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腦子裡一個激靈。手段?什麼手段?誰給他使手段?
他眼睛猝然睜大,望了聶錚一瞬,很快又把臉瞥到一邊。他坐了兩小時飛機上趕著去問這事兒,卻被人攆回來,眼下男人嘴縫才透了點風,他就像只見了腥的貓似的撲上去,還有沒有臉?
他不假辭色,男人半點沒惱。
片刻後,他聽見聶錚說:“我知道你已經不想聽了。我就自己捋一捋這陣子發生的事……”
童延:“……”對,就是不想聽。
看著童延扭向一邊的脖子,聶錚百感交集。不過心情再複雜,道明也不過一個慶幸,慶幸童延還好端端地在他面前。所以對他發火算什麼?罵他又算得了什麼?何況童延罵得也不是完全不對。
坦白說,這事兒要是發生在他身上,被人瞞得密不透風,他也不會高興。
聶錚組織一下措辭,拇指按上童延的脖子,艱澀地說:“那天,你這兒不是被蟲子叮咬,打在你這兒的,是顆只有半粒米那麼大的珠子。”
童延猛地一驚。
察覺不對後,離島那天發生的所有事他翻來覆去地想過數遍,當然明白聶錚說的是什麼。他不是被蟲咬,是被珠子打到,顯而易見,是人有意為之。
忍不住了,話立刻衝口而出,“誰要害我?”
聶錚嘴唇緊抿,心裡積壓的鬱憤又翻騰而出,過了一會兒,注意力再次回到童延身上時,面色才溫和了些,手指貼上童延的臉頰,說:“他想給我一個警告,這件事,說到底,是為了要挾我跟你保持距離,你算是被我拖累。”
童延又是一怔,拿他的命做威脅讓聶錚跟他分開,結合事情發生的時機,禍首是誰是太明白了。
趙老爺子?……趙老爺子要殺他?能把聶錚都威脅住,鋪下陣仗應該不小吧?難怪啊,難怪那幾位保鏢大哥每天都那麼小心,小心得恨不得把他裝進一個鐵桶裡似的。老爺子怎麼死都不讓人痛快?
童延訥訥看著聶錚,“艹!”
這一句髒話竟讓聶錚有些感慨,今天在機場,童延跟他發脾氣時也說了句髒話。這些不好聽的字,他們剛認識不久時,童延不小心就能帶出來。可是,慢慢的,他就很難從童延嘴裡聽到了。
是的,人都在變。童延一直在長大,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他一直在見證,可是,的確,到今天才開始正視。
望著童延那雙比以前深沉了許多的眼,聶錚突然問:“怕嗎?”
童延:“……”怕!不怕才怪。
他好不容易混到這一步,影帝還沒得上吶,死亡威脅啊,誰遇上這事兒都得心驚膽戰好嗎?
可他最在意的居然不是這個,童延定定逼視男人的眼睛,“你跟我說句實話,老爺子反對,你想沒想過丟下我,一秒鐘的念頭都得算,別撒謊。”
聶錚也跟他對視,片刻,攥著他的手腕,讓他掌心貼住自己的胸膛,堅定地說:“半秒鐘都沒有。”
手心下的心跳平穩有力,童延笑了,手攀上男人的肩,胳膊一用力,讓男人胸膛貼住自己的身體,在男人背上拍了拍,“算你明白,原諒你一半了。”
聶錚手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收回來,大掌按住童延的後腦,指頭扎進濃密髮間,童延在意這個。
但轉瞬,童延似乎想到了有什麼不對,又稍微推開他,“可你寧願冷落我也要瞞著我,昨天來一趟連音訊都沒給我,這種扎人心的事兒,你不跟我說你有苦衷,我要不問,自己往心裡去,以後越來越多事兒往心裡去,咱倆不就散了嗎?我告訴你,垂涎我的野花也多著。”
反正都坦白了,那就乾脆坦白徹底,聶錚說:“昨天我沒找你跟別人說什麼沒關係,純粹因為見面不急在一時。早上,我沒騙你,我昨天的日程確實非常緊,只是路過一趟,犯不著擾得你不安寧。”
想著童延對那個要挾的程度可能有些誤解,他乾脆直言,語氣中有了煩悶的味道,“事實上,我們不是不能見面,我一年最多見你四次,每次在一起不超過四十八小時。可你確定要照著做”
童延:“……”簡直絕了,趙老爺子這到底是個什麼腔調?
可能對趙老來說,不讓聶錚跟他斷絕關係就是讓步,可他和聶錚,誰願意在這畫好的圈裡打轉?他們是牲口嗎?發情期到了就湊在一處過兩天?
他都不願意受這憋屈,就更別提聶錚了。
眼下的關鍵,先抓緊時間從這個圈裡跳出去再說。童延問:“你昨天過來……”
聶錚很快回答:“找一個能幫得上忙的朋友。”
事發當天,趁童延午睡時,聶錚下樓,在書房的桌子底下找到了作案工具,半顆米粒大的小圓珠,表面還有球狀突起,著了色,一下被擊打到童延頸側的面板上,留下幾個小點狀似梅花。這東西不知道是用什麼發射出來的。
童延回來後,聶錚去見了Len,專業問題自然要請教最頂級的專業人士。而這個潛伏者本身並不是不好對付,就島上那些人的其中之一,他怎麼收拾都容易,關鍵在於,這個人一動,跟這人互通訊息的、老爺子散佈在外的暗樁會對童延下手,這盤上所有的棋,他得一次全部連根拔起。
好大的一盤棋,這一支力量,老爺子佈局後甚至沒在趙家任何隱秘事宜上動用過,就連幾年前對付那些黑道殘餘也是借了外力。
早先,他查過趙老的暗中勢力,從趙老和其所有親信的資金流向入手,包括已經走了的和仍留在趙家的,畢竟養人辦事都得用錢。可還沒查到與之有關的任何異常,趙老就去世了。
聶錚不知道趙老是什麼時候給自己留了這麼一手,這一手最初很顯然不是打算針對他,可到最後,到底還是用在了他身上。
是他不夠警覺,不過沒關係,現在知道了,開始著手收拾也不遲。還是那句話,聶錚對童延解釋:“專業問題留給專業人士,我那個朋友手下的人,有的是辦法比我的人做得更有效率更不露痕跡。昨天,我就是來聽他說進展。”
關鍵是得查得不露痕跡。趙老拿童延的安全威脅他接受被監視的事實。不讓他查他就真不查?簡直是玩笑。
他不僅要查,還得查得越發得小心。事實是,聶錚跟Len試探了幾個來回,確認Len跟趙老早無交集,才確認這一條線可行、可用。不過,這些邊角料,眼下都不值一提。
童延第一反應就是,這專業人士應該老貴了吧。不是,他又錯了重點。他擰了下男人的後腰,“這不是挺好嗎?至少跟我有關的事,你得告訴我。我再不如你,也想活得明白點。”
以及,他知道聶錚對趙老有多看重,那算是聶錚唯一能信賴的親人,聶錚揣著一顆拳拳之心去見老人最後一面,吃到的是一頓脅迫。
童延抱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收緊,心疼得擰起來,開口時還是嘴硬。
腳在下頭狠狠踢了下男人的小腿,“讓你小看我,你早說,我還能安慰你。現在安慰都過期了!”
聶錚心潮洶湧,低頭,視線尋到童延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眼光,沉默半晌,說:“誰能小看你?”
是的,誰能小看童延?
這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次把聶錚罵醒的人。也是,明知自己身陷殺局,依舊毅然決然,堅定如磐石,笑著鬧著用一腔熱血的溫度抱住聶錚的人。
童延滿意地輕哼一聲,“算你明白,原諒你了。”
話音剛落,聶錚的臉突然在他面前放大,他嘴唇被封住,男人渾厚的氣息頓時充滿他整個鼻腔。
小別重逢啊,於情,這是日思夜念後終又相見,說本能,這是食髓知味後久旱逢甘霖。聶錚這次倒沒一開始就把他嚼了,吻得溫柔纏綿,童延腿一抬,剛好蹭到男人身體下頭已經精神起來的那一處。
都這樣了還能溫柔纏綿?
因此,他比聶錚用力得多,射在男人嘴裡翻攪,邀男人釋放熱情跟他共舞,很快,他聽見男人的呼吸聲粗重起來。聶錚翻了個身,像以前一樣強勢地把他壓在身下。隱秘的遮蔽被扯開時,童延滿以為男人會像以前一樣直接,他伸手去床頭找東西,可是,胳膊被聶錚按住了。
聶錚像是一點也不急。我的天,這是要幹什麼?童延看著男人頭頂濃密的黑髮,按住男人的肩,笑著驚叫出聲,“你——都說原諒你了,道歉也不用這樣。”
偏偏,他腰桿被男人壓得動彈不得。
聶錚的聲音很溫和:“別動,不是道歉。”
從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到現在,已經有四年。
他們房事的狀況一直如此:童延太浪,不用撩撥幾下就能喊著讓男人提傢伙上。而聶錚對體位實在不講究。
所以,他們還真沒試過**。
童延剛發育那會兒,沉重的家庭負擔讓他分不開神,他並不像其他青春期的男孩兒那樣把發洩不出去的荷爾蒙濺射到成堆的色情雜誌和小黃片上。接著,入行後,忙起來,忙著提升自己都來不及,哪有那麼多功夫留意各種教學片?而且十八歲時他就有了聶錚這個固定床伴,靠別的發洩就更不用了。
所以,就算偶爾看見些體位特別的圖片,童延也就是嘖嘖嘆幾聲清奇,對於**的各種方法,他還真沒認真學習過,他的浪,那就是與生俱來外加本色出演。
而此時,他勃起的玩意兒被聶錚含進嘴裡,童延本能的快感洶湧而來,可是,這快活也快活得不可置信,聶錚給他吹?童延快活的倒嘶氣,一邊說:“真不用——”
可聶錚說不是道歉。性器被圈握吸吮的感覺太讓人瘋狂,童延腦子防空,很快就說不出話了。
真不是道歉,聶錚一邊吞吐,寬大的手掌沉迷地在童延小腹來回撫弄,他只是,不知道怎麼愛他才好。
童延身體養回來了些,適當運動後的小腹有六塊漂亮勻稱的腹肌,半點不突兀,面板健康乾淨。這樣令人迷戀的身體,無論男女都無法拒絕的尤物,聶錚吞吐得更加用力,古希臘神話中令神痴迷到痛苦的美男子也不過如此,更何況,還是這樣令他迷戀的人。
聶錚這樣賣力,童延此時只有喘息的份,不管怎麼在他面前低頭,聶錚骨子裡還是強勢的,童延躺在那,大口地喘氣,男人伏著的肩膀線條那樣強壯堅硬,是的,不管什麼樣的體位,這是男人和男人的交合,童延激動得無法自持。
好一陣沒紓解,沒多久,童延射了出來。聶錚沒讓他退出去,而是強迫他在自己嘴裡釋放,童延喘息、呻吟,身體扭動像一條剛甦醒在春日的蛇,一直到聶錚覆上他的身體,再次吻上他的唇。
舌尖頓時一片甜腥,童延從沒想過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交換體液,可是,一點抗拒都沒有,好像他們早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身後的密處被拓開,童延勾住聶錚的脖子,熱烈地纏吻,此時,男人呼吸聲已經濁重得蓋過唇間的水聲。
聶錚進去的時候,他抱著男人不肯放開,通曉心意之後,一個月的分別,再重逢,面板相貼地火熱交纏似乎是最能盡興的**方式。他後頭黏黏膩膩地溼被男人粗壯的**猛地進入,兩個人滿足地同時嘆出一口氣,生理上的快感且不用說,他們終於再次徹底地密不可分。
這樣想著,從一被進入開始,童延就似乎進入了**前的臨界狀態,覺得自己身體裡頭仍然留有空虛。他沉醉地叫出聲,給男人鼓勁,“啊……”
而聶錚一直抱著他,健碩腰臀的力量帶動小腹,一下下**,推著他的身體,以同一個韻律上下,用男人最熾烈的渴望滿足他的律動。
真是讓人大腦發漲,欲仙欲死。
聶錚的律動堅定有力,每一次都撞入最深處,床嘎吱嘎吱地響,窗外似乎起了風。
在大腦亂成一鍋粥的醉人快意中,童延聽見聶錚喘息著說:“叫我的名字。”
聶錚說話時,**剛好從他身體深處抽離。
童延笑了,“聶錚……”
一語擊落,猛地撞入,而後那**的水聲加速,交合處傳遞到四肢百骸的快感愈發讓人血脈噴張。
童延呻吟和喘息聲連城一片,心臟幾乎要從胸膛跳出來。
聶錚狠狠地咬他的唇,呼吸粗重的哄:“乖,再叫點別的。”身下的動作愈發猛烈。
童延身體快被顛出去似的,手緊緊掐進男人堅硬的背肌,“老公……”
接下來,男人的動作宛如異常暴風雨。而聶錚的雙眼一直緊緊鎖住童延迷離的眼眸,沉溺在**中的瘋狂,和幾乎把他吞噬的深情交織在一處。
不知如何是好,聶錚當真是恨不得把童延吞進肚子裡,此時,所以,不用自己最大的力道根本宣洩不了血液裡沸騰的熾烈。
聶錚**得更快,也更猛,開口時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清,“再叫一聲。”
童延滿頭的汗,眼角暈上一層迷人的淚紅,“老公……”
真是春藥一樣的效果,看,就這一聲,這個人指著他的鼻子罵,跟他囂張肆意成什麼樣都順理成章,聶錚激動得無法自持,只能用最原始的活塞運動把自己滿身的力量都發洩出去。
敢指著他罵,真辣呀,這一劑春藥的成分太複雜,聶錚拿出全部的力量,心情像是兇狠的雄獸征服自己的伴侶,是的,辣的,也是他的。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快感一起積累到頂峰,聶錚衝撞的力道更重,速度也逐漸攀升到極限。童延在他身下,像是受不住了,指甲掐進他肩膀,“啊……老公……”
那陣酥麻感從聶錚的大腦快速穿透脊背,直擊腰眼,滿集的**就這樣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