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保羅忙介紹：“鄭觀應鄭先生，寶順洋行見習買辦，以前跟我東家做過一段時間事，又是他鄉。昨日我病急亂投醫，聯絡了許多他的熟人，只有鄭先生反應快，要來寶順經理的擔保信。他趕過來時，巡捕正在大肆中飽私曩。全靠他憑信喝止，日損失許多銀子。”

鄭觀應點點頭，算是確認了這番話。

林玉嬋呆了那兩秒鐘，屏住呼吸，輕巧一行禮，簡略我介紹：“容先生的合夥人。”

聲音有些抖。

鄭觀應啊！

打死她也想不到，這位晚清大買辦之一、《盛世危言》作者、首提君主立憲的維新派改革家……居然是和蘇敏官齡的、文文弱弱的書生樣。

被歷史書上那白鬍子老爺爺的照片誤導了！

別的買辦，為和洋人拉近距離，要兜揣聖經，要胸掛十字；鄭觀應卻都沒有。他只是腰間綴著個祈福香曩，貼百病不侵護身符，繡著黑白太極魚。

真是有個性的大佬。

不過，有了昨天的李善蘭、徐壽、華蘅芳打底，林玉嬋天驟識新大佬，居然臉不變色心不跳，己都有點驚訝。

只惜，大佬還處於蟄伏期，沒長粗壯抱的大腿。日幫上的忙也很有限。

鄭觀應給了她兩個字：“幸會。”

然後轉向常保羅，慢慢說：“我只幫到這。你通關節。告辭。”

他展開瘦弱的肩膀，朝全屋夥計禮貌拱手，然後門。

林玉嬋目送他的背影，肅立許久，才忍不住說：“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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