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顫顫巍巍地朝白玉陽伸出手,“輔臣要把奴婢的一雙手都擠斷,奴婢在堂上……數次暈厥,能不招嗎?太后啊……”
他一面說一面吞下口中的血沫子,轉頭朝太后望去,“主子還未出殯,這朝中他一切,主子還看得見呢……遺志不能傳,反被忤逆……被忤逆……”
說至此處,他聲淚俱下,渾身發顫,仰頭哭道:“主子啊,老奴該死啊,眼睜睜地看這您的名聲,被汙衊,您那麼賢明的一個人,卻被他們逼著,在遺詔裡罪己……主子啊……奴婢著實心痛啊……”
司禮監的眾人聽完這一番話,也都跟著嗚咽起來,一時之間,殿內哭聲陣陣,漸漸響起了喊冤的聲音。
“喊冤,是要代君父降罪於朕嗎?你們哪裡來的膽子!”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噤了聲。
易琅站起身,低頭看向鄧瑛,“廠臣可以自辯。”
鄧瑛雙手按地,伏身叩了一首,方直背道:“奴婢該說的,已經在三司堂上說了,無可自辯。”
易琅道:“那朕有一問。”
“是。”
“廠臣明知是死罪,為何要自認。”
鄧瑛垂下眼,“奴婢本就是罪臣之子,蒙先帝之恩,方全性命,奴婢不能負先帝的恩德。皇次子年幼病弱,若即帝位,帝位即託於司禮監之手,若內閣與司禮監內外一心,到也能安定乾坤,可是奴婢在東廠提督太監一任上三年,也跟著做了很多迫害閣臣的事,鹽場通倭一案,奴婢刑囚白閣老,致千夫所指,怨聲載道,傷先帝賢名,奴婢萬死也難贖己罪。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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