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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番外·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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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番外·包子(上)

小小顧來得很突然。

又不是非常突然。

那時候已經結婚一年多,新劇本寫到快尾聲的時候,突然有陣莫名其妙的噁心感,江筱然還以為是對著電腦太久了,匆匆忙忙寫完最後一個場景,趕快奔向廁所。

胃裡頭翻江倒海,攪成一團,吐過之後,她按下馬桶的沖水鍵。

按了幾泵洗手液,洗過手之後她準備順帶洗把臉,涼水襲上臉頰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冒出一串對話。

“……你、你幹嘛去?”

“東西在抽屜裡。”

“……”她沉默了片刻,又猛然反應過來什麼,說,“別戴了。”

黑暗中,他的身形停頓住。

她笑著說:“懷了就生唄,我挺喜歡小孩子的。”

見他半天沒說話,她試探地問:“你不喜歡嗎?”

未幾,他合上抽屜,搖搖頭。

“有關於你的,我都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呢。

……

江筱然去翻看手機裡APP的記錄,看看自己這個月來姨媽沒有。

沒來……

下樓買了驗孕棒,測過一看,是兩道槓。

這麼快……這命中率也太高了吧。

她盯著那兩條紅線,坐進沙發裡。

她有點拿不準自己現在是什麼情緒,悵然若失?

欣喜若狂?

期待?

滿足?

過了半天她發現,好像是期待和滿足多一點。

一個全新的生命,降臨到這個家庭裡了。

她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半天,把手機撈起來,給趙嘉映發了訊息。

“嘉映。”

七分鐘之後,趙嘉映回了:“咋了?”

江筱然:“我好像懷孕了。”

趙嘉映:“臥槽?

真的?

!確定了嗎?”

江筱然:“還沒,不過吐了,還買了驗孕棒,這個月也沒來姨媽。”

趙嘉映:“那應該沒錯了!我要做乾媽了!開心!”

江筱然:“?”

趙嘉映:“顧予臨帶你去醫院檢查了嗎?”

江筱然:“我還沒告訴他。”

趙嘉映:“打電話說去啊。”

江筱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趙嘉映:“你就說,顧予臨,我肚子里長了個瘤。”

……

趙嘉映:“然後再告訴他這是他的孩子!哈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不懂,這種坐過山車一般的奇妙體驗,能給男人帶來一種,樂極生悲喜極而泣的巨大沖擊!”

……

江筱然:“我就不用了,留給下次你用。”

趙嘉映:“我沒機會了!還記不記得很久之前我吐了一次,李嘉垣追著我問了三天三夜?

其實我那天是跑八百米前喝了稀飯,胃不舒服而已……”

江筱然:“我不跟你扯了,我去通知顧予臨去。”

趙嘉映:“勇敢的少年,去吧,快去創造奇蹟!”

準備撥出電話的時候,她想起來,今天顧予臨的戲份好像殺青。

那就等回來再說吧。

但她沒有料到,已經有一個人更快地把訊息帶給了顧予臨。

李嘉垣:“好訊息好訊息!”

那時候顧予臨正在核對行程,想到陪老婆的日子即將因為行程而縮短,心中略有些不悅。

於是他回:“?”

李嘉垣發來一個欠揍的笑嘻嘻表情:“一個訊息五百塊。”

他本來不想回,對付李嘉垣的辦法就是不理,過一會兒他自然腆著臉就來跟你講訊息了。

但是他剛從老婆那裡學到了一個很欠揍的招數。

他決定用一下。

他往紅包裡塞了0.01,然後在紅包發出去的留言上,打出了一串數字:5000。

顧予臨:“這麼多夠了吧?

快說。”

李嘉垣沒想到他真的發了:“我靠,這麼壕!”

下一秒一點開,顯示金額:一分錢。

李嘉垣:“……”

天與地,飛翔和墜落,只在短短一秒鐘。

“顧予臨,割袍斷義吧。”

他沒有繼續追問,側頭跟飛哥說著什麼,餘光一瞟手機,是江筱然打電話來了。

江筱然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先自我坦白。

本還皺著的眉頭,下一秒就放鬆下來。

“怎麼了?”

江筱然抿抿唇,道:“顧予臨。”

“嗯?”

她決定用最簡單粗暴長驅直入的方式,一口氣說完:“我可能是懷孕了,吐了,驗孕棒兩條槓,這個月還沒來大姨媽。”

顧予臨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讓他幫她帶點什麼吃的回家,就連問地址的問題都準備好了,她猝不及防跟他說,我懷孕了。

話都到了喉嚨口,他竟然一時有點失語,把預料中的那個問題給拋了出去:“在哪裡?”

“啊?

啊……”江筱然居然也被他問傻了,半天,很沒智商地回了句,“在我肚子裡……吧……”

他這才回過神來,有絲清涼的喜悅順著聽筒無聲浸入,傳遍他的神經末梢。

一條嶄新的,將參與他生活的生命。

帶著他和她的血液。

小助理看到這情況,跟飛哥使眼色。

怎麼回事,怎麼不說話還笑了?

飛哥:我不知道啊,什麼情況?

他笑著對那端說:“那你好好在家休息,後續我來處理。

有想吃的嗎,我記一下。”

“好,嗯,馬上回去……”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顧予臨看著亮起光的螢幕,直到黑屏,才放下手機。

“飛哥,我得馬上回家一趟了。”

飛哥:“怎麼了?”

他嘴角掛笑,語調輕柔:“家裡有兩個人在等我。”

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而另一邊,被冷落了七個小時的李嘉垣,開始懷疑人生:“hey?

朋友?

我訊息都說完了你人呢?

懷孕這訊息還不夠震撼?

咋不理人呢?

!”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黑著臉傳送訊息。

“呵呵,顧予臨一生黑。”

……

江筱然懷孕之後,顧予臨的臨時行程,就全部搬到了B城附近,只為了更好地回家照顧她。

偶爾江筱然會挺著肚子,跟他一起出去逛超市,狗仔自然不會放過,拍下照片就開始瘋狂屠狗。

對於廣大吃瓜群眾而言,低調的顧予臨是高站上神壇的人物,拍電影,電影票房大爆;做音樂,把音樂做出國門;偶爾拍個電視劇,收視率也是一路飄紅。

但只有在看到他陪著老婆一起逛街的時候,才覺得他真實了些許。

臨近預產期,顧予臨更是推掉了所有工作,一門心思地照顧江筱然。

因為有專門的營養師,所以懷孕期間江筱然並沒有長胖,甚至還因為懷著孕,整個人的面板更好了。

趙嘉映時不時就來看她,見她肌膚較以往更加吹彈可破,瑩潤光滑,決定挑個良辰吉日,自己也生一個來玩玩。

每次她說這話,江筱然就總是笑她:“你以為孩子想有就有啊?

又不是變魔法,指一指你的肚子,一個小孩兒蹭地就出來了。”

說到肚子,這些天顧予臨每晚都會伏在她肚子上聽胎動,偶爾還會跟小朋友進行必要的交流和胎教。

他們的胎教分為音樂類和文學類,放音樂,或者唸詩。

他們想,這兩項優點,小朋友起碼能繼承一個吧?

結果,令人意外的是,顧亦禾小朋友從三歲開始,就對繪畫產生了非常濃厚的興趣。

顧亦禾小朋友的一幅“著名”畫作叫《美女與野獸》。

其實不是畫作,是寫生,那時候顧予臨、江筱然、趙嘉映、李嘉垣四個人剛好都在,顧亦禾主動提出,自己可以來一幅寫生。

稚氣未脫的筆觸中,卻隱隱只能看到三個人。

顧亦禾這麼解釋:“這兩個美女是媽媽和乾媽,然後野獸是爸爸。”

李嘉垣:“……”

“那我呢?”

那時候是夏天,李嘉垣去了趟青海,被曬成了碳。

顧亦禾抬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背景:“因為天太黑了,所以乾爸爸你看不見了,只有一雙眼睛,在這個草叢裡。”

……

趙嘉映非常贊同:“畫得太好了,我感覺你這幅名畫能讓他反思三天。

別名我都起好了,就叫《不塗防曬的代價》。”

李嘉垣:?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

顧亦禾五歲那年,主動要求去畫室學畫畫,其實進那個畫室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她當時看到靠窗的女孩子,臨摹出了一副難度極高的星空。

老師們讚不絕口,私下議論:“這孩子太有天賦了。”

講睡前故事的時候,媽媽常常給她講天才,媽媽說天才大多是孤獨的,有些還很孤僻。

顧亦禾深以為然。

她也畫得非常好,老師常誇她有天分,但還擔不上天才二字。

但林盞顛覆了她這個認知。

那天老師帶她們下樓去嘗試寫生,畫架很大,班上的小女孩們大多都搬不動。

顧亦禾正準備等老師幫忙自己搬的時候,視線裡多出一隻又白又瘦的手來。

“我來幫你吧。”

林盞朝她眨了眨眼,笑得靈動又輕盈。

她看到林盞眼下那一顆,小小的淚痣。

林盞一手一個,彷彿手中之物纖若輕飄,風一般掠過她身邊。

看向搬著兩個畫架略有些吃力的女老師們,再看向已經消失在樓梯口健步如飛的林盞。

顧亦禾:……

寫生時,她們倆坐在了一塊兒。

顧亦禾問她:“你想畫什麼呢?”

林盞敲敲畫板,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只過了一秒鐘,林盞抬起頭,漾起一個略微得意的笑。

“你看前面,那個男生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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