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小魚和上官凌雲看不到的高臺上,假孟小魚被綁在木樁上,背對著明王軍。她的前面是排列得整齊的一對官兵,個個對著她露出猥瑣而猙獰的笑容。
那件上官凌雲從孟小魚身上脫下來的披風,早在被綁上木樁時就被脫了,假孟小魚如今穿著的只是一件薄透輕浮的紗裙,在瑟瑟冷風中發著抖。
“凌雲小狗,你好無恥!”卡木丹誠元厲聲怒罵。
他的攻城車離城牆有些遠,但高臺上的情景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拿弓箭來!小王我射死這幫龜孫子!”卡木丹誠元冷聲吩咐身邊的葉納或拉和癩頭三。
“小魚!”孟安歸撕心裂肺地叫道,“上官凌雲,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也躲在離城牆最近的攻城車內,弓箭已經對準了妹妹身前的官兵,但他不敢真把箭放出。他的射箭技術不怎麼樣,不敢肯定會不會誤傷了妹妹。
“小魚!!!”田大海的聲音遠遠地從城樓外的地面傳來。
高臺內的孟小魚聽到外面的叫聲,又急又怒,用盡全身力氣怒罵道:“上官凌雲,你卑鄙無恥!不得好死!”
她剛罵完,嘴就被上官凌雲的手捂住。她張嘴要去咬他的手,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只好用腳踢他。上官凌雲卻任由她踢,紋絲不動。
這時候,高臺上的官兵已經將假孟小魚的薄紗裙撕成了碎片。那女子嚇得面無血色,聲淚俱下得求官兵放過她。
喊話兵對著城樓外叫道:“卡木丹誠元,好戲已經開始了,你們何時退出城樓十里遠,戲便何時演完。”
喊話兵話音未落,高臺上排在最前面的官兵已經脫下了褲子,對著那女子就撲過去。
“停!”卡木丹誠元一邊叫一邊將箭對準了女子光.裸的後背。那個官兵趴在女子身前,從他的方向只能看到箍住女子的手臂。
“停!!”孟安歸悲憤地嘶喊。
“他孃的!凌雲小狗,算你毒!我們撤!”
卡木丹誠元手拿弓箭,卻對不準女子身前那官兵的致命點,只得讓步,高臺上的官兵卻並未停手。
喊話兵:“所有人都撤,何時撤出十里外何事停戲。把你們這勞什子車和走廊也撤走!管愈、卡木丹誠元、衛將軍和孟安歸留下談判。”
“凌雲小狗,我們的軍士都撤了,就留幾個頭在此等著你如上次那般放箭殺人嗎?”卡木丹誠元回道,“小王我才不上你的當!”
高臺上傳來女子一連串虛弱而痛苦的呻吟。
更多的官兵脫下了褲子。
“上官凌雲,我定將你碎屍萬段!”孟安歸終於瘋了,管不了許多,一聲悽楚的嘶吼,羽箭射出,正中趴在女子身上的官兵的手臂。
那官兵吃痛,縮回了手臂,歪頭去檢視傷勢。卡木丹誠元抓住這千鈞一髮的機會,一箭朝著官兵的頭顱射去。
那官兵猝然倒地。
他身後的官兵嚇得紛紛往後退了好幾步。
躲在暗處的上官烈鋒一揮手,那些退後的官兵又嚇得走向那女子。只是此時此刻,每個人的身子都有些顫抖。
“嗖!嗖!嗖!”三支羽箭接連不斷地從卡木丹誠元的攻城車內射出,離女子最近的三名官兵應聲倒地。
“我們有的是兵。”喊話兵叫道,“孟安歸,你們若再不退,你就等著看你妹妹能堅持多久。”
隨著上官烈鋒的一個手勢,更多的官兵拿著盾牌湧向高臺,須臾間列隊擋在女子身後,用盾牌圍成了一道銅牆鐵壁,讓攻城車內的明王軍只能聞其聲不能見其人。
盾牌牆內,女子的呻吟聲虛弱又悽慘,劃破冷冽的長空,飄散在都城內外。
“奶奶的!我們退!”卡木丹誠元只能看到一面盾牌牆,瞬間洩了氣。“凌雲小狗,你會遭報應的!”
一時間,攻城車立刻咯吱咯吱地滾動,明王軍呼啦啦地往後撤。
高臺內的孟小魚雖然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何事,可也猜到了七八分。無奈她身體被上官凌雲制住,動彈不得。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如滔滔江水滾滾而下。
“管愈、卡木丹誠元、衛將軍和孟安歸留下。”喊話兵又叫道。
“好,留下便留下!小王我自有神靈護體。不過明王殿下可不在此,他死了,埋在地下了。”
“誰說本王死了?”管愈的聲音遠遠傳來。
躲在暗處的上官烈鋒聞言,瞬間奔了出來,看著掠過烏泱泱的軍士飛身向這邊趕來的管愈,沉聲吩咐道:“快!弓箭手!射!”
但這次他的如意算盤沒打成,管愈的身形很快就隱沒在氈毯走廊內,眨眼間,他的聲音就從攻城車內朗朗傳來:“本王答應你,退兵中盛城以南。上官凌雲,你立刻把孟小魚給本王送下來。”
他話音未落,三支羽箭同時從他所在的攻城車射出,透過高臺上盾牌的縫隙,射向隱現身形的三個官兵,引起一片慘叫聲和咒罵聲。
高臺下的孟小魚聽到管愈的聲音,早已哭得稀里嘩啦。但她很快意識到,管愈今日為了她退到中盛城以南,明日就可能再為了她退到宇寧,再然後不就退到南川國了?
想到這裡,她猛然將頭一垂,眼一閉,裝作暈倒。
上官凌雲正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忽然發現懷中的人兒似乎又暈了,忙鬆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將她橫腰抱起,低聲喊道:“小雨?小雨?”
但孟小魚就是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他焦急萬分,額頭不自覺地滲出細密的汗珠,抱著她往出口靠了靠,探頭往外望去。
父皇和劉太尉都出來了,就站在高臺附近。如果他此時將孟小魚抱出去,傻子都能知道他把人換了,他只好繼續躲在高臺下不動。
“管愈,”外面的喊話兵又喊道,“你們先退兵,幾個領頭的留下,我們好好商議條件。”
“退兵可以,條件談妥了再退。”管愈的聲音朗朗傳來。
“你們即刻退兵,一刻不停退到中盛城以南,屆時我們自會將孟小魚送過去。”
“你要讓本王如何信你?”
“信不信由你!”
上官烈鋒心下焦急,自己走到喊話兵身旁,命令道:“讓他留下玉璽。”
喊話兵又叫道:“管愈,你把玉璽留下。”
上官凌雲趁著上官烈鋒和劉太尉跟喊話兵說話的檔口,抱著孟小魚鑽出高臺,飛快地往城樓出口奔去。
“這個本王辦不到,玉璽不在本王身上。”管愈還在攻城車內喊話,聲音仍是沉著冷靜。
“你們退到中盛城以南,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玉璽。”
“好!一言為定!”
此時,孟小魚已被抱到下城樓的石階,卻猛然睜眼,剎那間便從上官凌雲身上跳下,縱身就朝著石階外跳,想要把自己摔死,卻又被上官凌雲一把撈了回來。
“阿志哥哥!”她用盡力氣對著城樓外喊,可發出來的聲音卻嘶啞暗沉,根本傳不遠。嘴巴又被上官凌雲一把捂住。
她朝著上官凌雲一陣猛打猛踢,兇狠的目光直接能把上官凌雲生吞活剝了。
上官凌雲卻任由她打,抱著她飛快地往城樓下走,邊走邊喃喃說道:“你和管愈贏了!眼睜睜看著你被凌.辱,他卻仍願退兵救你。”
他嘴角噙著苦笑,眼中是滿滿的絕望,急匆匆地將孟小魚抱進屋內,迫切地吩咐甜棗和梅子:“快!給她更衣。”
孟小魚巴不得快點把那薄紗裙換掉,便任由兩個婢女擺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