻不知自己怎麼就突然生氣起來,這份氣惱莫名地愈演愈烈,將狄瀟久一張蒼白俏臉都氣得通紅起來。
白墨晗嚇了一跳,脫口道:“你莫哭。”
狄瀟久瞪了她一眼,十分硬氣道:“胡說什麼?你當我是小孩子麼?我堂堂當朝正三品定北將軍怎麼會哭。”
可這句話還沒說完,便覺面頰微溼,狄瀟久拿手背一抹,果然面上溼嗒嗒的暈開一片淚水。
狄瀟久直想罵髒話。
但她不會。
白墨晗無奈地嘆一口氣,站起來輕輕移到狄瀟久面前,拿出手帕要替狄瀟久擦乾眼淚,狄瀟久氣憤地抬手要拍開她,被她拿眼一瞥,便不由自主放下手,老老實實地任她動作了。
所幸廳中僕役被白墨晗散的乾淨,不然以狄瀟久此時裝束,恐怕又要為白墨晗引來不少風言風語。
因狄瀟久比之尋常女子高了太多,白墨晗站在狄瀟久面前時不得不保持抬頭姿勢。白墨晗湊得極近,雖然是以拭淚為名,白墨晗卻趁此機會仔仔細細又端詳了一會狄瀟久面容,然後道:“瀟久,打仗很危險罷?”
戰場是一個多麼兇險的地方,白墨晗雖未曾親臨,卻也知曉行軍打仗,若有一刻鬆懈,便成致命危機。
狄瀟久低下頭來,見她面色柔和,多有憐惜,笑道:“那點危險算什麼,我現在可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更新,誇我,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