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
Vivi讀到戴安娜的這條訊息時,正泡在滿是玫瑰花瓣的浴缸裡。未來得及回覆,戴安娜的第二條訊息就發了過來:“記得檢視郵件哦!”
Vivi照做,在收件箱裡發現了未命名的新郵件,附件裡有一個圖包。點開來看,裡面是好幾張苟爍希與一個女生的照片,抓拍了二人如何親密地從酒吧轉戰到酒店,但唯獨沒有床照。
“那兩人都暈暈乎乎的,是我的人帶他們去的酒店。原本拍了影片,但苟爍希一直在喊他女友的名字,所以我覺得影片用不上就沒發。”戴安娜在電話中解釋道。
“這個程度應該足夠了,”Vivi稱奇,“你是怎麼辦到的?那女生是誰?”
“用了小手段而已。女生是他的仰慕者。我給了她千載難遇的機會,成全她的願望。”
聽她把下藥說得那麼清新脫俗,Vivi莞爾,倒也不點破。這種東西在她們看來都算得上是必需品,工作時時常用得到,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她轉移注意力,問道:“這麼說,你認識她?”
“不認識,但我在酒吧裡看見她時,她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呢。”那頭聲音一頓,撒嬌似地追問:“Vivi姐,能不能告訴我這些照片哪來做什麼用呀?求你啦。”
Vivi並不吃這一套,舉著手審視著指甲,漫不經心道:“保密。”
戴安娜撇撇嘴,心中卻猜了個七七八八。這種惡意抹黑的手段,可不就是想要拆散那對情侶嗎?是誰那麼惡毒,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臨近中午,邱心禹在兩場會議中間的休息時間與同事們和領導們一起去了附近的飯店,一路上又賠笑又陪聊,完全是虛假的休息時間。直到中途上洗手間,她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訊息。各種新聞和私信提示讓她覺得有些煩躁,挑了幾個重要的回覆了,正要鎖屏,卻意外收到了一封標題奇怪的郵件:
【想知道你男友的真面目嗎?】
邱心禹愣住,第一反應是覺得這是條私家偵探的廣告,大約專門是調查或測試情侶之間的忠誠度的。接下來她又覺得自己的郵箱被洩露很可惡,戳進郵件就想拉黑聯絡人,卻在看到內容和一個ZIP附件的時候再次迷惑住了。
“親愛的:
接下來的內容會讓你震驚難過,但趁早認清渣男對自己也是種解脫。即便朝夕相處那麼些年,你其實並不瞭解你的枕邊人。如果你願意面對真相,那就點開附件裡的照片看看苟爍希到底揹著你做了什麼吧。”
邱心禹的眼皮挑了挑,背靠著洗手檯,審視起了發件人的名字。這是一長串亂碼似的字母和數字,複製貼上進各個瀏覽器也沒有找到任何資訊,應該沒有前科,是專門為了這一封郵件而創造的。發件人的語氣如同勸導閨蜜,帶著不合理的親暱和善意,令人分不清是否包裹住了隱晦的惡意。
她不自覺地用拇指按壓著指節,發出咔咔聲,與她節奏加快的心跳聲混為一體。最終,她點開了檔案包。下載進度很快,幾乎在完成的一剎那就被她點選,展示出裡面的近十張照片。
夜幕下,男生和女生顯得很親密,即便一開始背對鏡頭,邱心禹也憑藉著熟悉感認出苟爍希的背影。像連環畫一樣,他們逐漸靠近,而苟爍希轉過正臉,面對著仍以背影示人的女生,閉上眼睛,扣著女生的脖子,似乎吻了上去。
這個角度也許是錯位,亦或照片加工,邱心禹心想。苟爍希出軌?這段時間明明沒什麼異常,怎麼會突然出軌?如果她不相信他的話,這傢伙又該傷心生氣了。於是她冷靜地打字回信:“已閱。”
她神情輕快地收回手機,轉身離開洗手間,卻在不多久後再次無意識地按壓起了手指,也在飯局的聊天空餘時也走神了兩次。在回到口譯間之前,她面無表情地一眼鎖屏上的未接來電提示,迅速把手機關機,進入了工作狀態。
兩小時後,她踏上了回家之路,第一件事就是處理苟爍希的那通未接來電。“爍希?”她揚起微笑,“我剛剛在工作。怎麼啦?想我了?”
“……”
在短暫的無言中,邱心禹走向地鐵站的步子突然頓住了,像是為了迎接某個壞訊息而特意做出的準備。
“我犯錯了,”他的嗓音壓得極低,像是迷茫信徒對神祇的呢喃懺悔,“可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犯下。”
邱心禹唇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她在熱鬧中嚐出孤寂,無法理解似的偏了偏頭,輕聲道:“我不明白。”
苟爍希突然哼笑了一下,聲音發顫,像徹底陷入絕望前的引子:“如果我說,我被人下藥後,和另一個女人上了床,但我卻從未背叛過你,你信嗎?”
她的表情顯得呆滯,按著指節,在反問“和誰?”之後得到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名字,是他的同學,而昨晚是同學的生日宴。他向她講述昨晚他所記得的一切,聲音語氣說是冷靜不如說是麻木,是不斷拿利器割傷自己許久後的假性平靜,實則已經病得徹底。
邱心禹被一個路人撞了手臂,收到了一句“對不起”,而她並未回覆“沒關係”,僅是靜悄悄地注視著那人的離開。她的心跳得有些快,有一種奇怪的刺痛在她面板下蔓延開,又匯聚成一種煩躁感。
“我信你。”她突然回覆了他幾分鐘前的問題,只是語氣缺乏感情的溫度,似乎只是一個基於邏輯分析的答案。
苟爍希一窒。
“好了,我先上地鐵回家,訊號可能有點差,先掛了。”
他垂下眼簾,盯了螢幕許久後把手機塞進褲兜,轉身推開了樓梯間的門,進入富麗堂皇賓館大廳,然後再從大門出去,抽起今日的第二根菸。
第一根在剛醒不久後便點燃了。他在窗邊隔著煙霧觀察李佳然,剋制住暴戾的情緒,在她悠然轉醒時毫不客氣地問:“是你下的藥?”
李佳然沒反應過來:“什麼?”然後看了看四周,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面色驀地一變,“不、不,我沒有……怎麼會這樣?”
苟爍希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用神色冷漠地俯視她,彷彿他一直以來對外展示的友好都是假象,而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緊接著,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說:“你最好別騙我。”
她慌了神:“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我、我雖然……”
“你雖然走捷徑成為了學生會長,”他打斷她,“雖然濫用權力讓不少人不好過,雖然很樂意利用別人達成自己的目的,但你不會為了和別人的男朋友上床而下藥,你是想說這個?”
李佳然一愣,難堪的神情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可她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的,甚至無力反駁,只是咬著下唇,防止自己哭出來。沉默幾秒後,她終於小聲開口:“你怎麼對我惡意這麼大……發生這種事,我也是受害人啊……”
她本有些心虛,卻意外看到苟爍希點點頭,一彈菸灰,冷靜地對她說:“你可以告我強姦罪。”
李佳然連忙搖頭:“我不會的,你……沒有脅迫我,況且你也被下藥了。”
“所以你是自願的?”
“這……”她進退兩難,模糊道:“應該算吧。”
“昨晚你一直清楚和你上床的人是我,即便處於藥物狀態?所以你沒有抗拒?”
李佳然雙睫發顫,委屈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苟爍希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毫無感情地說:“在錄音。”他把菸頭扔進菸灰缸,直視她驚訝的雙眼,“如果你是無辜的話,把話說清楚對你我都好。”
他的語氣和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內心。
她以為他多少會在乎她一點。即便他整晚都叫的是另外一個名字,她以為當他醒來之後,對她至少會有些愧疚感。然而她得到的只有冷漠、疏離,還有敵意。明明共度春宵,關係卻越走越遠。她心中的難過和憤怒交織,令她破罐破摔道:“我絕對不會害你,你還不明白嗎?我喜歡你啊!我從剛認識你的時候……”
“好了。”
她愣住。
苟爍希伸出手,把手機收了回來。“證詞足夠了,謝謝,別的話就不用說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拿起外套走向門口,終於憤憤地叫出聲:“苟爍希!”
他施捨了她一眼。
李佳然緊緊盯著他,似平靜地提議道:“你不希望別人知道你出軌的事吧?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一定保密。”
他從喉嚨中溢位短暫的笑音,不屑一顧的眼神比起冷漠的面具更加惡劣。“那你可以看看,”他慢條斯理地給予致命一擊,“是流言傳得快,還是裸照散佈得快。”
李佳然的眼眶紅得加劇,十指緊緊抓著被子,在被擊碎的綺麗美夢的碎片中苟延殘喘。不甘心這樣結束,她的愛慕本來不應該遇到這樣的結局。於是,她衝他說:“你不在乎別人,但害怕邱心語知道吧。”
她如願以償地看見他的面色沉了下來,導致她的語氣都染上了輕微的興奮:“她要是知道你睡了別的女人會怎麼想?會和你分手吧?還是說會報復你,乾脆和另一個男人做愛……”
李佳然看著他驟然來到面前,並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卻仍沒放棄以言語還擊:“她……知道你……這副面孔嗎?”
脖子上的力量頓時鬆開。在她大口喘氣並瘋狂咳嗽的同時,苟爍希卻像是自言自語道:“她當然知道。”
馴獸師只有在摸清野獸的性格後才能設定規則。
只是……
苟爍希審視著自己的雙手,一根菸被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幾乎燃燒殆盡。他看著自己的手,回想起女人纖細的脖子,只需要再多些力量就能被掐斷似的。他回味著對方瀕死的表情,眼前突然浮現出邱心禹的臉。
李佳然是對的。他比邱心禹想得還要糟糕。
“先生?”
苟爍希回過頭。賓館經理彬彬有禮地朝他微笑,繼續說道:“昨晚的監控按照您的要求調出來了,您隨我來看一看嗎?”
苟爍希把煙扔了,重新步入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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