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冷得幾乎要結冰，森森地冒著寒氣，夏晚木抬了抬眼皮，這才意識到身邊新站了個人，暈暈沉沉的大腦終於清醒了兩分，蒼白的臉上洩了怒意，只剩茫然。

這人呆愣著不回嘴的樣子盛天蔭還是頭一遭見到，也許是由於發燒人還很昏沉的原因，以前那隻防備滿滿的小刺蝟收起了尖刺，溫順又乖巧，她看在眼裡，滿腔的火氣就這散掉了，內心某個角落鬆動了些許，泛起了一點暖意。

這感覺怪不在的，她清了清嗓子，語調很彆扭地又問了一句。

“發什脾氣呢？”

陸振站在病床的另一邊苦不堪言，本來是努力想降低存在感免得引火燒身，但又生怕姑奶奶言不遜把大老闆給惹了，只得趕快接了句嘴：“她，她手滑，想拿著看看的，一不小心就給摔了……”話還沒說完，老闆那個殺人的眼神就瞪了過來，他這才想到敢情老闆根本不是要聽他說話，很心酸地把剩的內容吞進了肚子裡。

這蹩腳的解釋沒有人會相信，但好在盛天蔭意不在此，並沒有揪著不放，很快便轉到了個話題。

“燒退了沒？”

她一邊問一邊按了床頭的呼叫鈴，捏著還在恍神的人的手背，動作很笨拙地按著膠帶把歪掉的針頭拔了來，細小的血珠從已經青腫的那一小塊面板上湧，她皺著眉，手邊一時也沒有乾淨的棉籤或紗布，只得朝著陸振使了個眼色。

被那鮮紅的顏色刺得過於情急，以至於表情有些嚴厲，對面站著的男人打了個激靈，露了個難看得要死的笑容毫不糊地轉身退了去，關門前還朝她眨眨眼，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盛天蔭一氣哽上喉嚨，差點沒給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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