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從俱樂部出來，章決有點心不在焉。

陳泊橋應該也能看出來，便提出由他開車。章決同意了，把鑰匙交給陳泊橋，自己坐上副駕。

離開俱樂部街，陳泊橋沒往安全屋的方向去，他開啟導航，開往市中心。

“時間還早，”陳泊橋說，“我們看看曼谷。”他又戴上了那幅舊墨鏡，開啟廣播放歌，兩人就像租了車的普通旅客，在曼谷漫無目的地遊覽。

開到一個岔路，章決想起上次來時的情形，便對陳泊橋說：“不要照導航開，前面有一段路，這臺車過不去，右轉。”

陳泊橋依言右轉了，又問章決：“你常來曼谷？”

章決說：“這幾年常來。”

前年和去年，他都來了很多次。Harrison給他介紹了一個診所，他來看病，但苦頭吃了不少，病卻仍然沒有成功治癒。

“來看他？”陳泊橋問，“還是來看成人秀？”

章決看了陳泊橋一眼，說：“我不看成人秀。”

“是麼，”陳泊橋笑了笑，道，“給小費這麼熟練，我以為你看過很多場。”

章決總覺得陳泊橋好像話裡有話，但因為章決不擅長交流，細想也琢磨不出什麼門道，只好誠實地重申：“我沒看過。是有幾次找Harrison，場里正在表演，我怕不給小費Harrison又趕我，只能每次都給一點。”

“那麼你來曼谷，只是看他？”陳泊橋接著問。

章決發現了，陳泊橋今天是不想從Harrison的話題裡出去了，便回答：“不全是。”不等陳泊橋追問，再補充：“上個月我過來踩點，開車在曼谷繞了三天，跟宗拉見了一面。剛才那條路，我踩點的時候開過，開了一半才發現開不過去。當時只能往回倒，我還壓壞了路邊的一輛腳踏車，賠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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