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久？過不久是多久？我難道還要陪著她睡醒然後再打給老闆嗎？扇幾掌潑點冷水弄醒不？都要凌晨了，哪來那多時間等啊？”

梁婉的聲音有些著急，聽在她耳裡卻無異於喪鐘，僅存的理智提醒她此刻裝睡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她睡不了多久，等走去風一吹就醒了。”另外一個聲音沉穩冷靜，應該是那個女侍應在說話。

梁婉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不放心地又問：“你確定這條路沒監控嗎？不會拍到我吧？”

女侍應是被她一路嘰歪給弄煩了，冷哼一聲挖苦道：“就這心理素質還來害人？既然不相信我你現在就以離開，人歸我帶走，錢不用付了。”

“你這是拿錢辦事的態度嗎？！”

“你只了把人弄走的錢，難道當保姆給你做心理輔導也算在內嗎？”

“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有什好囂張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她聽著梁婉氣急敗壞竟然與夥鬥起嘴來，只盼兩人脾氣再硬一點一拍兩散，哪怕被這個不明來路的女人帶走，也好過被送入虎的命運。但女侍應竟忍住了沒再開，扶著她一路沉默地走著，於是這希望便逐漸渺茫，最後她也心灰意冷，不再指望。

梁婉的尖尖的鞋跟扣在大理石地板上篤篤地響，她微微睜開眼，視野裡像糊了好幾層蛛網似的，一切都看不分明，完全分辨不她此時已到了何地。肢百骸像石臼裡被捶得筋骨粉碎的年糕，虛軟的只剩一根看不見的細線，很勉強地粘連在一起，不知什時候就會徹底散落開來。但在這強烈鮮明的虛弱和無力中，又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麻癢感，如蛇般一圈圈上而不停地盤繞著，所過之處燒起一路細微卻不忽視的慾望，令她渴求起另外一個人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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