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辰砂站了一會,忽聽某個山洞中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又像是有時斷時續的哭泣聲。辰砂好奇地沿著聲音走去。“嗚嗚嗚……”“嗚嗚哇哇——啊啊啊!!”一個女人坐在山洞的鐵柵欄後,一見有人過來,聲音登時抬了兩個八度。“……”辰砂被嚇了一跳,險些摔了下去。那女人以手腕上的鐵鐐不停敲打柵欄,同時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救救我——!快救我出去!錢不是問題!”辰砂訕訕地點了點頭,抬起一手,示意她稍安,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了。“錢不是問題!我父親很有錢——!快救我出去——!”辰砂左右看了看,沒人,鐵柵欄上掛了一把近十公斤的黑鐵大鎖,鎖上有三個鑰匙孔。這個監牢要有三個管鑰匙的人匯合才能開啟,辰砂明白了,難怪不用設守衛。“別叫了。”辰砂小心翼翼道:“我現在就想辦法,你叫破喉嚨……”那女人陡然尖叫道:“我不叫破喉嚨!我叫納會!納會小姐!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平民!”“……”辰砂看了那把大鎖一會,從衣兜裡掏出幾顆植物的種子,仔細地塞進了鑰匙孔裡。納會圓張著嘴,道:“你在做什麼……”辰砂哀求道:“別叫……”他的手掌上泛起一團白光,鎖孔中淅淅索索地響起,一絲綠色的嫩芽冒了出來。嫩芽越長越多,把大鎖的合縫處微微撐開,繼而“嗒”的一聲輕響,鎖頭,鎖身一分為二,掉了下來,辰砂忙伸手抓住。辰砂伸手拉開柵門,納會登時衝了出來,急切地抓著辰砂的胳膊,指甲嵌入辰砂的手臂裡,高聲尖叫道:“快帶我走!勇士!錢不是……”“給我閉嘴!你會把守衛引來的!”辰砂咬牙切齒地掄起大鎖在她後腦勺上一拍,納會風情萬種地軟倒了。辰砂嘿喲嘿喲地把她拖到一塊大石頭後,藏了起來,把鎖掛上,拍拍手,裝作若無其事地湊到訶黎勒的山洞前,豎起耳朵偷聽裡面的動靜。戟天的聲音:“啊……啊……嗯……哎呀……”訶黎勒的聲音:“呼……呼……”小貓抓狂的聲音:“喵喵喵……”聽到這**的混合三重奏,辰砂登時抽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道:“你們……你們在做什麼?”戟天與訶黎勒都靜了,異口同聲道:“沒什麼。”訶黎勒冷冷道:“滾,別再讓我見到你。”戟天賠笑道:“多謝學長。”“這個……”戟天還未說完,又聽“喵”的一聲。訶黎勒答道:“不要了,送給辰砂。”戟天踉踉蹌蹌地從山洞裡踱了出來,登時被辰砂拉住。“你怎麼了?!”辰砂難以置信地打量著戟天。戟天鼻青臉腫,滿臉被打得皆是血,嘴角腫得老高,眼周還有一圈淤青,辰砂要伸手去摸,戟天卻抓住他的手,示意不用治療。山洞中傳出訶黎勒疲憊的聲音:“辰砂,你走,回去,戟天會照顧……”辰砂打斷了他的話,介面道:“跟著你太危險了,是麼?”訶黎勒不答,辰砂又嘆道:“將軍,你總是這樣,發出的命令不讓我違抗。”訶黎勒淡淡道:“你也一直很聽話,這次是我最後命令你,不要再找我,去過你自己的生活。”訶黎勒又道:“辰砂,你也退役了,不再是我的兵了,只有兩個人的草莓軍編制,現在解散,走。再見。”辰砂的聲音微有點顫抖,他認真道:“好的,祝你武運昌隆,將軍。”辰砂轉身,不再說話,就這樣離開訶黎勒,下了山。戟天不緊不慢地跟著辰砂腳步,最後終於提起勇氣,追上前去,拉起辰砂的手,輕輕握了握。辰砂眼望被打成豬頭的戟天,在山下站了半晌,忽然大哭起來。“糟了,別哭!”戟天慌了神,忙把辰砂抱在身前,道:“對不起,辰砂,你還想說什麼?”戟天道:“我們回去?你想對學長說什麼?想留在那裡?走,我們再上去和他認真談談……”戟天低頭,小聲問道:“是難過嗎?還是高興?對不起,我不懂……”辰砂搖頭,把臉貼在戟天的肩前,放聲大哭。他的哭聲穿透了呼嘯的寒風,在山谷中飄蕩,訶黎勒在山洞中聽了一會,嘆了口氣,起身抽出軍刀,架進火盆。訶黎勒靜靜看著軍刀尖端在火中燒得通紅,過了片刻,把它抬起,將刀側按在自己英俊的側臉上。“熾”的一聲輕響,蕩氣迴腸。戟天揹著辰砂,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小路下山。辰砂的眼淚冰冷,蹭在戟天的脖頸上。戟天問道:“草莓軍是什麼?”“以前從帝都逃出來的時候,我們開的玩笑。”辰砂心情平復了不少,答道:“草莓軍只有兩個人,一個將軍一個兵,我是他唯一的兵。”辰砂過了片刻,又嗚咽起來,戟天忙道:“以後我們叫什麼軍,星洲蘭軍?玫瑰軍?”辰砂撲哧笑了,道:“你半點也不像個正經將軍。”戟天笑答道:“正經將軍是怎樣的?冷血,無情?寶貝,其實我打起仗來,不會輸給學長太多,你總是見到我吃癟的時候,就以為我是個窩囊廢,其實老……嗯,其實我很強的!”辰砂心情好了些,笑道:“你要是窩囊廢,就沒有人不是窩囊廢了。”戟天想了想,又道:“我也有軍人的忠誠,對國家的,以及對你的,這是身為一名軍人最重要的品質。”辰砂忽道:“你那天說,總有一天會愛上你,愛上你了以後會怎樣?”辰砂想到訶黎勒的那句話,他清楚地嚐到了這種滋味,心內悔恨,憤怒,悲傷等感情交織在一處,忍不住又開始難受。然而戟天十分莫名其妙:“不怎麼樣啊,然後我們就結婚貝,錢給你管,乖乖聽你的話。我們一起好好生活,每天都做愛……”“……每天最少一次,好像有點少,兩次?三次?如果你喜歡的話,禮拜六晚上吃完晚飯開始,一直做到天亮……”“好了好了!”辰砂的臉登時通紅,要尋點什麼話來說轉移注意力,這時昆布終於舉著火把,在山下匆匆尋來,戟天朝昆布揮手,道:“別上來!我們這就下去了!”辰砂突然想起一事,瞪著眼道:“糟了!我怎麼把納會小姐給忘在山上了,五萬金幣啊!!”戟天哭笑不得。“快停下來!我們回去救她!”辰砂忙不迭地要下來。戟天調侃道:“不救了,不許回去,我有的是錢,錢不是問題……”辰砂怒道:“不行——!五萬金幣呢!”再回到山上時,數個山洞內卻是空空蕩蕩,訶黎勒率領著他的部屬已走得不見蹤影。殘壞的鎖仍掛在鐵柵欄上,納會小姐又被抓進了牢房裡,突著兩眼,一見來人就尖叫道:“快救我回去——!錢不是問題——!”昆布快樂地大喊道:“五萬金幣!錢不是問題!”旋如同猛獸一般撲了上去。這對極品父女的委託,終於以昆布得意洋洋地押著五萬金幣回到城堡勝利告終。然而他們馬上就面對上了新的難題。重澤公爵賴賬了。重澤公爵突著眼,怒道:“委託書上說得清清楚楚!必須完成所有委託,才能分段領取酬金!”納會小姐叉腰,突著眼,怒道:“父親!這個人還毆打我!他居然毆打一個女犯人!”辰砂嘴角抽搐,抬手比了箇中指。“他侮辱我——!”納會小姐嗷嗷地哭了起來。鼻青臉腫的戟天懶洋洋坐在大廳沙發上,一手抱著辰砂,他此時對那五萬實在沒有半點興趣了。只要不拿辰砂抵債,酬金愛給不給,沒多大關係。然而昆布可不這麼想,可憐的團長直著脖子爭辯道:“委託書上哪有這麼寫?!哪有!啊!明明說每完成一個任務就可以領到一筆酬勞,現在是六萬,一萬線索,五萬救人……”重澤公爵道:“沒有寫?委託書拿來我看看。”昆布遞出委託書,道:“喏,你看,這裡沒有寫的嘛,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重澤公爵拿過委託書,掏出墨水筆,看了一會,在上面塗了幾下,莊重道:“現在改了,要全部委託完成……”兩秒後。“我跟你拼了——!!”“啊啊啊!!大家一起死——!”昆布的鬥志瞬間燃燒到最高點,拔出軍刀衝向手無寸鐵的重澤公爵。戟天忙大叫道:“喂喂不要激動!”辰砂喊道:“哎!昆布——!別動手!”重澤吼道:“來人!把這個瘋子抓走!他要殺人——!”重澤身為委託人,若是被僱傭兵一刀捅死,昆布回到僱傭兵之城內就將遭到公會通緝,甚至無法再加入任何團隊。戟天雖怒卻無法,只得牢牢按住昆布,道:“走!別跟這混蛋多說。”城堡的大門砰然關上,悲摧的討工錢未遂的團長,被黑心老闆踢了出來。“你們太過分了!”昆布大嚷道:“會下地獄的!”忽然門又開啟,裡面扔出一隻灰撲撲的小貓,後者抓狂地叫了幾聲,竄到戟天衣袋裡,躲了進去。大門再次轟隆關上。昆布、戟天、辰砂三個人站在門外,吃了一嘴巴雪。昆布可憐巴巴地瞥向戟天,道:“你不怪我,兄弟。”戟天笑著聳了聳肩,道:“僱傭兵守則只說任務期內不允許傷害僱主,回去交完任務,再來找他算帳就是了。”昆布垂頭喪氣道:“哎,算帳也沒錢啊……不如去把那個盒子裡的東西找到?那就有二十六萬。”他落寞地拖著步子離開重澤家城堡的鐵門前。辰砂打趣道:“就算找到了,他八成也會賴賬的。”昆布恨得牙癢,揮拳道:“你說得對。他們不是好人。”“算了,就當白忙活一場!”昆布愧疚道:“沒有車回去,我們要走到十里外的鎮上,走,我揹你們倆走過去,都是我害的,對不起。”戟天大笑道:“不用你背……”辰砂同情地拍了拍昆布的頭,正要轉身離去那時。城堡二樓窗戶開啟,飛出一個花盆,伴隨著納會小姐的尖叫:“快滾!誰把我房間搞得亂七八糟的!窮鬼——!”花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咻地飛向大門口三人,砰地一聲砸在可憐的昆布腦袋上,撒了三人滿身泥。泥裡有一隻尚未發芽的,半黴爛的種子。這下就連辰砂徹底炸毛了。“我靠!”辰砂抓狂衝回去,昆布忙道:“別!他會去投訴僱傭兵公會的……”辰砂撿起那枚種子,唸唸有詞地詛咒著小氣鬼暴發戶父女,蹲下來把它埋在大門口處。“給——我——發——芽——!”辰砂竭盡全力地大喊道。撲的一聲,泥土中冒出新芽,那是一棵藤蔓類植物,植物越長越大,在目瞪口呆的戟天和昆布注視下,頃刻間纏滿了鐵門,朝城堡內生長而去。“對!”昆布幸災樂禍地叫喚道:“把門給封住!別讓他們出來!”戟天大笑道:“不不,讓它長到溫室去……”“加油——!加油——!”三人同時在鐵門外啦啦隊一般猛喊並且各自有節奏地扭動。藤蔓發瘋一般地生長,越長越大,蔓延了整個院子,拱得噴水池,花園欄杆四分五裂,頂爆了溫室,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城堡外被弄得一片狼藉。戟天忽然意識到嚴重性,道:“好了,我們走了,讓它停下來,不然要賠錢就……”辰砂訕訕道:“它好像,不聽我的話……”“……”藤蔓轟然擠爆了城堡木門,裡面傳來納會的尖叫以及重澤的怒吼。不到一分鐘時間,無數粗藤從古堡房間內探出,重重疊疊地交纏在一處,重澤吼道:“混蛋!我要去投訴你們——!”辰砂據理力爭道:“那是你女兒自己的花盆,跟我們沒關係!”納會大叫道:“快救救我們!錢不是問題——!”“……”戟天笑得肚痛,道:“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三人在門外笑得打跌,藤蔓越長越厲害,玻璃窗稀里嘩啦碎了滿地,磚石飛散,煙囪傾倒。納會的尖叫變為恐懼的大喊。最後轟的一聲,城堡垮了。重澤和愛女被藤蔓纏成了粽子,高高舉起。身為罪魁禍首的植物,還得意洋洋地在平地中央扭來扭去。抓著暴發戶父女玩盪鞦韆。戟天已經笑岔了氣,拉著昆布辰砂,揮手道:“拜拜——”“拜拜——!”“我現在委託你們營救僱主!錢不是問題!”重澤奮力吼道。昆布想了想,道:“先給錢!六萬酬勞!五千營救費!”辰砂嘴角微微抽搐,道:“明顯太少了……”戟天笑著抬手摸了摸昆布的腦袋,道:“我們的團長是個老實人,沒有趁火打劫的壞習慣。”於是,這棵莫名其妙的植物為他們申了冤,昆布終於得到該得的工錢,捧著六萬五千金幣,屁顛屁顛地帶著團員們回家了。戟天也不多說原因,堅持只要分五千金幣,昆布瞪著眼道:“那怎麼行!”辰砂雖不知其意,但想戟天的堅持一定不會沒有道理,遂也附和了他的看法,昆布僵持不下,只得把六萬金幣作為共用團費,回到僱傭兵之城後捧著去存起來。昆布回去交委託,戟天則帶著辰砂在僱傭兵之城與自由之都的分岔路口下車。“去自由都市做啥?”辰砂在站臺上張望,好奇道。戟天微笑,小心地護著辰砂上了另一輛公共馬車,找到靠窗的位置讓他坐好,如釋重負地坐下,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帶你去個好地方,逛街買東西……”戟天笑吟吟地看了辰砂一眼,又道:“順便登記結婚,領張婚姻契約書。”說話間戟天屈起長腳,朝內縮了縮,給剛上馬車的一名老婦人讓出座位,自己則緊緊摟著辰砂,倆人擠在車窗旁,登時充滿旖旎氣氛。辰砂大覺尷尬,轉頭朝窗外望去。平原道上的積雪潔白,乾淨無比,依稀只像他與戟天此刻的心情。玻璃窗映出辰砂哭笑不得的表情,以及戟天專心致志,用高挺的鼻樑蹭著辰砂脖頸的景象。辰砂不自在地又躲開些許:“誰說要和你結婚了啊。”戟天厚著臉皮道:“這還用說麼?像我這麼好的人,不跟我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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