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門,老爺和三老爺三太太已經迎了出去。”
兩人相視一眼,還是雙雙迎了出去。秦桓乃是儲君,自然是非同凡響,衛老將軍正陪著說話,秦桓笑道:“老爺子客氣了,孤不過是來看看婉兒罷了,實在無心叨擾。”又笑盈盈的望著宋夷光,“原來夷光比我還快些。”
“我素日裡無事,便過來陪阿婉說說話。”宋夷光笑道,“既然太子殿下來了,那我也就走了,好歹我那裡還有個小子。”說完,又給秦婉使個眼色,仰著臉兒說,“可要將我兒媳婦養得白白胖胖的呀。”
秦婉忍俊不禁,引了秦桓去東花廳坐定,衛老將軍等人也不便跟去,廳中也不過只有秦婉和秦桓兄妹二人罷了。秦桓抬眼看著妹妹,見她這些日子似乎有些消瘦,一時蹙了蹙眉:“這些日子衛珩不在,你莫不是連飯也不肯好好吃了?”
“如今沒有什麼胃口,有時也不覺得餓,就少吃了一些。”秦婉笑得很乖,秦桓本想說她幾句,還是忍住了,勸道:“既是快要做孃的人了,就要好生保養,女子有孕之時,是最辛勞不過的。”他說到這裡,又嘆道,“衛珩這些日子不在,你也要多多當心才是。我聽聞父皇撥了一隊御林軍給你?”
“是呀。”秦婉頷首稱是,秦桓若有所思:“父皇的確待你很好,如此我更是放心。只是你也知道,現下趙七被抓,證言直指宦官,若是再有些旁的證據,秦儀那頭也怕是坐不住了。他這人行事一向乖張剛愎,我怕他為了洩憤,又對你痛下殺手。”
這話倒是,縱然秦儀已然變了不少,但他那生性乖僻張揚,數度派出刺客來殺秦婉。此次抓了趙七,可謂是迫在眉睫,一旦被其指證,秦儀迴天無力。而為了洩憤,他未必不會派人來殺秦婉,畢竟可是秦婉抓了趙七的。
念及此,秦婉低聲應了一聲,見秦桓蹙著眉頭苦笑道:“咱們家裡,親情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老三本就是為了與我爭皇位,這才會從豫州回來。”
“哥哥是嫡子,更是長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秦婉忙說,前世,秦桓也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但到底還是因為溫一楓孟嵐等人的陷害,落得個圈禁至死的下場。念及此,秦婉低低的嘆了一聲:“咱們家裡,利益當前,親情的確最不值一提,舍了親情,或許就能換來至高無上的權力。”
秦桓一時靜默不語,秦婉忽的一笑:“那哥哥有一日會舍了婉兒嗎?”
“不會。”秦桓搖頭,笑得溫潤已極,“為兄絕不會傷婉兒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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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中秋之後, 天氣迅速就涼了下來, 秦婉漸漸顯懷, 也愈發懶得動彈, 成日吃了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半月前,西南已然傳回了訊息,說是官軍大捷,除匪頭子之外,其餘全部歸降朝廷,怕是不日就能夠班師回朝。這件事, 衛珩的家書之中也提到了, 儘管字裡行間,還是他熟悉的語氣和字跡, 但他絕口不提戰事如何,讓秦婉難免有些擔心。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 動輒傷筋動骨。
因孕中多思, 加之衛珩又不在身邊,自打懷孕以來,秦婉雖然睡得多, 但總是睡不安穩, 有時夢到了前世小產的事,總會驚醒過來, 直到摸到了微微隆起的小腹,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前世也是這樣熟悉的場面, 衛珩沒有回來,她大著肚子等著衛珩。有時秦婉還會有一陣陣的恍惚,好似自己回到了前世,即將接受不得已的分離一樣。
這日在院子裡散了步,秦婉擦過身子,也就睡了。如今秋高氣爽,糊了窗紗之後,透進來的光也不那樣強烈,柔柔的照在臉上。秦婉躺在軟榻上,很快就睡了過去,杜若抱了一床被子給她蓋上,又輕手輕腳的關了門。
夢裡恍惚又回到了前世,她嫁與衛珩之後,衛珩有事要離開京城幾日,儘管時間不長,但讓秦婉失落了好久。那時她甚至沒有對衛珩完全卸下心防來,但衛珩走後,她才切實的感覺到,這個男人已經是她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他不在的日子,夢魘醒來,也不會再有他飛一般從羅漢床上起身,將自己抱在懷裡,柔聲說:“婉婉,別怕。”
那次,他本是要去七日的,結果在第四日就趕了回來,那時候秦婉正在午睡,只是睡得極不安穩,直到感覺到一隻大手覆在自己臉上,掌心溫熱。縱然沒有醒來,但她立即認出了那隻大手的主人,漸漸也安生下來。
緊緊貼在臉上的大手掌心溫度那樣熱,秦婉都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耳邊似也聽到了他低低的話語:“她這幾個月以來,都睡得這樣不安穩麼?”
“時好時壞的,有時晚上只能安睡兩個鍾,而後就再不能睡安穩了。”紫蘇的聲音也低低的,聽不真切,“二姑娘有時過來陪大奶奶,倒是能好一些。”
再後面的話,秦婉就聽不清了,只感覺似乎有人親了親自己的額頭,她蹙了蹙眉,翻身換了個姿勢,繼續睡了,朦朧間,又聽得衛珩的聲音,含了幾分笑意:“傻妮子。”
待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日薄西山,南飛的大雁掠過夕陽,給這深秋添了幾分寂寥。她坐在軟榻上發呆,想到夢中的一切:“衛珩是不是回來了?”自知道了衛珩和夏竟成即將班師回朝的訊息後,每一日午睡之後,她都會滿懷希冀的問出這話來,而後得到紫蘇的一句“不曾”,第二日還是樂此不疲的繼續問。
紫蘇和杜若相視一眼,皆是露出狐疑的神色來:“不曾。”
兩人皆是如此說,秦婉便有些為難了,咬著自己的下唇:“真的沒有?我方才明明聽見紫蘇在與他說話。”
紫蘇臉上神色更是誇張了:“大奶奶怕是發夢,聽錯了。倘若大爺真的回來了,我們縱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瞞著大奶奶呀。”她說到這裡,扶了秦婉起身,給她更衣。秦婉當即便失落了起來,方才她分明是感覺到衛珩的體溫了,不曾想,竟然又是自己發夢。
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秦婉望著外面漸沉的夕陽,一時心中難受。自打知道衛珩即將回來,秦婉就愈發的思念他,恨不能插了翅膀去接他才好。腹中孩子已然快四個月了,但一直很乖,除了被診出懷孕那日吐過之外,一次孕吐也不曾。紫蘇和杜若早已布好了菜,扶了秦婉坐下吃飯,才吃不了幾口,她就擺手:“吃不下了。”
她滿臉都寫著不高興,紫蘇和杜若相視一眼,竟然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