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刺殺之事還沒能決斷出來,又鬧出下毒來,前者被滅口,後者知情人咬死不說,渾然是毫無辦法。
秦婉咬了咬牙,秦儀從豫州回來之後,像是變了個人,變得難纏了太多,而他又是皇子,沒有確鑿證據,絕對不能擅動,否則皇帝一旦怪罪下來,即便是秦婉也不敢貿然行動。更何況現在秦儀被皇帝下旨禁足了,在這個時候,若是找得到確切證據也就罷了,若是找不到,那就是對秦儀落井下石,必然引起皇帝反感!
現在如同膠著在泥潭裡,動也動不得了。
如此想著,秦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被衛珩捧著臉兒吻上來,直吻得她快要窒息,這才低聲道:“我今日也好想婉婉,婉婉既然也想我……”他順手將炕桌放在地上,將秦婉推到羅漢床上躺下,“咱們今日換個地方。”
對於那檔子事,秦婉縱然食髓知味,但她到底是女子,體力遠不如衛珩,加上這廝平素雖然連大聲對自己說話都不肯,但在床上是個惡劣的,每每都要將秦婉給做哭了才肯罷休。
是以秦婉哭喪著臉兒,嬌嬌的爭辯了一聲:“白天呢……”
“又不是沒白天做過。”衛珩笑盈盈的說道,復低頭親她臉頰,“婉婉別害臊。”
自成親以來,這個往日會時不時臉紅的少年郎是越來越不要臉了……秦婉如斯想著,不再拒絕,抱著他脖子低聲道:“咱們什麼時候去瞧瞧小姝吧?”
“好。”衛珩笑盈盈的,親了親她的臉頰,“往後做這等子事兒的時候,你只能想著我。”
*
待第二日巳時十分,秦婉和衛珩才出了衛家。如今已然過了上元節,年味也漸漸淡了,街上行人往來匆匆。一直到了瑞安郡王府,衛珩扶了秦婉下車,王府的太監總管笑道:“郡主和衛大人可算是來了。”又將兩人引了進去,笑道,“王爺今日去相國寺進香去了,一會子才回來,兩位可要先在屋中坐一會子?”
秦婉笑道:“不急,我去看看小姝就好。”
對方愣了愣,笑道:“郡主有所不知,縣主前幾日害了病,現下還病著呢。”他言下之意,就是請秦婉不必去了,免得過了病氣。
秦婉轉頭和衛珩對視一眼,這才笑道:“巧了,既然小姝病著,我這個做姐姐的,就更該進去看看了。”
太監總管張了張嘴,還是沒敢說出什麼來——做奴才的盡到本分也就是了,主子們要如何,還真不是他能管的。當即將兩人引去了秦姝房裡,衛珩是男子,實在不便進去,也就只在外間坐下,秦婉打了簾子進去,內室中滿是藥味,嗆得秦婉頓時咳了起來,轉過屏風,才見床上小小的一團,秦姝半個臉兒埋在被子下面,消瘦了不少。聽見了動靜,她微微睜開眼,低聲說:“我不嫁,你們別勸我,誰喜歡他,誰嫁去……”
她聲音懨懨沒有活力,可憐的小模樣讓秦婉不免心疼,坐在床邊強笑道:“都是將笄的人了,說話行事也是個大人了,不嫁就不嫁吧。”
聽得聲音有些不對勁,秦姝探出小腦袋,見是秦婉,才哀哀叫了一聲:“和寧姐姐……我以為是父王讓姐姐們回來勸我……”她還沒說完就哭了起來,小模樣可憐至極,“和寧姐姐,我不願嫁給那個人……”
她哀哀哭泣,看得秦婉心惆悵不已,縱然瑞安郡王愛女心切不假,但他在小輩跟前就有些獨斷專行,尤其是在對於小輩的婚事上,更是要展現自己的權威。
再加上對於夏竟成先入為主的惡觀念,還有上次秦姝為了夏竟成,竟然頭一次反駁了瑞安郡王的話,這讓瑞安郡王如何能忍,認定是這登徒浪子調唆壞了自家姑娘,加之誠國公世子在現下提親,兩相比對,自然覺得誠國公世子不錯。
這自然讓秦姝欲哭無淚,與父親一說,便被幾句重話壓下來,秦姝自小就是個乖女孩兒,想到如今要被父親逼著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心中愈發委屈,又不敢和父親爭執,委委屈屈的哭了一夜,次日一早便病了,一直病到了現在。
她哭著說了這幾日的事,秦婉長嘆了聲,撫著她的發:“這事兒我也才知道,心裡很是擔心,這才來看看你。夷光身子重,不方便過來,你明白就好。”
秦姝搖頭嘆息:“我何嘗不知安定姐姐來不得?只是我心裡很是難過,好端端的,我也不知這誠國公世子為何忽然向我求親,我並不喜他這等兩面三刀之人。”
因為和秦婉、衛珩交好,秦姝自然知道誠國公世子的事兒,更知道此人反覆無常,更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但也不知道他給父王吃什麼迷湯了,竟然讓父王以為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饒是自己爭辯,反倒是給父王罵了一頓,說是刻意袒護夏竟成。
即便沒有夏竟成,秦姝也不願意讓自己的一生和這樣的男人待在一起。
她越說越傷心,讓秦婉想勸也無從勸起。加之她這幾日害了病,沒哭一會兒,就咳了起來,秦婉忙給她撫背,低聲道:“小姝,你也覺得瑞安王叔像是給人矇蔽了?”
秦姝賣力的點頭,罵道:“都是三哥哥惹出來的事,都是他在父王跟前胡說,不然、不然……”她抽噎著,想到夏竟成為何會被瑞安郡王厭恨,一時更恨秦儀。
秦婉正待再說,外面忽的有幾分嘈雜之時,又有人壓低了聲兒:“還不快過來!別給縣主聽去了!”
秦婉一激靈,安撫了秦姝幾句,忙拉了衛珩出門。廊下幾個白嫩的小太監正忙慌慌的往大門去,那著急的樣子,好似有天大的事。想到方才有人低聲說不要讓秦姝知道了,秦婉出來後,這才喚住一個人:“出了什麼事?”
那小太監還很年輕,見了秦婉:“郡主,這事兒、這事兒……”
他似有推諉之意,秦婉冷笑道:“好能耐,我問你你就拿話來支吾,且看清楚了,我是你搪塞得的?”
小太監額上汗都急了出來,當然知道秦婉不是他能得罪的,遲疑了片刻,還是低聲道:“回郡主的話,是、是夏大人來了……王爺下了令,若是讓夏大人踏進王府一步,奴才等都得提頭去見。”
衛珩冷笑道:“郡王倒是心寬,自己個兒女兒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放著真心愛重女兒的男子不要,反倒是要一個混賬。”
小太監哪裡敢搭話,又聽外面響動,忙不迭去了。秦婉和衛珩相視一眼,也向著門口去了。縱然天氣尚且寒冷,但門前可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