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不想皇帝竟然會說這話,殿中一下就安靜了,秦姝哪裡想到皇帝會公然談論自己的婚事,頓時臊紅了臉。夏竟成喜憂參半,若是皇帝金口玉言,他能夠娶到秦姝當然是最好的。但秦姝是個乖巧的姑娘,若是他們的婚事得不到瑞安郡王的祝福,只怕是……念及此,他忙看向了瑞安郡王,後者神色淡淡,瞥了他一眼,神情愈發的冷漠:“憑陛下做主。”
見他雖然臉色發青,但態度緩和,夏竟成沉吟片刻,忽的笑了起來,起身向皇帝和瑞安郡王一揖:“若得縣主為妻,臣必將一輩子珍視她,倘若做不到,情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這樣狠毒的誓言讓在場諸人面面相覷,若非在皇帝跟前,只怕不少人要竊竊私語。秦姝更是羞紅了臉,既是甜蜜又是後怕,下意識看向了自家父王。但不想,瑞安郡王臉色十分冷漠,就好像沒有聽到過這件事一樣。作為女兒,秦姝對於父親還是很瞭解的。若真是不願自己嫁給夏竟成,即便不跟皇帝爭執,他不會這樣快說出這話來。秦姝自然是明白的,頓時心兒滾燙,笑了起來。
皇帝笑道:“諸位愛卿都是見證,來日夏卿如若違了這誓言,天理昭彰。”又笑道,“既是如此,朕今日做主,將瑞安郡王幼女指婚給雲麾將軍夏竟成。”
眾人紛紛起身恭賀夏竟成,殿中頓時熱鬧。秦婉好笑之餘,卻見衛珩不見了蹤影,心中頓時一沉,起身就想出去找他,衛珩卻從外面進來,皇帝大笑道:“朕聽聞,衛卿和夏卿在西南剿匪之時,查抄賊窩,發現了不少奇珍異寶,且帶上來,給朕與眾位愛卿開開眼界。”
“陛下言重了,賊匪之物雖是珍惜,卻也斷然不能稱之為開眼之地。”衛珩一面說,一面轉頭,揚手令人捧了一個錦盒進來,其中盛著兩個白玉所制的酒杯,酒杯通體晶瑩,上面刻著四爪龍,只是比一般酒杯大了許多,杯壁很厚,不知什麼緣故。看出在場之人的狐疑,衛珩取了酒來,緩緩傾注在其中一個,不多時,就見杯中升騰起熱氣來,酒香四溢,伸手去探,酒杯已然熱了起來,讓在場之人無不嘖嘖稱奇。
太后似笑非笑:“區區山匪,竟然也能弄來這回暖杯。怕不是西南哪個州府的刺史昧了良心,貪了不少銀兩。”這話讓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貪腐二字一向是不能說出口的,這話當然也只有太后敢說出來了。
想到西南幾州的刺史,衛珩冷笑,也不說話,示意幾個內侍將東西抬上來,那物件頗為沉重,是一座闊約一丈的白玉玉山,碧玉做草,珊瑚為樹,上面甚至嵌著白玉雕成的小動物,看來彷彿是一座真正的小山一樣。在場諸人幾乎個個出身顯貴,皆是被這玉山的奢侈給唬了一跳,紛紛低聲說著什麼。
那玉山落地,沉重震得地面都有些許顫動。那白玉玉山在燭火照耀下,通體映襯出溫潤光澤,顯得美玉琢成的小動物栩栩如生。秦婉正待再看,太后臉色頓變,拍案而起,厲聲道:“還不將衛珩給哀家拖下去!”
方才還其樂融融,太后卻頓時變了臉色,讓眾人不明所以。秦婉只覺得不好,忙不迭尋著太后的目光看去,卻見那通體晶瑩白皙的玉山之上,竟然臥了一隻碧玉製成的玉蟾。
作者有話要說:
哼哼,你們懂得~
我們要開開心心的準備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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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這變故來得太快, 在場諸人大多沒有反應過來, 更不明白何以方才還笑眯眯的太后, 現下卻勃然大怒, 要人將衛珩拖出去。
而秦婉臉兒微微發白,看著臥在白玉玉山上的碧玉玉蟾,心都涼了半截。前世就是這一隻玉蟾,害死了阿羽,讓秦桓被圈禁至死,更讓秦婉失去了所有的庇護。
錢貴妃和趙王母子二人, 可謂是太后的噩夢。因為有他母子二人的存在, 太后這個本該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卻落得個幾乎人人都能將她踩在腳底的結局來。若非先帝忽然駕崩,皇帝又有正統繼承, 否則,現在的九五之尊,可就不知道是誰了。
如此想著, 秦婉頓覺不好, 小腹也疼了起來。太后此時已然盛怒,也不顧今日本是喜慶,站起來厲聲道:“哀家使不動你們了是不是?!還不將衛珩給哀家拖出去!”一番話讓眾人如夢初醒, 有幾個侍衛忙不迭上前來, 衛珩蹙著眉頭,顯然也不知太后何以如此震怒。
作為當年趙王之亂的受害者, 皇帝自然是明白這些的,但凡今日不是衛珩, 他勢必讓人將衛珩給拉了下去。但目之所及,是衛珩那雙像極了其母的眸子,皇帝心念一動,也不能當眾給母親沒臉,低聲道:“母后,婉兒還在……”
他聲音很小,但足夠讓太后聽見了,聽到“婉兒”兩個字,太后渾身一震,旋即看向了秦婉,後者一臉焦急的樣子,臉兒都白了起來,加上肚子圓滾滾的挺著,顯得整個人十分單薄。
縱然大怒,但要太后不在乎秦婉也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太后沉吟片刻,良久得不出決斷來。見太后態度有所緩和,秦婉忙道:“還請皇祖母息怒。”
“息怒?”太后冷笑,“衛珩你當真能耐,竟然將趙王逆賊的玉蟾呈到殿上來,安的什麼心?還是仗著哀家顧念婉兒有孕在身,不敢對你如何?”
在場諸人皆是面面相覷,當年趙王之亂即便不曾見過也有所耳聞,更知道這是觸怒太后的直接原因。為著錢貴妃母子,太后受了多少屈辱,誰又敢張著嘴巴去勸?更何況,當年的趙王妃衛氏可是衛家的人!
衛珩蹙著眉頭,他很清楚此物事先絕對沒有在玉山之中,現下出現在這裡,勢必是要置他於死地。沉默了片刻,他施了一禮,說:“臣雖不濟,卻也明白知曉,當年趙王伏誅,先帝所賜一應物件均被收回,被陛下親自鎖在了暢安宮中,臣何德何能,能夠從禁宮之中將此物取出來?”他說到這裡,望了秦婉一眼,報以安撫的微笑,“況臣得陛下厚愛,忝居高位,更有嬌妻相伴,不日還會有玉雪可愛的孩子,臣即便真的要做趙王逆黨餘孽,也不會當著懷孕的妻子做這等事。”他說到這裡,盈盈望向了太后身邊的秦婉,“更何況,太后是內子敬愛的祖母,太后若以為,臣真的是能當著懷孕的妻子做出折辱她祖母這等事來的人,臣聽憑陛下與太后處置,絕無二話。”
這話一出,夏竟成忙道:“請陛下與太后三思。”在場之人多是和衛珩在西南一起打拼的武官,也紛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