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忸怩不已,心中卻隱隱有些難受的。宋夷光和柳穆清成親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她和衛珩之間已然快要一年,她肚子還一點動靜也沒有。儘管她身子底子不如宋夷光強健,卻也不該遲遲沒有訊息。
出宮之時,衛珩已然下了值,駕了馬車在外等她。秦婉甫一上了馬車,便哼哼著偎在他懷裡,臉兒埋在他頸窩,也不抬頭,如蘭的呼吸就這樣噴在他頸窩,撩撥得他渾身都緊繃了起來,加之秦婉軟軟的身子時不時的扭著,小手更放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狀似無意的摩挲著,讓他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婉婉……”
秦婉也不回答他,自顧自的蹭在他懷裡,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軟糯的聲音低低的叫:“夫君,珩哥哥……”她小貓一樣的聲音讓衛珩渾然懵掉,呼吸聲愈發粗重,捧著她的臉兒就吻了上去,一直將一口氣用盡了才放開她:“婉婉今日,是不是想勾死我?”她臉兒通紅,眉目含情的模樣愈發嫵媚。衛珩哪裡能忍,當即又親了上去。
等到回到衛家,因為連連線吻,秦婉早就沒了力氣,還是衛珩給抱下車的。草草擦洗了身子,秦婉換了件衣裳趴在床上,神色破有些怔忡,嬌聲撒嬌說:“不願吃飯。”
“苦夏,難免的,還是吃一些。”衛珩順手解了她的衣裳,露出她光潔的背部,唇舌一路蜿蜒而下,“婉婉今兒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勾起我來?”
“我想給你生個孩子。”秦婉悶悶的說道,半晌沒有得到迴音,她不解的轉頭看向衛珩,見後者神色複雜,對上她眸子的那一瞬間,還是勾唇一笑,俯身吻她:“有多想?”
被他的笑勾得怔了怔,秦婉頓時著惱,錘他說:“不許逗我。”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如今愈發有前世的風範了,舉手投足間皆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風度,讓秦婉痴迷得要命。
“我不逗你。”衛珩輕巧的接了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俯身讓兩人額頭相抵,“咱們不急,我想婉婉眼裡只有我,不要有別人。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是要最喜歡我的。”
正待爭辯一句,衛珩笑盈盈的將自己衣衫脫去,露出健碩的身材來:“咱們暫時不要孩子,但是珩哥哥是要婉婉的。”他一面說一面笑,“婉婉給不給珩哥哥?”
“色胚!”秦婉嗔了他一句,還是乖乖的抱住他的肩頭,“輕一點……”感覺到他進入自己身子,秦婉輕輕哼了一聲,腦子裡卻翻來覆去的想著宋夷光那挺起的肚子,心中止不住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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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皇帝將趙七收監並派遣御林軍看守,很快就到了四月,殿試開始,衛珩特特告假去參加武科殿試,秦婉則自行在家等候。四月初七,宋夷光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孩兒,柳穆清一朝做爹,恨不能將兒子抱著到處炫耀一番。縱然感情篤深,但秦婉還是很想掄著小拳頭去揍他。
這日裡秦婉去了瑞安郡王府,因著上次她令人打了誠國公世子,雍王對她頗有些不滿,但到底不好說什麼,只冷著一張臉將其迎了進來,又淡淡說:“小姝是你本家妹妹,你要知道什麼對她才是最好。”
“瑞安王叔說的是。”秦婉如何不知他說的是自己偏向夏竟成的事,秦婉含笑道,又佯作不解,“只是咱們覺得最好,卻不一定真的對小姝最好。”
瑞安郡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也不好跟小輩發作,憋了一口氣,轉身就走,留了王妃和秦婉相伴。
瑞安郡王妃十分尷尬,低聲道:“郡主也別怪王爺,王爺著實是太擔心小姝了,只想給她找個好歸宿。”她說到這裡,又垂淚不止,看得出對於秦姝十分的擔心。秦婉嘆道:“瑞安王叔行事獨斷,嬸子更應該多勸勸才是,別說誠國公世子是個混賬,即便他真的那樣好,小姝不喜,又有何用?”
瑞安郡王妃長嘆一聲,並不言語,只將秦婉領去秦姝那裡。屋中瀰漫著濃重的藥味,秦婉蹙了蹙眉,繞過屏風,見秦姝小臉蒼白,躺在床上,好像白紙一樣單薄,彷彿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會讓她沒了氣息。秦婉微微驚訝,放輕了聲音:“小姝,你這是怎麼了?”
秦姝費力的睜開眼睛,見是秦婉,還沒說話,那淚水已然漣漣。她哭得可憐,瑞安郡王妃也掌不住一起哭了起來,母女倆皆是痛哭,秦婉夾在中間好不尷尬。好在侍女端了藥來,秦婉接了在手,低聲笑道:“再不濟也吃些藥,早些好了也好。”
秦姝臉色清灰,被侍女扶了坐起來,才吃了半碗藥,又劇烈的咳了起來,侍女忙捧了痰盒過來,不多時,秦姝咳得愈發難受,很快便吐了起來,因為吐得太急,嘴裡吐不及,連鼻子裡也湧出藥汁來。秦婉臉都變了色:“你——”
侍女垂淚漣漣:“縣主這樣也有些時候了,藥吃下去至多半盞茶的工夫就盡數吐出來,這身子怎能熬得住?”
瑞安郡王妃一時哭得更為悽慘,秦婉左右為難:“瑞安王叔知道這些嗎?”
“王爺只當小姝是裝的,只為了抗婚。”王妃哭得厲害,“王爺什麼都好,唯獨一點郡主說對了,是個獨斷專行的主兒,他認定小姝裝病,現下雖然未曾答應成國公府,卻也差不離了。”
秦姝躺在床上,才剛擦了嘴,低聲道:“母妃不要哭……”她望著秦婉,笑了笑:“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即便不嫁夏竟成……我寧肯死了,還乾淨些。”
她說得如此決絕,秦婉愈發心酸。秦姝是個乖巧的女孩兒,素來是父母說東她不會往西,但今日這樣決絕,可見瑞安郡王的亂點鴛鴦譜有多傷她的心。如此想著,秦婉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轉頭對紫蘇說道:“你先去請嚴先生,而後再去請父王來一趟吧。”
吩咐過紫蘇之後,秦婉握了秦姝的手:“你還小呢,什麼死不死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還不曾報答父母養育之恩,就說什麼死不死的,晦氣得很。”
秦姝嗚咽了一聲,並沒有說話。秦婉看了她,心裡也難受。不一會子,就聽說嚴先生來了,瑞安郡王妃忙出去要迎,嚴先生已然進來,笑道:“婉丫頭是將老夫當成你家的大夫不成,遇到什麼事兒都來找老夫。”
“嚴先生又拿我開心。”他是個慣好與人玩笑的人,秦婉小時候與之也十分親厚,這才敢去求嚴先生來,“趕明兒我與衛珩來請先生吃酒可好?”
“請吃酒未免便宜了你。”嚴先生笑道,“休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這女娃可是份例比照親王,老夫不訛你一頓,怎對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