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擦了身子,這才縮在臨窗的紫檀木羅漢床上。隨著月份漸漸加大,她雙腿有時也有些綿軟無力,加上腿上浮腫,難免更是沒力氣。
靠在小几上,秦婉坐了一會子針線,就覺得眼睛酸泛,擱了小衣裳小鞋襪,正待撒嬌讓衛珩抱自己,忽的就聽見廊下傳來跑步聲,聲音一直到了房門前才停了下來。府上的人都是很有規矩的,這樣急切的跑動十分罕見。接連有刺殺之事在先,衛珩無論如何也不能掉以輕心,當即將秦婉護在了身後。外面響起他貼身小廝的聲音,因為跑動,他氣息有些不穩:“大爺,貴兒他、貴兒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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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胡十三一家七口被殺,為了勸說胡十三進京來,貴兒在當日也被烈火所焚。正因如此,衛珩和秦婉失去了關於玉蟾的線索,這點讓衛珩氣惱得要命。但現在,小廝則來,說貴兒沒死,這點讓秦婉和衛珩雙雙坐不住了,忙不迭更衣往外面去了。
外面已然漸漸飄出了雪珠子,見秦婉也慢騰騰的穿衣裳,衛珩笑著將她按住:“婉婉就不要起身了,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在屋子裡等我。”見她撅著嘴似是要惱,撩撥得衛珩心裡癢癢,壓著她狠狠的吻了一次瀉火,這才撫著她的發:“乖,等我回來。外面下雪了,別凍著。”
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身子著想,秦婉縱然惋惜,但也沒有強硬,乖乖的躺下後,又看著他的背影,嘴硬說:“誰肯等你回來。”
一路到了耳房,此處是衛珩兩個小廝的房間,剛推開門,一股子淡淡的似酸似臭味道飄了出來,讓衛珩蹙了蹙眉,還是沒有說什麼。進門則見兩張床上各躺了一個人沉沉睡著,臉上都很明顯帶有燒傷的痕跡。一個面白無鬚,正是貴兒,而另一個,勉強能看出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他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傷口處又起皺,看得出來是被火燒過的,離得近了,那股子似酸似臭的味道愈發濃烈,正是從此人臉上的傷口散發出來的。
衛珩蹙著眉頭,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小廝,後者囁嚅道:“今日小的回家去了,回來的時候見下了雪,也就趕緊加快了腳程。誰想在府門外面聽了一人叫小的名字,如今天黑得早,小的還以為見了鬼。後來大著膽子轉頭看去,則見貴兒和這廝倒在了府門前,正叫小的。”他說到這裡,抹了抹臉,“大爺,這次老天爺都是站在咱們這邊的,這廝就是玉匠胡十三,雖然燒成了這樣,但小的絕對能認出。小的方才給兩人灌了薑湯,也不敢聲張,怕再像在豫州之時一樣惹來禍事,趕緊就來回大爺的話了。”
“此人果真是胡十三?!”一聽這話,衛珩驟然大喜。胡十三一家七口被人殺人滅口且焚屍,讓衛珩氣苦不已,但現在貴兒沒死不說,胡十三也從大火之中逃出生天,讓衛珩怎能不驚喜?只要胡十三開口說話,那麼扳倒秦儀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兩人聲音並不大,但貴兒忽的從夢中驚醒,藉著昏黃的燭火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眼淚便滾了下來:“大爺……”他聲音嘶啞難聽,再不復往日的悅耳,衛珩忙扶住他:“你好好休息,待養好了身子再說也不遲。”
平白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貴兒一時哪裡止得住,勉強坐到床上,還哭號得厲害:“大爺不知道,他們、他們渾然是想要殺人滅口!”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正在完結中麼麼噠~
正文完結後會有關於前世的番外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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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進入冬月, 天氣陡然變得更冷, 皇帝病情時好時壞, 原本有了些起色, 又硬生生敗了下去,幾次反覆,精神勁兒更短了,秦桓也不顧自己身子未曾痊癒,進宮侍疾,衣不解帶的伺候在皇帝身邊。秦儀伺候皇帝之餘, 還有監國的任務, 是以難免沒有秦桓伺候得盡心,皇帝雖不說什麼, 但看著秦儀的目光卻是愈發的怪異。
這日秦儀剛回了府上,三皇子妃抱了才出生沒幾月的兒子逗樂,小傢伙長得圓, 見誰都笑得乖。在自家爹懷裡撲騰, 笑得十分可愛。秦儀不擅長抱孩子,又唯恐自己手重傷了他,抱了一陣子就將其還給了三皇子妃, 低聲道:“這小子這樣活潑, 辛苦你了。”
“殿下說這話,豈不是與我生分了?”三皇子妃是個溫婉的女人, 抱著兒子,婉約一笑, “這也是妾身的兒子。”
秦儀忽的一笑:“你我的兒子,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妻子,“當年在豫州,日子何等艱難,你依舊在我身邊不離不棄,來日,我會給你比現在更好的一切。”
三皇子妃忽的有些受寵若驚,這世上的女子誰不想自己是丈夫心尖尖上的人?她是傳統世家教育出來的,言行舉止絕沒有一點失禮,但秦儀並不喜歡溫婉的世家女,相反喜歡有性格的女孩兒。當年春兒的事鬧出來之後,三皇子妃流了多少淚,但人前還是笑得得體,更是從不給秦儀半點難堪。現下秦儀忽然說出這話,三皇子妃饒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也是動容:“現在就很好,妾身也沒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值得更好的。”秦儀打斷了她的話,眼中滿是過激的狂熱。縱然從不過問秦儀在外的交際應酬,但三皇子妃知道,他在豫州之時,就再也不像是在京中的樣子,縱然依舊紈絝,但平白多了不少陰森在其中。
是,就是陰森。往日的秦儀行事跋扈,且大多不計後果,他現在也已然不計後果,但三皇子妃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儘管不問秦儀在外的情況,但三皇子妃並非是傻子,若是對於秦儀的想法半點摸不透,也枉費她和秦儀這樣多年的夫妻了。
念及此,三皇子妃低聲道:“我以為現在的日子很好,也從來不做他想。”她是個樂天知命的人,秦桓是皇后嫡子,更是皇帝的長子,於情於理都該是未來的皇帝,秦儀縱然也是皇子,但和秦桓相比,渾然的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以秦儀的性格來說,就算是能夠順利繼位,但也怕是個暴君……
只是這話,三皇子妃絕不敢在秦儀跟前提出來。對於她“毫無上進之心”的話,秦儀蹙了蹙眉,心中暗道果然是內宅婦人,然而在豫州那段日子也委實艱難,三皇子妃連抱怨一句也不曾,給了他無盡的支援,這點秦儀還是牢記在心的,是以並沒有說三皇子妃什麼,只是淡淡道:“罷了,你且陪著孩子吧。”說罷,則帶了貼身的總領太監回了前院。
才進了前院,秦儀長舒了口氣:“她渾然與世無爭的性子,有時讓本王見了著實可氣。她這性子,若是不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