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時冉蹲在鐘樓的天台上,熟練地抬槍、拉保險栓、瞄準。
槍響、人亡,前後不超過三秒。時冉透過準星和破碎的窗望著一床鮮紅。
任務完成。
時冉收槍,將冷硬的大傢伙背在背上,轉身走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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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陰鬱老成的男人,實則相當年輕。如果有條件、如果沒有入這行,他現在應該在上大學。不過時冉對年齡沒什概念。而她,也好像並不在意。
她叫時蕭,時冉的主人。
時冉是她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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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年前時蕭跟一個姓劉的軍火商談生意,在對方後院的靶場第一次見到那個年。老劉手底挺多這樣的小隨從,就數他槍法最準。時蕭本來是去看槍的,最後卻點名要帶走打槍的人。
“你說他啊……那小子,腦子有點問題,”老劉半點不委婉,“打小跟個死的一樣,也就玩槍的時候有點生氣。”
時蕭說沒關係。“會聽話、玩槍,這就夠了。”
買他費了大價錢,但時蕭不嫌虧。
她家大業大、人脈也廣,黑白兩道通吃,想給己留個體面,但“髒活”總得有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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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7,以後你就是她的槍了。”很久以前,上一任主人這和他說著,指向不遠處的高個子女人。
一開始,時冉沒有名字,只有編號。
他是三歲大那幾年被上一任主人從廢墟里撿回來的。那個主人不怎照顧他,還經常把他連另外幾個孩子一起丟進槍械室關禁閉,和他產生過為數不多的交流也是為了教他擺弄槍。一個小孩,近乎生滅、沒念過什正經書、常年和一挺挺漆黑的長筒打交道,會認為己和是一類也並不令人意外。
時蕭帶著他回家的路上,天剛矇矇亮、朝陽初升,她瞥了車窗外一眼,心血來潮般道,“以後我叫你時冉,以嗎?”
她時時這樣,貌似商量地命令。
還好,除了命令,時冉也聽不懂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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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冉本人和“太陽”一點不沾邊。
剛剛跟著時蕭回家那幾天,他從來沒給過時蕭什好臉色看,還是時蕭給他餵了幾天正經吃食、幫他藥好了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一個多月,最後才慢慢養熟的、成了現在這樣——她叫他去殺個人,他就去殺。
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快。她還以為他會是塊多難啃的硬骨頭。
雖然這份乖順也只給時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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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冉不端槍的時候,時蕭想,像只小狗。
誰對他好,他就護著誰、聽誰的話。
既然這樣,那得看緊了。不然將來被對他更好的人拐走了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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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有認識時冉之後還活命的人。
時蕭算其中一個,剩的也大多是時蕭的朋友和遠方表親之類。他每每來時家做客、路過玄關,總會被門時冉空洞森冷的眼睛瞪得毛骨悚然。青年冷著臉站在女人身後,像一匹惡狼,咬牙切齒的、脖子上拴著她給的項圈。
最後打圓場的都是時
蕭。女人一邊摸著時冉的後背,一邊從容地笑著解圍,“阿冉,別這樣,他不是壞人……哦,諸位,這位是我弟弟。”
時冉很聽時蕭的話,收斂了臉上的煞氣。但時間久了,人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時冉是個鬩頭,只有時蕭鎮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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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時蕭的“打手”——姑且這樣稱呼——時冉在時蕭以外的人心中保持著矛盾的形象,人畜無害、血債累累。
他身形很瘦,小臂上手背上卻處處是輪廓分明的經絡;手也不大,手指指腹卻相當粗糙、槍繭遍佈;半長的劉海沒過眉毛,眼裡沒什神采,臉上更是灰撲撲的、毫無血色。
其實他不醜,也不猙獰,細看來五官甚至相當清秀周正。但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亡命之徒有多漂亮。時蕭是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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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冉來時蕭家裡的時候十六歲,年正好二十。
他強在槍法、體術則略遜色,身形也然不算壯實。但被時家好生養著,身體的線條越發流暢健美、個頭也拔了一截,雖仍然不高大但已顯勻稱。
時蕭原本不曾刻意留心。她會知道這些是因為時冉。
一到夏天,他經常毫無覺在己房間裡脫到一絲不掛、沒有任何顧忌,被時蕭隔著門縫瞥見過一兩回。
對於男女、對於性,時冉一無所知。時蕭也沒有特意教過他。她一直都把他好好看管著,除了命他去執行任務,也不需要他什遠門、更不需要他去接觸除了她以外的人,那他也沒有必要知道那多。
“阿冉,你這些年……發育得不錯。”那天在餐桌上,時蕭隨提起來一句,伸手摸了摸時冉的腦袋。
時冉知道,摸頭等於誇獎。以前他每次完成任務回家,時蕭都會這樣摸一摸他,和他說“你做的不錯。”包括時冉臉上濺了血的時候,她也不會嫌他髒。
這回,他單聽得懂“不錯”,也不知她確切是在誇己什。
用臉蹭了蹭時蕭溫熱的手掌,再無更多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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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時冉十七歲。第一次和時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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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冉年紀到了,心理已經產生了定式,然而即便維持著從前兩點一線筆直單調的思維、很難心生什旖旎的彎彎繞,身體也總難免起一些這樣那樣的反應。
他的利落精明,似乎只體現在裝卸槍支、射擊、打架和逃命的時候。簡單的生活起居用不上身手,時冉除了身手也不剩別的。
就像吃飯會灑到身上、洗澡會泡在浴缸裡發好久的呆、穿衣服會里外穿反……他望著己腿間偶爾的勃起,樣永遠不知道該怎辦。
也不敢用手去碰,即便是本的動作他也憋回去。他對“瀆”“亂”這些詞沒有概念,單覺得這樣很不好、會把己弄髒,不是一把槍該有的樣子,如果讓主人發現了,她會嫌棄己。
時冉習慣了等待,等待一會燥熱感己消退,這很管用;但還是有一兩回,體一直很脹,像有火熱的蛇纏在大腿根部、一直往腰腹上攀附,他快要死了。
時冉戰戰兢兢去找主人,他也沒有別的人找。心臟跳得很快,眼睛還是直勾勾看著時蕭。他說他很難受。
“哪裡難受?”時蕭明知故問。其實看著他腿間的小帳篷,她早已心知肚明。
時冉答不上來,緊緊抿著嘴唇,一如既往沒什表情,臉色卻比以往更加蒼白。
“嗯,好,我知道了。”時蕭起身,拉過時冉的手,把他往沙發上帶。
身上如有電流貫穿,時冉輕輕一顫、面好像更硬了。時蕭以前沒怎牽過他的手,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腦袋空白了一秒。
他歪過頭、偷瞥了時蕭一眼,主人並沒有察覺他一瞬的拘謹,他也不再有任何異議。
主人不會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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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蕭讓他躺,他便乖乖地躺。
女人隔著布料摩挲時冉的性器,鼓曩曩的一團、被禁錮在質地粗厚的褲裡。她的手指很細長,靈活且骨節分明,膚質並不細膩、反而有皺紋的質感,虎上樣磨了厚實的槍繭,倒不像一雙養尊處優大小姐的手,見她己年輕那會也是幹“髒活”過來的。
主人是在“修槍”。時冉這樣安慰己,抿了抿唇、默默咬緊了牙關。
“這個,我幫你脫了。”時蕭說。時冉沒有反抗,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扒了己的外褲,裡面的角短褲也是。倒是利索,畢竟他不顧忌這個,她也是。
性器急不耐地跳了來,微翹的頭頂有稀薄的清液滲。時冉仰頭,意識閉上了眼睛。他還沒有準備好在主人面前露狼狽的樣子。
時蕭坐在他邊上,等著他喘息漸漸平穩,這才重新握住他的肉柱、由慢到快地擼動,時冉前一秒才被安撫來,後一秒又在逐漸迅疾的摩擦間喘息漸漸侷促,雙手不由得抓緊了身的沙發墊、腳趾也蜷曲起來。
“嗯……嗯——”時冉儘管極力壓抑衝動,然而他終究不是木頭,性器又是很敏感的地方,被時蕭抓在手裡揉捏把玩,沒一會他就粗喘著射了來。
身體很輕,像是浮在雲端。時冉有點恍惚,再睜眼的時候,視線內一片朦朧。身有潮膩膩的東西漫上來。男人夾緊了雙腿,渾濁的白液卻還是淌進了腿縫。
“……主人,髒。”一張,聲音都是嘶啞的,好像剛哭過一場。
時冉說話很不利索,包括說己的名字,所以才惜字如金。“主人”是他說得最流利的一個詞,剩餘的只有一些簡單的字。
“不髒,阿冉。”時蕭輕輕笑了聲,望著時冉釋放在己手裡的一灘狼藉,“不髒。你很棒的。”
她沒打算就此結束。她的手指擦過他溼漉漉的眼眶、撥開他的嘴唇,探了一截沾滿粘稠的指節進去。“阿冉,嚐嚐,”她循循善誘、聲音透著沙啞,“這是你的東西。”
很腥,有點鹹,其實不好吃。但這是時蕭給的,時冉只有張開嘴、順從地吞嚥她的手指,嘴角溢陣陣的失態的“嗯嗯唔唔”。
時蕭沒有立刻抽離。時冉著著,再也繃不緊神經,甚至開始主動吮吸,並不是喜歡精液和淚水混合在一起的鹹味,只是主人的手指,很“好吃”。
時蕭望著時冉上滾動的喉結,手指饒有興味地在溼潤柔軟的腔裡攪了兩。時冉並沒有刻意露媚眼如絲的表情,他興許都沒有意識到,他此刻正微微眯著眼、臉頰也泛了紅……顯而易見地沉醉
其中。
女人低頭,瞥了眼時冉的腿間,另一隻手將他縫分開、露後穴的穴肉。她親眼見那些淡紅的肉褶輕輕地收縮。
“好啦,這裡該吃夠了……”她安撫性地將手指抽來、扯斷了晶瑩的銀絲。而那隻手很快就抵在了時冉後穴的穴,食指中指兩個溼漉漉的指關節頂著肉褶、輕輕摩擦著。
“……翻身,阿冉。該喂這裡了。”
時冉不太明白時蕭的意思,但真真切切感受到腿間被什東西抵住。一瞬間,他想從沙發上彈起來將擺脫;但一想到這是主人的手指,他立刻壓了逃離的念頭,按照時蕭的意思翻過身去、緊實圓潤的部搞搞翹起,雙腿也不由主分開、手上也將沙發墊抓得更緊了。
“嘖,聽話,阿冉。要把都吃進去。”時蕭那隻空閒的手探進時冉髮間揉了一圈,插在時冉腿間的手指卻蹭著內壁緊緻的褶皺,就著時冉涎的潤滑、又往那緊小的穴裡深入了幾寸,“用這裡。”
主人的命令,時冉不不服從。時蕭的兩根手指終於一探到底,被填滿了的時冉深深倒吸一氣,但他並沒有強烈地厭煩,恰恰相反,他的腸壁輕輕地收縮著、好像還很歡迎時蕭的進入,甚至想把她的手往深裡吸。
太心急了也不好,這樣會傷著他,時蕭己也不會好受。
“別急,阿冉,馬上就給你。”她俯身,將嘴唇覆在時冉的額頭上,“這是獎勵。”
電光石火,時冉差點叫聲來。時蕭嘴唇的觸感撩撥著他的神經,眼看他才釋放過的性器又一次緩緩抬起頭來。
“乖,忍住插十不射的話,”時蕭的手指很快就摸索到了時冉的敏感點,用指關節輕輕抵住,“獎勵還有更多。”
時冉有些懵懂。這和往常的獎勵完全不一樣,以前都是一顆糖、一次摸頭之類。而現在這個,帶給他的情緒比“喜歡”要複雜得多,直接把他腦袋裡那條直線攪成一團亂麻。總之,他沒有辦法拒絕。
“一、二、三……”
時蕭的手指漸漸加快了碾壓摩擦的動作。他忍得很難受,如身體被拆得七零八落、渾身上都相當脫力,只有性器仍然挺立著、後穴的軟肉也緊緊吮著時蕭的手指……一開始是異樣的飽脹感,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居然有些留戀。
“……七、八……”
手指被時冉的軟肉按摩著,雖然尺寸並不粗壯,但時蕭的動作富於技巧、每一次挺入都恰到好處頂在敏感點上。
“十。”
“呃嗯——”時蕭話音剛落,就挺強弩之末的時冉悶哼一聲,又一次射了來。一秒不多,一秒不。
恍然間,他聽見時蕭的輕笑。女人俯身,吻了吻時冉赤裸後背上的肩胛骨。
時冉趴在沙發上,失神地望著前方白花花的牆壁。
“真乖。”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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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背地裡嚼過時冉根的人然不會知道,他忌憚的那個“鬩頭”正赤身裸體溫順地跪趴著、被他的主人按著幹。
許是還不過癮,時蕭抱著時冉轉移到了臥室裡。
幹練冷酷的劊子手,此時眼中卻早已失了焦距、瞳孔直往上翻,被開發到上面和麵哪裡都合不攏。原本蒼白的臉上潮紅
一片,水混著生理眼淚淌臉頰、掛在他方正的上。身後女人的操弄之間,他勁瘦的腰一弓一塌、連帶著膝蓋也讓床單磨得通紅。
時冉幾乎不會叫床、什都往肚子裡咽,只會更遑論主動勾時蕭的腿管她要。但他也有他的尤物之處,比如他喘得很好聽,低啞的、像是經過極力的壓抑,在時蕭聽來甚至有點像哭泣。
時蕭沒心思數、早忘了己把時冉操射過多次,總之男人身墊的那塊枕頭上大概早已淌滿了他的精液。
酥麻的快感讓時冉腰腹以宛若失去了知覺、完全使不上力氣,任憑時蕭擺佈。眼看時冉身體微微傾斜、快要跪不穩了,時蕭便緩緩抽離,將他翻過來正面朝上躺著,手指重新探入那緊實的縫。
……
就這樣姿勢換了好幾個,二人卻始終不得饜足,甚至越做越酣暢。
時蕭偶爾累了停動作,撐著床榻看身的男人,越看越覺得他愛,不由主揉了一把他汗溼的半長黑髮。
“……你真愛,阿冉。”
“主、主人……唔……”時冉囫圇地迴應。他對“愛”樣沒有概念,但主人既然笑了,那她應該是在誇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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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人修槍修了好久……”
什也射不來的時候,時冉如此想著,腦袋裡一團混沌。
至於修好了沒有,他不知道。但主人好像很是樂在其中的樣子,越修興致越高、彷彿根本不願那快地結束。
其實他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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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那一場荒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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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時冉還是時蕭的槍。彷彿什都沒有變,除了時蕭“修槍”的頻率越來越高。
主人越是“修理”時冉,時冉越容易“壞”、甚至每天都在渴望主人再來“修”己一回。一開始是道具,到後來就要用上各種各樣的“器械”,長的、粗的、黑的、表皮有顆粒的……
時冉懷疑己老了、快要報廢了。雖然他的任務還是完成的很色,雖然時蕭越發頻繁地誇獎他“愛”,但他認為已經不再是一把合格的槍。如果將來主人厭倦了“修槍”,她會不會把己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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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蕭當然沒有那種想法。看著時冉漸漸離不開己的樣子,她甚至終於放心來。
後來有一次,她摟著時冉、翻了個身,就著纏綿的餘韻把唇貼上他的耳廓。
她和他說,她只需要一把槍、她也要做這把槍唯一的主人。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