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013 皇家秘辛

熱門小說推薦

除夕將近,管愈外出便少了。孟小魚作為書童,不得不每日在書房侍候。可管愈讓她做的事並不多,每日不過是磨墨、整理文書和派發文書。

孟小魚在書房裡總是肆無忌憚,不但隨意翻看書櫥,且話也總是很多。

這日,她無意中翻看了書櫥裡一本冊子,裡面記載了已故上任皇帝上官烈彥的生平,總覺得疑點多多,便不由得問開了。

“公子,先皇不是蓉公主的親哥哥嗎?”

“嗯。”管愈一邊看著書,一邊微微頷首。

“為何我覺得他的生平疑點多多?我在多本書中零零碎碎讀過一些關於他的事蹟,多數書中說他是儒皇與慕容皇后之嫡子,十八歲即位,後御駕親征被北翌俘獲,四年後被尚赫贖回,再過一年病逝於皇宮。”

“嗯。”管愈心不在焉地回道,目光仍專注於書本上。

“可有本書上說他被俘後並非是被尚赫贖回的,而是北翌自願送他回來的,且未索贖金。”

“嗯。”管愈仍舊心不在焉地應著。

“你這份文書上卻說他並非病逝,而是自縊於寢宮。”孟小魚滿臉疑惑地盯著一份文書。

管愈抬頭,目光掃過她手上的文書,波瀾不驚地說道:“哪裡拿出來的放回哪裡去。帝王之事,特別是當朝帝王之事,你還是少打聽的好。”

“可我說的不是如今的皇上,而是先皇。公子,先皇既然是蓉公主的親哥哥,你不覺得他的事有些蹊蹺?”孟小魚本也不想關心這事,可怎麼說她如今住的也是宇寧王府,蓉公主是這裡的當家主母啊,能不多加留意?

管愈無奈地將書放下,站起身將她手上的文書拿走,放進一個木匣:“以後這個木匣你不可亂動。”他將木匣上好鎖,放進牆上一幅字畫後的暗格中,“如此隱蔽的地方你也能翻到,還找到了鑰匙,居然還毫無愧疚地跟我討論此事。小魚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何為秘辛?”

“知道啊,這些事我又不會跟別人說去。我這是不懂就問,好學。”孟小魚看著將木匣藏好的管愈,暗忖那裡面的東西她都看過了,也無甚稀奇,她不再看也都能背出來。

“小魚兒,無論是帝王還是各級官員,總有些事是不希望公之於眾的。普通百姓安安分分過日子便好,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那為何你可以知道,別人卻不可?”

孟小魚雖然讀書不少,可畢竟並無人指點過,故而對於皇家忌諱也不甚通透。她早已被夢中宣揚的人人平等思想同化,對於帝王便少了點敬畏之心。

“我是宇寧護衛軍統領,而蓉公主是先皇的親妹妹,這些事蓉公主想讓我知道,以便我更好地護衛宇寧。”

“噢!”孟小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聽聞當今皇上本是儒皇的長子,又有戰功在身。儒皇駕崩時,當今皇上已二十四歲,先皇才十八歲,為何儒皇不傳位給當今皇上,而是給了先皇?”

他們口中的先皇,正是上官烈彥,蓉公主的親哥哥;而當今皇上乃上官烈鋒,蓉公主同父異母的兄長。

“當今皇上雖是儒皇的長子,可他的生母是林美人,乃庶出。”

“噢!傳嫡不傳庶。”

她怎麼就忘了帝王傳位有這麼個傳統?雖然歷史上也有例外,但大多帝王還是遵循這個傳統的。

她雙手託著腮幫子,眼睛滴溜溜直轉,慢悠悠地說道:“先皇即位不到一年,北翌國屢犯邊界,搶劫赫北關附近的老百姓,弄得民不聊生。先皇一氣之下竟御駕親征。誰知到達赫北關後半月不到,竟被北翌國俘獲。我就不明白了,當時皇上不是撫軍大將軍嗎?為何他不帶兵出征,竟讓先皇親自領兵?”

管愈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袋:“當今皇上之事,你怎可在此非議?”

“我哪是非議?我就是想不明白跟你討教討教罷了。公子,先皇駕崩後,當今皇上繼位,你說蓉公主可會因此事怨恨皇上,才使得皇上和她生了嫌隙,下詔宇寧王府之人、官員和軍士都不能入都城?”

本來還算淡定的管愈終於慌了神,伸手捂住孟小魚的嘴:“你可莫要在此胡說!皇上當時雖是撫軍大將軍,可他身體不適,不能帶兵出征。再說,先皇唯一的子嗣攝政王不久也病故了,這皇位不交給如今的皇上給誰去?”

孟小魚看著管愈的緊張神色兀自好笑,用手掰開他捂在嘴上的手:“可我記得有封信上是如此說的,撫軍大將軍以身體不適為由,拒不出徵,還仗著儒皇生前賜給他的一塊免死金牌,言語間竟冷嘲暗諷,意指先皇雖坐於龍座,卻無統軍之才。先皇這才被激得御駕親征的。”

“你可莫再胡說了!誰敢在信上寫這些勞什子?這不是等著被賜死?”

孟小魚不服氣地站起身來,轉身從書櫥取出一封陳舊的信遞給他。

管愈開啟一看,頓時啞口。

那是多年前先皇上官烈彥的岳父陳國相寫給宇寧王夫婦的信,換句話說,是蓉公主的外公寫給她夫妻倆的。那信或許在他尚未學會認字時便被放在書櫥裡,他也從未開啟看過。

管愈腹誹道:這丫頭真會抄家,竟然連如此陳舊的信也翻出來了。

他默默將信收好,一併放入暗格中的木匣內鎖好。

孟小魚見狀,索性搬了張凳子,左挪右移地從書櫥內翻出幾分文書、信件什麼的一併遞給他,嬌笑道:“你若真覺得先皇和當今皇上之事乃皇家忌諱,不許人非議,那便得將這些都收起來。”

管愈隨意翻開那些東西,有些頹然地問道:“你都看過了?”

“嗯。”孟小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將書中讀的和這些書信中提的總結起來,大約就是這麼回事。先皇被俘後,北翌向尚赫索要贖金為五十萬石米、五十萬石面、五十萬斤蔬菜、五十萬匹絹布和五十萬兩白銀,史稱‘二百五十萬’。公子,你說這北翌怎的如此會湊趣,非要弄個二百五出來?”

管愈哪裡能領會到這個笑點,蹙眉回道:“並非二百五,是二百五十萬。獅子大開口,尚赫怎拿得出來?再說,我尚赫泱泱大國,怎會向一個小國示弱而失顏面?”

孟小魚嘟嘴回道:“泱泱大國,到底是先皇被俘更沒面子,還是不能贖回先皇更沒面子?”

“小魚兒,你怎可如此想?二百五十萬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朝廷有心贖回先皇,那也難以湊齊如此多的金銀物品。再說,先皇被俘,尚赫當時沒了皇帝,在贖回先皇這種大事上自然沒有一個大臣敢擅做決定。”

“嗯,也是。一個泱泱大國,官員們整日裡想著如何爭權奪利、以權謀私,自然便不會花太多心思在國泰民安上。”孟小魚滿臉的不服氣。她想起她的夢中世界,又不由得一陣哀嘆自己這個社會的落後來。“北翌敢獅子大開口,還不是因為尚赫不夠強大?一個足夠強大的國家,莫說沒了皇帝,便是朝中重臣半數都沒了,也能運轉如常。”

管愈有些啼笑皆非,又生出些無奈來:“當時先皇只有一個庶子上官逸盛,時年四歲。幾個大臣一商議,決定暫推他為攝政王,再請當今皇上做輔政大將軍,輔佐朝政。故而尋常國事,卻是照樣運轉如常的。”

“一個四歲的攝政王加上一個二十五歲的輔政大將軍,公子,你覺得誰才是真正的發號施令者?”孟小魚一臉的幸災樂禍,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戲謔微笑。

“小魚兒,不可質疑當今皇上!”管愈忍不住輕聲呵斥。

“呃——我不質疑,我用事實說話。公子,你瞧瞧這些文書,尚赫陸陸續續派出了多少使臣前往北翌談判?數都快數不過來了。我大約剖析了一下,期間去的次數最多也是最高官職的是掌管車馬和牲畜的李太僕;去的最讓人費解的是當今皇上生母林美人的侄子,主倉谷事的林曹掾;去的最顯攝政王上官逸盛孝心的是曾經服侍過先皇起居的太監羅公公。尚赫贖回先皇的誠意日月可鑑吧?”

管愈聞言蹙起了眉頭。已故皇帝之事他之前也未曾留意,而這些文書又是多年前從都城送來給宇寧王夫婦的,他也沒想過要去翻看。但經孟小魚如此一提,他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為何一個皇帝被俘了,派了那麼多的使臣竟然都是些蝦兵蟹將,沒一個是上得了檯面的?

他邊翻看那些文書和信件邊道:“無論如何,如此多使臣一批接一批、連續不斷地前往北翌國談判,成效還是顯著的,單就贖金而言,便由剛開始的二百五十萬降到了一半,一百二十五萬;後來又降到一百萬、五十萬、二十萬、十萬、五萬、三萬、兩萬、一萬……”

孟小魚卻不以為意:“可無論贖金如何減少,尚赫朝廷卻如一頭鐵牛,身無一毛,完全出不起贖金。三年後,北翌皇終於被我國使臣感動,主動提出不取尚赫分文,讓使臣將先皇帶回來。使臣卻說,迎接皇上回國乃亙古大事,不敢隨意做主、草率行事,需得回國稟明攝政王,再備好車馬隨從,方敢接回先皇。”

“真有此事?”管愈疑惑道。

孟小魚扔給他一份文書,眨巴著大眼問道:“公子,這書房的東西你到底看過多少?”

“呃——咳咳!這原本是王爺和公主的書房。兩年前我被任為護衛軍統領,公主便說將書房挪給我用,有些東西也未搬走,我也未曾著人整理。橫豎這書房大,我也不缺地方用。”

“如此隱秘的書信,蓉公主竟未想著帶走或者藏起來?公子,你真認為這些都是皇家忌諱,不可被提及?不會是你自以為是吧?”

“有些事自然是公開的,例如先皇被俘,尚赫多次派了使臣去談判。可某些細節,若如你這般的剖析出來,定是不能說的。小魚兒,你當知道,當今尚赫姓的是上官。故而凡於上官家族不利的言語都不可說。”

“那北翌皇提出不取尚赫分文可贖回先皇后,尚赫竟在隨後的一年內未再派出任何使臣,也未派任何車馬隨從去接先皇。這事也是不能提的?”

管愈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自然。”

“後來北翌皇無奈,乾脆自己派了一隊車馬護送先皇歸國。這事也不能提?”

“朝廷的說法是,使臣談判大勝,北翌迫於我國壓力,分文不取送回了先皇。先皇回國後得知陳皇后在他被俘期間病逝,他與陳皇后感情甚篤,思念成疾,深居宮中不理朝政,一年後因病崩逝。”

“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孟小魚復又雙手托腮,擺出一副疑惑的模樣。

“還有你從這些文書中找不到的答案?”管愈將孟小魚翻出來的文書一併收好,全部放入暗格內。

“身為皇上,回國不理朝政,竟因一個已故皇后而思念成疾,以致病故,怎麼說也難以讓人相信。而且,某些書上提過那麼幾句,似乎北翌有個公主嫁給了先皇,跟著他一起回了尚赫。”

“北翌公主這事倒是真的,我聽蓉公主說過。”

“真的?公子,你可否說來聽聽?”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