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負重臣不敢當,但臣不是愚忠之人,分得清主君是否聖明,先主仁慈,卻遇事遲疑不定,當今皇上……狠辣,卻遇事果斷。先主已逝,臣還得活下去,殿下若以此見疑臣,臣只能說,臣問心無愧。”
“好一句問心無愧。沐不敢見責魏公,其實沐心中也認為魏公所做並無過錯,只是,不知道魏公可曾聽過一句話,有所為有所不為。文臣若沒了氣節,何以稱士?敢問魏公,論語有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何解?”
魏徵吶吶地重複著,“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這句話。
半晌,他嘶吼道:“老夫做不到。”
“雖不能至,心嚮往之。”話如刀,言如劍,深深地刺在魏徵的心中。
魏徵聞言怔怔地愣在那,不發一言。
他眼睛中的通紅,終於化成濁淚,噴湧而出。
李沐雖然心中不忍,可卻冷眼旁觀。
李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從此時起變得這麼硬了,可他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融入了這個角色,甚至不再覺得自己是在扮演這個角色。
正如在朝堂上,大聲說出“我就是息王之子”一般。
而現在,李沐同樣也不覺得如此擠兌魏徵是出於自己的成見,而是做為息王之子,理應如此對待魏徵。
很難想像,一個快六十歲的人,會哭得如此痛不欲生。
這不是悲傷,也不是委屈,更象是一種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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