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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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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冠軍侯府今日氣壓低沉,一眾下人噤若寒蟬。

侯爺最為緊張重視的侯夫人,居然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被劫掠出府,不知所蹤。

夫人起居院落內的丫鬟,被侯爺身邊的一個小廝,使計施麻藥放倒。

眾人發現之時,只見院內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

唯有夫人不見蹤跡。

侯爺的嫡親長兄,國公府的世子爺俞行勇,和表哥燕親王程時照,都臉色陰沉的接踵而來。

一進府不待通傳,急匆匆地直奔侯爺的書房而去。

程時照一跨進屋,開口便道:“子規你且莫要驚慌。”

卻見俞行勇,俞行知兩兄弟坐在桌邊,齊齊抬頭看他。

俞行知面色鐵青,但神態沉穩,並沒有想象中慌張的模樣。

程時照咳了一聲,坐了下來,他發覺自己才是最沉不住氣的那一個。

此刻他心中像火燒一樣焦躁不安。

俞行知沉聲道:“曉曉出事了,我不能慌,如果我慌了,她怎麼辦?

如今刻不容緩,還請表哥和大哥靜下心來,為我謀劃一二。”

俞行勇擰著眉頭,對侍立一旁的娟子道:“你把當時的情形,詳細道來。”

娟子方才被眾人救醒,以涼水潑面。

勉強掙扎起來。

頭髮上溼漉漉的還掛著水滴。

她眼圈通紅,兩隻胖胖的小手緊緊拽著衣角。

然而她知道時間緊迫,強忍著沒有哭,詳細地把自己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俞行知展開桌上的一封書信,眾人一看,信上書有幾行字。

冠軍侯俞行知臺鑒:申時三刻,約君於城外十里亭賞秋,多年不見,思之甚深,恐君不至,特邀夫人先行。

若延時一刻,卸夫人一臂催之,逾兩刻,斷雙足。

欲全夫人性命,君當孤身前來,勿失勿忘。

兄秉仁翹首專盼。

程時照擂了一下桌子:“俞桐跟在你身邊多年,怎麼想到他竟是林家早年安插的細作。”

俞時勇揮手讓娟子退下,方才說話:“林家竟如此陰毒,這般多年謀劃,突然發難,真是防不勝防。

據我方才遣人粗略打探,他們此次行動迅速有力,佈置嚴密,人手眾多。

府內有細作行動,府外有高手接應,得手之後迅速喬裝出城。

不像是林秉仁這個亡命之徒一人所為。

他身後似乎隱隱有契丹人的影子。

對了五弟,俞桐可知弟妹的來歷?”

“此事我一直很小心,除了兩位哥哥和父親,並無他人知道曉曉出身林府。

俞桐也只以為曉曉是沿途中無意於我相遇的女子。”

程時照道:“若是林秉仁一人所為,必為復仇而來,此事倒難辦了。

若是有契丹人在幕後,他們別有所圖,卻還有一二可週旋之機。”

“時間緊迫,為保曉曉平安,只能由我先行前去。”

“萬萬不可!”

俞行勇,程時照齊聲阻止。

俞行勇道:“五弟,不可意氣用事,此事需得仔細籌謀。

大哥我……”

俞行知打斷他的話,“大哥,城門到十里亭之間,乃是一片荒地,來往行人一覽無餘,毫無藏身之處。

林秉仁性情暴虐,我不能冒險這個險,讓曉曉有失。

他們想要的,應該只有我。

我去了,才有機會保曉曉一命。”

“不可能!我絕不會讓你去幹這種蠢事。”

程時照怒道。

“兩位哥哥,我自然也不肯白白送命。”

俞行知抬起頭來,“我請你們來,正是請你們相助於我,不是請你們來阻止我。

時間無多,我意已決,還請先細聽我的計劃。”

……

城外十里亭,俞行知孤身赴會。

亭內等著一人,乃是俞行知先前的貼身小廝,俞桐。

俞桐看著自己隨侍多年的主人,一步步登上臺階,走到面前。

在那人灼灼目光的下,俞桐不由羞愧的避開了目光。

“五爺,你果然愛重夫人,自己一個人,就這麼來了。”

俞行知看了他半晌,緩緩道:“夫人呢?”

“五爺放心,小的未曾對夫人無理,五爺想見夫人,就隨我來吧。”

俞行知二話不說,騎上馬,跟隨俞桐,七拐八繞,行了數里地。

行至一寂靜無人的野徑,道上彈起一條拌馬繩,將俞行知拌下馬來。

兩側荒草從中湧出十來個壯漢,一擁而上,把俞行知捆翻在地。

俞行知被推挪到附近一所毫不起眼的民房,進得院中,只見屋內走出數人。

當先一人,雖然身著漢人的服飾,卻濃眉闊眼,身型高壯,不似漢族血統。

近得前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契丹名將,耶律休哥。

其後跟隨一人,那人滿臉擰惡之色,卻是一直逃亡在外的林秉仁。

林秉仁看到俞行知,桀桀陰笑:“俞五爺,想不到吧,咱們又見面了!”

俞行知道:“我夫人呢?

你們既已抓到了我,還請不要為難她一個病弱的女子。”

林秉仁掐住他的脖子:“你還有空考慮別人,先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

我的父親,母親,弟弟全都死在你們俞家人的手中!我必要你生不如死,讓你像狗一樣趴在我弟弟墓前,痛哭流涕,苦苦懺悔!”

“我本以為,你我二人只是立場政見不同。

如今一見,竟想不到你是個變節投敵,賣國求榮之徒。”

林秉仁手中用力,掐得俞行知白皙的面龐上青筋爆出。

他一把將俞行知摜在地上,撕開他的衣物。

耶律休哥阻止住他,“此人雖是我戰場上的仇敵,卻也是我耶律休哥敬佩的將領。

在我們大草原上,對於他這樣至情至性的漢子,即使是敵人,也只可取他性命,卻不能這般折辱於他。

何況,他的命我還有用。”

林秉仁臉上肌肉抖動,許久方才退開來,低頭稱是。

俞行知劇烈咳了一陣,啞聲道:“耶律將軍,請你放了我的妻子,她只是一個失了神智的女子,定不會洩漏你們的行蹤。”

耶律休哥低頭看他:“俞將軍,我雖敬重你的本事。

但林先生投靠於我,就是我的朋友。

我不能為了你,寒了朋友的心。

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

說完,他轉身離開,吩咐隨從:“收拾東西,即刻離開。

燒掉這裡,不要留下任何我們契丹的痕跡。”

俞行知看著林秉仁的下人從屋內推出一個女子,那女子神情呆滯,如提線木偶,任人推挪,正是自己失了魂魄的妻子,周曉曉。

俞行知掙扎著想要過去,卻被人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秉仁抽出一柄解腕尖刀,抬起周曉曉的下巴,用那尖刃抵住周曉曉雪白的脖子。

神情扭曲地擰笑著:“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誰嗎?

初時,我確實沒認出她。

但機緣巧合,上天給我手刃仇人的機會。

我老宅的一個管家,恰巧見過她。

又想起的她的出身。

不知俞五爺當時只顧著逃命,是否還記得。”

林秉仁推出一人,那人縮手縮腳,點頭哈腰。

俞行知認出此人,正是當初周曉曉夜入林府,殺死林秉直,把他背出來的那個晚上。

在林宅中撞見的那個管家,福瑞。

此人當時被周曉曉矇混過去,想不到他記性良好,多年時間,竟還將周曉曉認了出來。

林秉仁咬牙切齒,“我召集府邸舊人,觀察許久,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是我林家別院那個瘋瘋癲癲的燒水丫鬟。

她從小在我府上裝瘋賣傻,卻狼心狗肺,不知感恩。

趁著無人留意於她,竟然助你逃脫,還害了我弟弟秉直的性命。”

“如今,我讓你也嘗一嘗我當初面對弟弟屍首的滋味!”

俞行知感到心涼了下去,他顫抖著道,“不,住手……不要!”

那刀尖劃開潔白的肌膚,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

俞行知瘋狂掙扎,卻被人狠狠地將臉按在地上,紅色的血液從他眼前的地面蜿蜒流過。

他感到世界陷入一片深紅之中。

不!她不會死!

她和別人不同!

她說過她不會有事的!

她一定還能回來找我!

俞行知在心中反覆吶喊。

他緊守著心中著僅餘的一點點希望。

就像在狂風驟雨的黑暗中,緊守著那僅有的孤燈。

有著這一點搖搖欲墜的光明,才讓他不至於陷入瘋狂的深淵。

……

林秉仁命人將俞行知押上馬車,一把火燒了屋院,連同倒在院中的那具屍體。

一行人馬,乘著夜色,悄然離去。

無人發現,夜幕中那燒灼火焰,奇異的幻化出點點金色的蝴蝶。

幻蝶展翅,聚散冥空。

烈焰之中現出鳳凰的神態。

神鳥鴻鴻于飛,噰噰清鳴一聲,消失於天際。

……

卻說在現世,陳煒潘看著那胡阿三向自己越逼越進。

心中一片驚恐。

胡阿三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張著一口大黃牙,猥瑣的笑著:“仔細一看,陳警官長得還挺清秀的,你們做這警察的,天天鍛鍊,小腰想必特別有力。

這麼想來,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啊。”

陳煒潘:“你,你不要亂來。”

“能做陳警官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我胡阿三的榮幸,哈哈……啊!”

那公雞一般的笑聲嘎然而止。

一雙白皙的小手從他身後探出,飛快地掐住他下巴,迅速一掰。

只聽見咔嚓一聲。

這個猥瑣的男人永遠失去知覺。

情況危急,戰力不足,周曉曉使出的都是都是殺招。

這個身體畢竟比不上週杜鵑那麼強韌。

她感到在劇烈的爆發之下,手臂微微顫抖。

周曉曉放下繳獲的手槍,彎腰去解陳煒潘的繩索。

卻聽見陳煒潘大喊一聲:“倦老六,你幹什麼!”

周曉曉回頭一看,只見方才已經放倒的倦老六正從地上爬起身來,打燃了手中一個打火機。

倦老六嘶喊道:“一起死,一起死,同歸於盡!”

那火焰在空中劃出一個幅度,落在汽油灘上。

瞬間熊熊火焰四竄開來。

糟糕,太大意了,我的力道還是太不足,竟然沒有徹底放暈他。

周曉曉心中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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