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跑過屋簷,挑著燈籠的護院巡視過庭院,附近不遠一扇窗欞,昏黃的燈火剪出兩道人影投在紙窗,說話聲正持續的傳出。
“他打了你?但帶去的東西都收下了?”
飛蛾擠進窗隙,拍著羽翅來回撞擊薄薄的燈罩,一隻手伸來,曲指將那飛蛾彈開,透出燈罩的光芒裡,劉邙皺著眉頭收回手,沉了一口氣,向椅背靠了靠。
“這人幾句話間,神態、語氣都有不同,這倒是跟之前來家中卑躬屈膝的模樣正好相符,人說喜怒不形於色,琢磨不透,可這耿青,喜怒不僅無常,隨時都在變幻,這才是真的琢磨不透,真不知道什麼才知曉他說話是真的。”
“主家。”
檀木的書桌前,站在中間的香爐一側的老管事,捂了捂包紮的腦袋,傳來的疼痛裡,他低聲道:“這次他收下禮品,又藉機敲打,想來也是在表達心思,或許就此作罷了呢?”
“驕兵必敗啊。老夫也算是贏得太久,小看了對方几分。”
劉邙看著又飛回來的蛾子來回在燈罩上撲騰,嘆了一口氣,以往他對於外人很少重視,眼下吃了苦頭,看人才漸漸重回當年與人勾心鬥角的狀態,只是想不到對手竟是小了那般多歲數的年輕人。
書房安靜了一陣,噗噗的撞擊停歇,沉默中劉邙沉依舊思索著鐵礦一事,就算對方說兩家和好,往後相安無事,可鐵礦該是對方後招,就是不知這枚棋子要落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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