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半。”
賀遲喘息了一聲說道,手從蘇星的胸膛往下走,他的指尖像是通了電,被他碰過的地方掀起一陣陣戰慄。
蘇星笑著扣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往下。
“高中生談什麼戀愛?”蘇星學著賀遲的樣子,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地說,“Bao皮割了嗎就做一半?”
......
......
清甜的薄荷味、微苦的咖啡味,和著一股微微腥羶的氣味,在房間裡久久沒有散去。
蘇星身體裡灌進去什麼東西,他此刻意識還有些朦朧,咕噥著問:“什麼?”
賀遲趴在他背上,胸膛劇烈起伏著,說:“是我。”
蘇星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賀遲指的是什麼,紅著臉惱怒地說:“弄出去!”
“等等,多留一會兒。”
賀遲邊親著他瘦削的肩頭,邊溫聲說。
蘇星動了動身體,在賀遲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掐著他的腰催他:“不行,快點。”
賀遲按著他不放,耍賴說:“就不,放在裡面讓你給我生寶寶。”
蘇星聽了這話頓時炸毛,偏頭在賀遲手臂上咬了一口,掙扎著要起來。
“嘶--”賀遲吃痛,“小傢伙屬狗的?”
蘇星趁著賀遲鬆開手臂,趁勢一用力把他推到一邊,剛從床上爬起半個身子,就覺著有東西從身後滑出來。體內一空的感覺讓他像是被電了一下,腰眼一麻,又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賀遲平躺在床上,一點面子也不給地大笑出聲。
蘇星趴在被子上,臉色鐵青,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賀遲忍住笑,在他背上拍了兩下,好聲好氣地哄他說:“好了好了,我家奶黃包怎麼又氣鼓鼓了,抱你去洗一洗,好不好?”
蘇星故意閉著眼不看他。
賀遲在他左右兩隻眼睛上各親了一下,下了床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穿過他的膝彎,把他騰空抱起來,還小幅度地拋了一下,嘴裡喊著:“送小公主沐浴去嘍--”
“賀遲!”蘇星蹬腿。
“行行行,不是小公主,”賀遲心情大好,大聲笑著說,“是小騎士。騎士大人,讓本小公主伺候你沐浴更衣好不好啊?”
蘇星咬著牙,扭著腰要跳下地。
“別動,”賀遲說,“流出來了,弄髒房東的地毯咱要賠錢的!”
蘇星臉頰發燙,說不過賀遲,氣得扭頭合上了眼。
賀遲愉悅地笑了出聲,胸膛都在震動。
蘇星把頭靠在他胸膛上,感受到他堅實有力的心跳,也沒忍住彎起了嘴角。
由於這場意外的“做一半”事故,蘇星和賀遲身上沾滿了對方的味道,打抑制劑都壓不下去。兩人在對方身上嗅了半天,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又翹了兩天課。新班主任是個怕事兒的,連劉文都不如,連個電話也沒打來問。
三十六中老師教學水平極差,蘇星平時學習不靠聽課,全靠自學,少上幾天課影響不大。兩人在小公寓裡膩了幾天,早上一起去超市買菜,中午蘇星做飯賀遲跟在屁股後面搗亂,下午做題講題,晚上賀遲和李浪他們開黑,蘇星靠在他身邊看書,睡前包在一個被窩裡瞎聊些有的沒的,竟也不覺得無聊。
週五這天,賀遲送蘇星迴瞭如意區。
蘇紅坐在沙發上做首飾,她現在做不了多久手腕就疼,每天都吃止痛藥,腕子上貼著風溼藥膏。聽見開門聲,她立刻放下袖子遮住手腕,朝門那邊喊了一句:“插銷插上!”
蘇星直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說蘇紅一個女人在家,才更應該注意安全。反而她獨自在家的時候不插插銷,連門都不反鎖,偏偏等他回家了才叮囑他插上。
他多留了個心眼,按下心裡的疑惑沒有問出口,仔細地插好三個插銷。
蘇星進了廚房,先開啟冰箱檢查了一下里面的食材。速凍餃子只剩半包,熟食全吃完了,也不知道過沒過期,水果沒有人動,他上週買來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倒是啤酒--蘇星點了點數量--少了八罐。
他不在家的這幾天,蘇紅不僅沒有好好吃飯,而且又開始酗酒。
“死哪兒去了?”等蘇星進了客廳,蘇紅斜著眼看他,吊著嗓子問了一句,“是不是死去你男朋友那兒了?”
蘇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進展到哪一步了?標沒標記?我警告你,你可別他媽傻,做別的可以,老孃不管你,標記不行。”
蘇星並不反感她窮追不捨的質問,反而覺得心中一暖,對他來說,“媽媽的嘮叨”是種新奇又溫暖的體驗,蘇紅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關心過他。
蘇星很有耐心,站在原地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他停了一下,又補充道:“他是很好的人,他不捨得。”
“哼,”蘇紅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冷不熱地說,“好人?誰談戀愛的時候不覺得對方是好人?還不捨得?真到了床上你看他舍不捨得!”
蘇星很認真地解釋說:“他很好,真的。”
聞言,蘇紅手上串珠的動作停了一下。末了她垂下頭,長髮從肩頭滑落,堪堪遮著她的側臉,蘇星這個角度看不見她的表情。
“行了,滾吧。”蘇紅朝他不耐煩地擺擺手。
晚上,他和賀遲打了個影片電話,給賀遲講了幾道力學題,又給他聽寫了兩個單元的單詞,賀遲申請今晚和李浪去網咖通宵開黑,蘇星笑著說去吧去吧,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將近十二點才結束通話。蘇星放下手機,手邊的水杯空了,他出去廚房倒水,發現蘇紅還坐在客廳裡幹活。電視裡放著一個很老的喜劇電影,主人公飽含深情地說著那句經典的“愛你一萬年”臺詞。蘇星接好水,安靜地坐到蘇紅身邊,拿起圓頭鉗子,熟練地在長釘上勾出一個小圈。蘇紅也許是有些累了,頭靠在沙發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蘇星取下她手裡的塑膠珠子放好,去她房間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電影已經播完了,夜色漸濃。蘇紅髮出了一些細小的鼾聲,蘇星怕她著涼,想叫醒她回房間去睡,還沒來得及動作,突然聽見門口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和著幾個男人的交談聲。
蘇星警惕地皺起眉,脫了鞋,光腳踩在地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走到門邊,蘇星從貓眼往外看,那天來過家裡的胖子王哥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外,後面跟著另外兩個男人。
蘇星捏緊手裡的圓頭鉗子,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王哥身後的兩個跟班手裡各拿著一根手腕粗的鐵棍,王哥扭頭和他們小聲說了些什麼,這兩人會意地點點頭。王哥盯著門冷笑一下,俯下身在門鎖上搗鼓著什麼。
很快,門開始細微地震動起來,球形門鎖轉個不停。蘇星沉著臉,拿著鉗子剛想開門衝出去,眼神掃過那幾個插銷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動作頓了一下。他轉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睡著的蘇紅,最終還是沒有開啟門鎖。
蘇星檢查了一遍插銷,迅速跑進房間,給賀遲打了個電話。
“喂?冷酷寶?”賀遲在網咖打遊戲,把電話夾在一邊肩膀和耳朵之間,雙手飛快地敲擊鍵盤。
“賀遲,”蘇星壓低聲音,語速很快,“你聽我說,我家門外有人要撬門,不確定對方到底幾個人,你帶人過來。”
“我操|他媽!”賀遲吼了一聲,電話那頭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翻的聲音,賀遲很焦急地問,“你沒事吧?你老老實實躲在屋子裡等我,一步也不許出去!聽見了沒!”
“我沒事,等你。”蘇星很鎮定,“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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