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拼了命的躲避特案處追殺的時候,第一鬼獄的第五層入口,早已經被七個鎮守使牢牢的守住。
入口後面,華鎮國腰桿筆挺,端坐其中,如同一柄標槍。
他旁邊的一口棺材裡面,被囚禁起來的屍仙嘿嘿笑道:“華鎮國!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鬼獄裡的滋味,你可要陪本仙一起嚐嚐了!”
華鎮國不理他,依舊閉著雙眼,一言不發。
屍仙說道:“華鎮國,本仙很好奇,你是特案處的老大,是中土第一高手!究竟是誰能把你關進這地方?”
華鎮國依然不說話。
屍仙頓時怒了:“華鎮國!別給臉不要臉!現在大家都是囚犯!誰也不比誰高一等!你姥姥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滋滋的一陣電流聲,緊接著屍仙被困的棺材裡面藍光湛然,高壓電直接給屍仙來了個超級電療。
這傢伙當場就被電了個七葷八素!
只聽腳步匆匆,沈鏈副監獄長和兩個鎮守使快步走來,其中一人看了看通電的棺材,然後低聲喝道:“什麼東西!就你也配跟大統領相提並論?”
說完之後,那鎮守使恭恭敬敬的對華鎮國說道:“大統領……”
華鎮國睜開眼睛:“有他的訊息了?”
那鎮守使輕輕搖頭:“沒有,但總長大人已經發下了通緝令,整個中土,不管是驅魔人還是地方治安所,警備部隊,都有責任和義務配合特案處的抓捕。”
“大統領,就算張九罪能逃得出京都,只要他還在中土一天,就必定無法生存下去!”
華鎮國面無表情,繼續問道:“張家眾人,怎麼樣了?”
那鎮守使回答道:“張本罪老爺子跟孔家老爺子都留了手,沒有生死鬥。目前張家眾人都回到了燕山村落,我們的人想過去拜訪,卻被張五先生驅逐了。”
“不過張九罪是張家和何家的希望,這兩家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華鎮國沉默了一下,說:“我的老師……他怎樣了?”
那鎮守使急忙低頭,沒有說話。
那個暴雨傾盆的晚上,帝皓老人的想法其實和總長大人一樣,認為如果魔王能隨著張九罪一起寂滅,是完全值得的。
因為魔王一旦逃脫,特案處並沒有把握第二次贏。
所以,為了阻攔帝皓老人去追張九罪,華鎮國親自攔下了這位曾經的老師。
兩人都是超S級強者,但帝皓老人年近百歲,早已經年老力衰,一身本領,不足巔峰時期的七成。
反倒是華鎮國正是年富力強的巔峰時期,一場爭鬥,帝皓老人竟然傷在了華鎮國的刀下。
這還是華鎮國察覺到不對,急忙收刀,否則的話帝皓老人當場就得重傷。
見那鎮守使低頭,華鎮國凜然道:“回答我!”
那鎮守使輕聲說:“帝皓前輩還沒醒,目前正在京都第一醫院進行緊急救助,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個S級高手親自到場,穩住帝皓前輩的三魂七魄。”
“但……主治醫生說,帝皓老人年紀太大了,身體機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很可能……”
華鎮國沉默了一下,說:“我知道了。”
那鎮守使不敢再談帝皓老人,而是小心翼翼的說:“大統領,弟兄們都想您立刻出獄,掌管中土大局。現在中土人心動盪,國運低迷,您不能自我囚禁在鬼獄之中。”
華鎮國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通知外面的弟兄,讓他們離開鬼獄,各自歸位。京都一戰,中土國運受損,各地邪魔必定會紛然四起,身為中土的鎮守使,理當庇護一方,保境安民。”
那鎮守使低聲喝道:“兄弟們是不會走的!大統領!現在總長大人一心想要把特案處的權利收歸回來,我們若走,誰來保證您的安全!”
“難道您忘了,魯東鎮守使是怎麼死的?”
華鎮國喝道:“孔安然伏誅,誰還敢私自戮害同門!”
那鎮守使眼看華鎮國發怒,急忙低頭,但他還沒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大統領,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眾人急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作戰服的老人邁步走了進來,然後他摘下帽子,對華鎮國敬了個禮,說:“大統領,西北地區第二監獄長,獨孤求,前來報到!”
大統領微微點頭,然後忽然神色一變,說:“獨孤監獄長……你……突破了?”
獨孤囚微笑著點頭,說:“昨天晚上突破的。”
華鎮國臉上終於出現一抹笑容,他伸出手來,說:“恭喜!”
昨天晚上京都一戰,南宮獄戰死,京都鎮守使被殺,孔安然的人頭也被大統領親自割了下來。
可以說,一夜之間,特案處損失了足足三個超S級強者!
最主要的是,因為張九罪的原因,連張家的兩個超S級強者都翻臉了。
現在的特案處,正處於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候!
一直以來,身為S級巔峰的獨孤求突破到超S級,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最起碼鬼獄有個超S級坐鎮,能讓那些鎮魔教官們安心!
獨孤囚輕聲說道:“我能突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魔王的甦醒,已經開始影響這個世界了。”
“我能突破,就代表酆都,十八層地獄,包括兇人聯盟或者境外驅魔人,同樣也會有人突破!”
華鎮國頓時凜然。
魔王時代來臨,會逐漸影響這個世界的陰陽氣息,到時候陰陽混亂,群魔亂舞,世界不再太平。
亂世之中,驅魔人的成長速度自然會提升,像獨孤囚這種卡在S級巔峰多年的強者,才會在一夜之間,邁過了那個存在多年的桎梏。
可正如他所說,酆都,十八層地獄,甚至兇人聯盟的沉淪,誰不是卡在S級巔峰很多年?
他能突破,說明那些強者也會突破!
華鎮國和獨孤囚相對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獨孤囚才輕聲說道:“還有兩天,大統領。您最多在這裡待兩天。”
“如果兩天後您還不出來,魔王恐怕就真的無人能治了!”
……
中土,赤峰城。
位於城市邊緣的一座二層樓,在入夜之後,亮起了一盞橘紅色的燈籠。
只要是在圈子裡混的驅魔人,都認識這種紅色的燈籠,那是代表著陰陽店鋪的引魂燈。
燈光亮起,說明店老闆是一個吃陰陽飯的生意人,不管是孤魂野鬼還是流浪在外的驅魔人,都可以循著燈光來到這家小店。
按理來說,這種五線城市的陰陽店鋪,一般來說都是冷冷清清的,店主人也樂的清閒,閒著的時候看看易經,學學符文。
沒事了給城內的有錢人指點一下風水,賺的盆滿缽滿,逍遙自在。
這家店鋪的老闆是個瘸腿老人,實力是認證過的B級,在本地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坐在櫃檯後面,手捧一本精裝版的易經,正在那看的不亦樂乎。
忽然間外面燈光閃爍,一輛硬派越野飛快的停在了店門口,緊接著,四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快步走來,推門而入。
領頭的那男子面色冷漠,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先是在店鋪內環繞了一圈,淡淡的說:“老闆,有酒沒?”
瘸腿老人頭也不抬,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酒櫃,說:“自己取。旁邊的冷藏櫃裡面有冷盤,自己取。”
話音剛落,瘸腿老人就覺得冷氣撲面,領頭的那男子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然後一張照片順手放在了櫃檯上。
“老闆,有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揹著戰術揹包,穿著灰色衝鋒衣,手裡拎著一根短棍。”
老闆隨意掃了一眼,淡淡的說:“沒有,你們是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那男子點了點頭,說:“打擾了。”
他順手從櫃子裡面抽出了一瓶白酒,開啟之後,就傾倒在桌面上,只見酒水四溢,然後忽然間冒出了一朵藍色的火花。
火花不斷的跳躍,燃燒完酒精,只留下一片滾燙的水漬。
最古怪的是,那些留下的水漬,竟然是一個八卦符號。
一個黑衣同伴輕聲問道:“大哥,怎麼說?”
那男子漫不經心的擦掉桌子上的水漬,淡淡的說:“等!”
話音剛落,就又聽外面車燈閃爍,又一輛寶馬X6飛快的停在了店門口。
這次下車的是一男一女,他們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腰間繫著一條黑色絲綢。
男子留著長髮,左半邊還扎著幾根小辮子,女的則身材窈窕,眉清目秀,她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有銀色的小鈴鐺。
古怪的是,女孩走路抬手的時候,小鈴鐺一直在劇烈的晃動,偏偏卻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一男一女剛進店門,就徑直走到了櫃檯面前。
然後女孩脆生生的問道:“老先生,有沒有見到一個穿著灰色衝鋒衣,揹著戰術揹包的年輕人?嗯,他手裡可能還帶著一根短棍!”
店老闆依舊沒有抬頭,說:“抱歉,你們說的年輕人沒來過這裡。”
女孩皺了皺眉,對男子說道:“哥……”
男子只說了一個字:“等。”
他性格似乎有點孤僻,然後直接轉身,挑了一張靠窗的桌子,直接坐在了上面。
女孩對店老闆笑了笑,然後也坐在了男子對面,然後又看了看最先進屋的四個男子。
那四個男子同樣用陰沉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過了片刻,領頭的黑衣男淡淡的說:“百衲衣,招魂鈴,敢問是雙刃峰的佛男道女兩兄妹嗎?”
那沉默寡言的佛男似乎不想理會他們,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別過頭去,繼續朝黑乎乎的窗外看去。
這下黑衣人就有點尷尬了,其中一個漢子一拍桌子,怒道:“大哥在問你們話呢!別不識抬舉!”
領頭的黑衣男子揮揮手,制止了暴躁的手下,而是笑著說:“我就知道特案處的懸賞會有很多人動心,說起來,咱們也是競爭關係。”
“不過也沒什麼,能不能抓到張九罪,咱們各憑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