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邪玉能用周天齊的兒子來威脅他,自然也能用親人威脅其他人。
尤其是當華北地區鎮守使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沒人願意得罪小心眼,而且背靠黑白集團的金邪玉。
原本還有幾個德高望重的法僧想為周天齊擔保,但考慮到自己的寺廟,又紛紛苦笑搖頭。
名門大派的驅魔人很強,但金錢和權利更強。
黑白集團雖然沒權,但卻有數不清的錢,真要被黑白集團針對了,只會給自己的門派帶來災難。
金邪玉朝四周眾人掃了一眼,笑眯眯的說:“周天齊先生,您若是找不齊五個擔保人,這第五特殊權利您怕是沒資格使用了。”
“不過不要緊,畢竟我黑白集團是苦主,只要你願意配合我聊一些事情,我不介意撤銷對鐵漢和明德兩位朋友的指控。”
周天齊冷冷的說:“姓周的這輩子永遠學不會不仁不義!想跟我聊聊?你們董事長都來了都不行!”
金邪玉被他當眾搶白了幾句,饒是臉皮再厚,也忍不住有點惱羞成怒,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咣噹一聲,一面功勳牌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直接砸在金邪玉身上。
奇怪的是,那功勳牌跟其他的功勳牌似乎有點不一樣,別的牌子都是鐵鑄的,黑黝黝的看起來很是沉重。
但這面功勳牌卻是淡淡的銀色,正面是特案處的標誌,背面則是一些細小的符文紋路,上面還有刻著一連串的數字。
我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這玩意兒,好像是五叔家的啊!
五叔嘴饞,依稀記得當年他拎了二斤豬肉回來包餃子,結果找不到案板,於是把這面銀色的牌牌墊在下面,掄起菜刀就是一陣亂剁。
那菜刀鋒利至極,剁肉餡的時候砍的牌牌咣噹咣噹作響,但偏偏上面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完事之後,五叔把牌牌隨手丟在了洗菜池裡隨便衝了兩下,又放回桌子上了。
我睜大眼睛看去,沒錯,那牌牌,的確是五叔的!上面還寫著他的名字:張守罪!
五叔來了!他自然是有資格做這個擔保人的!
剛才我還在發愁,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幫周天齊一把,現在這面銀色的功勳牌一出,我頓時放鬆了很多。
怕個毛!有五叔兜底呢!
卻說那銀色的功勳牌沉重無比,金邪玉猝不及防,被砸的呲牙咧嘴,正想開口大罵,但見到銀色的功勳牌後立刻閉上了嘴。
在特案處,功勳分四等,金銀銅鐵。
其中金色最尊貴,鐵色最普通。
特案處對功勳的授予制度特別謹慎,非大功,不得功勳牌!
鐵家鎮守藏屍洞,死傷的鐵家弟子不計其數,林先生以一己之力鎮守黑淵通道,撐到了援軍到來。
龍虎山,津門風家,全都是響噹噹的字號,可饒是如此,也只有一面黑色的鐵牌。
銀色的不要說了,那是真正的強者,和對特案處有過天大貢獻的人才能拿到的。
至於說金色,整個中土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個人。
而且那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特案處對功勳的授予制度多麼嚴格了。
銀色的功勳牌?拋開權利不說,光是在身份上,就足以跟各地鎮守使相提並論了。
金邪玉臉色鐵青,說:“是燕山張家的前輩到了嗎?按照陰陽協議,你們不得離開燕山一步……”
人群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人不大,屁事不少!你管得著老子?”
“還是說,方劍亭你要抓老子回去?”
人群忽然散開,露出一個頭發散亂的滄桑男子,他頭髮花白,精神鬱郁,看起來就像是沒睡醒一樣。
他的左眼蒙著一塊黑色的眼罩,這隻眼睛,就是十八年前在無咒路里留下的。
那滄桑男子剛一出面,方劍亭就微微躬身,說:“張五先生,按照規定,您不許出燕山的。”
五叔淡淡的說:“按照規矩,你也應該放了鐵漢和明德。”
方劍亭尷尬的站在原地,伸手說道:“請!”
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我張家的人,為了避免被地府找上麻煩,的確是有命令,不得踏出燕山一步。
但方劍亭也一樣,收取賄賂,無緣無故的陷害鐵漢和明德。
既然大家都不守規矩,那就誰也別說誰。能救的出人來,是你的本事,救不出人來,就是你沒本事。
別看五叔只有一隻眼睛,但他目光掃過,那股精光讓所有人都不敢跟他對視。
哪怕強如方劍亭,也忍不住微微低下了頭。
五叔拍拍周天齊的肩膀,說:“小夥子,好好幹!說真的,華北鎮守使我老早就看不順眼了!”
“行使第五特殊權利的時候,一定要儘量把他往死裡打!你若是覺得內疚,就想想自己的孩子還被人盯著呢!”
一句話,就把周天齊的情緒給調動了起來。
方劍亭,你縱容黑白集團拿我孩子作為威脅,既然你不管這事,這鎮守使當著也沒意思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從腰間慢慢拔出了一柄單刀,刀刃和刀鞘的部分稍稍一摩擦,就聽見一陣龍吟似的長嘯。
有五個擔保人在這,第五特殊權利已經正式啟動。
周天齊,要面對三十六鎮守使裡最年輕的一個,單打獨鬥!
周圍的驅魔人們紛紛後退,給兩人騰出來了一個足夠的空間。只見兩人相對而立,距離只有四五米。
方劍亭陰沉著臉說:“你是選擇文比,還是武比?”
周天齊昂然說道:“武比,周某人自然不是鎮守使的對手,所以周某人選擇文比。”
周圍的驅魔人們紛紛鬆了口氣。
要知道武比,其實就是不擇手段,完全以自身實力來碾壓對方。不管周天齊陰陽行者的名號多響亮,手段多厲害。
可大部分人還是認為他不如方劍亭的。
要知道中土三十六鎮守使,方劍亭絕不是最厲害的那位,卻是最狠的那位!
倘若武比,若是周天齊三下五除二的被幹掉,估計這仇就接大了。
再說了,這裡是集團公司,是辦公開會的地方。兩個驅魔高手一旦發力,這棟樓恐怕都得遭殃。
相比之下,文比就相對柔和了很多。
所謂文比,可以自己出題,讓對方來解決。
要知道有人擅長近距離搏殺,有人喜歡南海神鬼莫測的之大詛咒術。
也有人懂得奇門異術,風水玄學,大家擅長的方式不同,真要蠻幹,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周天齊這是揚長避短,只有這樣,才能擁有最後的一線生機。
卻說雙方相對而立,選擇了文比的暴力方式。
不成想立刻有人哈哈笑道:“各位!這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來!小弟坐莊!牌分兩局,咱們賭一把!”
“根據個人的實力表現和身體狀況,我設定了兩個賠率!押周天齊贏的,賠率是1.5!押鎮守使大人的,賠率是零點七!”
“我楚某人辦事光明磊落!童叟無欺!歡迎各種下注!現金還是物品,都收!”
一邊說,一邊拖過來一張桌子,開始分析著雙方的實力對比,然後嘴裡還不斷的吆喝。
我有點無語,本來雙方生死賭鬥,哪怕是文比,總有人會受傷,甚至死亡。
但被那個姓楚的這麼一搗亂,周圍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有人說道:“我押注十萬!賭方鎮守使贏!”
也有人冷笑道:“我押周天齊先生贏!”
眾人你來我往,頃刻間一摞一摞的鈔票就放鑽進了姓楚的的衣兜裡面。
他笑眯眯的說:“鎮守使大人,周天齊先生,得罪了!”
兩人哼了一聲,然後繼續相對而立,然後方劍亭才淡淡的說道:“你是暴力挑戰者,我不佔你的便宜,你選文比的方法!”
“咱們一局定輸贏!”
周天齊深吸一口氣,說道:“方鎮守使,你不該誣陷我的兩個兄弟。”
“來吧!你可敢跟我比一比砍頭!”
這話已說出來,周圍頓時譁然。
砍頭?開什麼玩笑!
人頭乃是六陽之首,是人最重要的構成部分。
沒了頭,活人就不再是活人,而是被歸於邪祟一路上。
傳聞中土西部有無頭城,裡面都是被砍掉人頭而死的邪祟。
為了保持無頭城能傳承下去,這些邪祟每年都要下山擄掠兒童,然後再成為無頭城最新的居民。
活人,誰敢砍頭?
周天齊明顯是想著跟對方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