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坐著就好。”柳遇說。

“勞煩你了。”顧晏清說。

“您言重了。”柳遇用臉帕沾了熱水，輕輕地擦過顧晏清的眉眼，面頰，他眼下有極小的傷口，微微滲出一點血絲。

想來是目不能視以後，無法自己精細洗漱，又不能假手於他人。

這可能是顧成穆讓她來的原因吧，細細地照顧顧晏清的衣食起居。

顧晏清的眼睛生的極為好看，眉眼狹長，眸若星辰，只是此刻星辰失光，柳遇輕輕的擦過他的眼睛，不由覺得悲傷，鼻子就有些酸了。

“怎麼了。”顧晏清雖是眼睛看不見，聽力卻變得敏銳。

“沒事的殿下。”柳遇趕緊擦了擦眼淚，“等我給您擦洗完，幫您束髮吧。”

“好。”顧晏清微微一笑，無神的眼眸微微彎了彎。

完了完了。

柳遇嘆息一聲，她覺得顧晏清簡直太慘了。

梁國最是功名顯赫的年輕大將軍，先皇最小的兄弟，如今也不過而立之年，卻餘生只能在黑暗中度過。

一般的人怎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可看他表情，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阿遇。”顧晏清喊了一聲。

“奴在，殿下。”柳遇應聲。

“以後不要自稱奴了，你稱我便是。”顧晏清笑道。

“是，殿下。”柳遇得快答應下來，她也不想思考為什麼顧晏清會這麼說，但他們說了她答應就是。

等幫顧晏清擦洗好面頰，柳遇換了張帕子，又換過水，遲疑了下。

“殿下，奴……我這就幫您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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