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難做,不願委屈了夷光,更不願委屈了婉兒……對於溫一楓,你又是如何作想的?”
“溫大人年輕有為,秉性溫良潤澤,實屬好男兒,加之溫家家世顯赫,實屬良配。”雍王思索片刻,說出了對溫一楓的看法。外面聽壁腳的秦婉心都涼了半截,她從不知道,原來父王眼裡,溫一楓是這樣出眾的存在,出眾到了就算把她嫁到溫家,父王也不會有一點半點的懷疑和不捨。
秦婉心中沉沉,又聽太后笑道:“哀家也是這個意思,溫一楓不過二十出頭便官拜正三品。雖然年齡確實比婉兒大了一些,但正是這樣,相信他會更為珍惜婉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了,秦婉一個激靈,彷彿掉入了冰窟窿裡。皇祖母和父王都是這個意思,而溫一楓只是一條陰險的毒蛇罷了,但這條毒蛇,有色彩斑斕的花紋,漂亮得很,誰都不知道他包藏禍心。亦夫亦兄?縱然太后的想法很妙,但秦婉可不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被溫一楓給順手當成了踏腳石。
看來,總要將這跟溫家結親的事給壞了才行。
她不願再聽下去,自行回了自己的院子裡。溫泉山莊修在溫泉之上,每一個院落都有熱騰騰的溫泉。秦婉滿心煩躁,自行脫了衣裳下去泡著,紫蘇和杜若忙準備了乾爽的衣物。熱氣蒸騰之下,秦婉心情稍微平復,便愈發的想念衛珩。
前世再苦再累,有時午夜夢迴,還會被噩夢嚇醒,但不管如何,睜開眼之後,他總會抱著自己柔聲哄著,然後告訴自己,“沒事了。”
擦乾身子,換了乾爽的衣物,秦婉渾身舒爽,鬆鬆挽了個髻就靠在臨窗的羅漢床上看書。如今冬日,屋中炭盆燒得旺,不多時,便覺得昏昏的。秦婉命人開了窗,裹上斗篷便繼續看書。忽的,她隱隱聽見窗外有撲稜稜的振翅聲傳來。
如今已然是冬日了,怎還有這樣的聲音?秦婉忙循聲看去,見一隻鴿子飛來,它體型不大,勉力停在了秦婉的窗前,也不怕盯著它看的秦婉,“咕咕”的叫了幾聲,又開始梳理自己的羽毛。見它如此憨態可掬,秦婉笑得厲害,轉頭對杜若說:“去小廚房拿些米粒和玉米來,這小東西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飛來的,怕是餓了。”
杜若一疊聲應了,去小廚房拿了一些碎米和玉米渣來。秦婉細細的灑在了窗沿上,那鴿子歡快的叫了幾聲,低頭啄著,時不時又叫上幾聲。秦婉笑得厲害,正在思量要不要將這小東西養起來,紫蘇眼尖,忙晃了晃秦婉:“郡主瞧,這鴿子腳上是不是綁了什麼?”
秦婉這才注意到鴿子的腳上的確綁了一個小小的紙卷,她聽過飛鴿傳書的事,但不想會有傳書的飛鴿落到自己這裡來,當下起了壞心思,順勢解了鴿子腳上的紙卷。那鴿子也不怕她,反倒是格外親人,跳到她肩上,“咕咕”直叫喚。
將那紙卷慢慢展開,秦婉頓時紅了臉。杜若離得近,見她紅了臉,忙望了一眼紙捲上的內容,只見上面字跡疏狂蒼勁,一看就出自男子,赫然寫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消細想,只憑秦婉的反應,杜若便能斷言是衛珩的手筆,很是乖覺的給秦婉準備了紙筆。被臊得滿臉通紅,秦婉提筆寫道:“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又伸手撓了撓鴿子的脖子,它格外親人,並不怕秦婉伸出的手,反倒是咕咕叫,“他什麼時候養的你?他這樣壞,回去啄死他,往後我日日餵你好吃的玉米渣和米粒。”又將紙卷綁好,摸了摸它的腦袋:“可不要弄丟了。”
鴿子咕了一聲,便飛走了,謝了約莫半個時辰,又飛了回來。秦婉輕車熟路的從它腳上取了紙卷,展開一看,更是面紅耳赤:“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秦婉脹紅著臉,又提筆寫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四句寫罷,她臉頰已然緋紅,將紙卷綁在信鴿腿上,任其振翅飛了,滿心甜蜜的等著衛珩再回信來。
外面忽又響起通傳:“郡主,鳳鸞姑姑來了。”
秦婉聞言,忙正襟危坐,鳳鸞從外面翩然進來,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笑道:“太后打發我來給郡主送些玫瑰糖饅頭。”一面說,她一面從食盒中取出一碟玫瑰糖饅頭出來,又笑道:“方才我見有鴿子從窗邊飛了出去,郡主還帶了鴿子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飛鴿傳書互訴衷腸~
多麼純潔的愛情~
_(:з」∠)_ 這口狗糧歡歡自己都是拒絕的
薄倖歡顏
57 馮氏
鳳鸞這話問出來, 秦婉便有些尷尬了。她是太后身邊的掌事女官, 是太后的心腹。縱然這樣多年, 鳳鸞一直十分疼愛自己, 但秦婉也不能說她會向著自己,所以自然不能將實情說出,當下笑道:“並非是我養的,只怕是天太冷,那小東西迷了路,一頭撞在了窗戶上。我見它可憐, 賞了它一些碎玉米吃。”
她說得煞有介事, 鳳鸞也不再問了,笑道:“郡主還是趁熱吃吧, 太后連連稱讚這廚子做得好,連雍王爺也吃了好幾個。”她說著,又給秦婉奉上一杯熱茶。
秦婉乖巧的取了一個糖饅頭吃, 玫瑰的甜膩味道在唇齒間蔓延。見她露出笑容來, 鳳鸞才笑道:“郡主喜歡就好了,方才給安定郡主送去,她也很是喜歡。”
“夷光帶著阿羽和媛媛去哪裡了?”秦婉不免好奇, 方才宋夷光帶著秦羽和秦媛便出去了, 現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後山堆雪人呢,安定郡主說後山的梅花開得很好, 便去摘了一些。”鳳鸞掩唇直笑,“連跌了好幾跤了, 也不肯小心一些。”
聽鳳鸞如此說,秦婉也是笑起來。心中盤算著如何讓鳳鸞趕緊離開,免得信鴿飛回來,給撞個正著。縱然如此作想,但鳳鸞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別說秦婉,就是帝后見了也要給三分情面,她不敢貿然下逐客令,是以很是躊躇。她吃得很慢,和鳳鸞對答著,不多時,窗外又響起撲稜稜的振翅聲,秦婉渾身一僵,忙循聲看去,見那隻鴿子已然飛了回來,正咕咕地叫著。
彷彿時間都靜止了,秦婉很是尷尬,那綁在鴿子腿上小小的紙卷顯得十分扎眼,她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鳳鸞見她臉龐微微發紅,知道她窘迫,笑道:“老奴多嘴一句,不知這鴿子,可是衛家大公子養的?”
別說秦婉,連紫蘇和杜若都尷尬了起來。她倆貼身伺候秦婉,自然也知道太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