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瀅咬了咬筷子，倏然沒了胃口，胡亂將碗中剩下的飯扒到嘴裡就離桌回房了。林菲也尋了個理由逃離了餐廳。

沒過多久，林瀅申請了住校，林菲則常常選擇節假日加班。再之後的暑假，林瀅報了高考夏令營，林菲則在十二月中旬申請了為期三個月的下鄉考察工作。

兩人做出了選擇。不得不相處的時候，她們也變得十分收斂乃至客氣，只在父母親友面前適當偽裝些許。

如此，算是實現了她倆所預設“感情降溫”的希望。

第3章 第 3 章

整一年鮮少的交流，導致林瀅在這次出行前並不知道林菲已經談了戀愛，聽到對方第一次提到“趙銘”時，她有些茫然，隨之是說不出口的苦澀。為什麼不拒絕做“電燈泡”，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她已經這麼跟了來了。

時隔一年，她已不確定林菲的想法，更絲毫不知曉她與趙銘的關係，於是問了。林菲關於“喜歡”的回答有幾分可信她不敢推測，只慶幸兩人尚未發生她最不希望發生的。但是那又怎樣？遲早的事，遲與早，還有區別嗎？所以她選擇做一回善人。然而最後那個輕吻讓她明瞭，也懷疑，自己的選擇，她倆的選擇，真的不會錯嗎？

她不知道。

第二日出門，林瀅主動走在了前面，步履也是輕巧的樣子。趙銘喜悅地牽了林菲的手問她，是否兩人已經把心結解了。

林菲咬了咬唇，點頭。

趙銘注意到林菲臉上卻分明沒有釋然的樣子，有些擔憂：“可是你怎麼好像不開心，還有什麼心事嗎？”

林菲搖頭：“昨晚很遲才睡。”

趙銘看了她眼下淺淺的黑影，瞭然，又看看林瀅的背影，玩笑般拍拍林菲的手背感慨道：“果然還是年輕人精力旺盛。”然後柔聲安慰她，“累的話我們就少逛幾個地方，儘量坐車。”

林菲回他一個微笑，趙銘於是趁機迅速往她唇上親了一下。林菲一滯，下意識往前面看了一眼，見對方沒有回頭，才暗自鬆了口氣。趙銘見她如此，忍不住調侃：“姐姐怕帶壞妹妹嗎？”

林菲臉色微變，捶了趙銘一拳以作掩飾。趙銘權當她害羞，興致盎然地牽著她繼續走了。

林瀅回頭，視線掠過兩人的手，苦笑一把，又提了精神指指前方的店鋪對趙銘說：“哥哥給我買份沙冰吧。”

趙銘聽她這麼個稱呼和要求，自是樂顛樂顛地打消了之前懷疑林瀅不大接受自己的念頭，十分痛快地應下來，然後不顧林菲的阻攔點了三大份冰沙。

三人坐在店裡，對著三份堆得跟小山一樣冰沙。林菲瞪了趙銘一眼，趙銘澀澀一笑，抓抓腦袋。兩人的確十分有情侶的模樣。

林瀅當沒看見他們的互動，低頭大口大口吃著。

“你慢點兒吃。”林菲說。

林瀅聽話地放慢了進食的速度。林菲心裡一酸。

吃完後，三人繼續行程。林瀅依舊走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後，她回頭對身後兩人說，自己想一個人去逛逛。林菲點頭同意。

趙銘自是反對他眼裡的小孩單獨在陌生城市走動，但林菲將他握緊的手讓他知道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於是看著林瀅消失在人群裡。

“菲菲，你妹妹是不是不太喜歡我？”趙銘在午餐時還是忍不住問了。他原先打消的念頭，因為林瀅的離開又生了出來。

“沒有。”林菲攪了攪碗裡的飯，沒什麼食慾，聽了他的問題，沒多少猶豫地答了，又補充了原因，“她不想打擾我們。”她發現自己似乎一對上她和林瀅之間的事，撒謊扯理由的能力就無端滋生。

趙銘安了心。雖然他還是憂慮林瀅的安全，但對方的確是個成年人了，自己也該去好好享受與林菲的二人時光。

兩人回酒店時，林瀅已經在房間，事先發了訊息給他倆，除了告知自己已回一事外，主要還是說了自己單獨睡就可以的話，讓趙銘不要太顧慮。

趙銘帶著林菲先去了林瀅的房間，婆婆媽媽地囑咐了一堆，在林瀅應了不知多少次“好的”、“我知道了”後，他才起身和林菲回房。

林菲洗漱完畢，趙銘正躺著床上假寐。電視上放著一步電影，林菲記得自己看過，講述了一對青梅竹馬的感情，溫暖而動人。

她收回心神，看著床上已經醒來的男人，遲疑一下，脫了浴袍上床。趙銘關了電視，側身把林菲摟住，在她耳邊低喚了聲“寶貝”，然後感受到林菲身體些微的顫抖。

他親親她的臉以示安慰，懷中人放鬆些許，但身體依舊緊繃。

他正思考是否需要找些恰當的話題來緩解林菲的緊張，對方卻翻身跪趴在他身上，撩開落下的頭髮俯身吻住他。愛人的主動給了趙銘身心雙重的驚喜，身體更是即刻顯露了反應。

林菲感受到身下隔著輕薄布料的硬物，怔了怔，然後閉上眼加深了與他的吻。

趙銘扶住林菲的腰將兩人的位置對調，唇離開她的，輕落到她眼瞼上、眉心、鼻尖，然後逐步往下，在她頸間、胸口走過。他吻得很輕很柔，又恰到好處地激起林菲本能的慾望，令她情難自禁地發出喘息。

林菲尚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她將這份理智用於壓迫自己，沉浸其中。

趙銘停留在她的小腹處，溫熱的呼吸噴在上面，他低頭附上一個吻痕。她下意識顫慄兩下，下身更加明顯的反應令她驟然清醒，繼而崩潰，輕啜出聲。

趙銘聞聲抬頭，卻見林菲正壓抑著哭泣。他頓時慌了神，興致盡褪，爬到她身旁，問她怎麼突然如此。林菲蜷縮起身子，捂住臉，沒有回答他的話，只開始一味地說“對不起”。

“怎麼了寶貝？”趙銘拉了被子替她蓋上，輕拍她的肩膀柔聲再問她。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對不起……”林菲只重複這樣的話。

她全然崩潰的模樣令趙銘聯想到“性侵”之類的字眼，以為她曾經有過什麼令她產生陰影的經歷，便往了這個方向安慰：“乖，沒事，慢慢來，我們不急，我不急。你只要知道，不管你經歷過什麼，發生了什麼，我都愛你。”

林菲卻是搖頭，持續著說那些話，道著歉。

趙銘擔憂卻不知所措，既然不是那類事，他猜不準林菲這個模樣的緣由。他想了想，套上衣服開門出去。

林瀅抱腿蜷坐在床上。她嘗試過睡覺，然而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去想隔壁正在發生的，最終她維持了這個姿勢，給予自己點滴的慰藉與安全感。

敲門聲響起，她眼睛一亮，跳下床開門，沒想到門口站著的竟是趙銘。

趙銘有些難以啟齒，他摸了一下後頸，道：“你姐姐她……”

林瀅面上一僵，然後平穩心神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