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瀟灑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真自戀本色。
正此時,一陣花香飄來,鷺音姍姍來遲。他隨風而來,白色衣衫紛飛,輕飄飄落在花葯和柴映玉跟前,彷彿落葉飛花一般。
柴映玉只見了一眼,便心生警惕,何時江湖中出了這麼一號人?
鷺音笑道:“小阿藥。”
花葯忍不住白了鷺音一眼,抱怨道:“我要是不喊救命,你是不是還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抓走?”
鷺音輕笑:“我怎麼會捨得?”
眸子裡盛滿笑意,看向花葯的眼神也柔軟了幾分。
柴映玉從未見過鷺音,非常詫異。按理說,就鷺音這武功和相貌,不可能在江湖上沒有名號,難不成是隱士高人?
鷺音也注意到了柴映玉,看向他的目光直白帶著審視,他大方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想必這位便是映玉公子,久聞大名。”
“閣下是?”
鷺音沒直說,而是笑道:“前幾日,小阿藥為了給你治傷,從我這裡採了一株柏木鈴蘭。”
“原來是閬苑之主,失敬。”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形成很微妙的氣場。
花葯暗自慶幸,幸好這二位在,否則今日藥王谷不一定要遭多大的劫難呢。
柴映玉看著花葯跟鷺音兩個並排站在一起,莫名的有些礙眼,便裝作不經意的跨步上前,插在兩人之間,形成三人排排站的局面。
花葯有些奇怪,卻也沒說什麼,後退了一步,讓出空隙。
柴映玉這才美滋滋。
鷺音把柴映玉的這些小動作看在眼裡,心裡覺得好笑,倒是沒聽說過映玉公子竟然是如此幼稚的人。
漕幫眾人這會兒也發現了錢大力撲倒在地,狂吐鮮血。眾人撲將上去檢視,便發現錢大力的一排肋骨都斷了。
真沒想到柴映玉那一腳竟然踹斷了錢大力一排肋骨。
因這一變故,漕幫眾人都失去了鬥志,有了撤退的打算。
就在此時,便聽重重人群之後,傳來一聲高呼。
“幫主到。”
人群瞬間分開讓出兩丈寬的道路來,但見氣勢威武的漕幫幫主金鎮海遠遠走來。金鎮海六十多歲,花白頭髮,雙目炯炯有神,走起路來虎虎生威,身後跟著左右兩隊清一色的年輕隨從。
錢大力見來人,掙扎著坐起身來。
“見過幫主,屬下無能,未能及時將花神醫帶回,還望幫主息怒。”
金鎮海擺擺手,讓身後的隨從把錢大力抬了下去。
他轉而在柴映玉和鷺音二人身上一掃,未開口先冷笑一聲,不怒自威。
“老夫果然是久不在江湖,竟不知江湖何時出了像兩位這般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當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金鎮海的一句話,倒讓柴映玉心裡安定不少,看來這老頭並沒有認出他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自戀他會武功。
第6章 毀容始末
金鎮海沒那麼多廢話,直接扔給花葯一塊令牌。
花葯忙伸手接住。
但見一塊小小的玉牌,白玉,中間雕刻病梅一支,栩栩如生,精緻小巧。
片刻之後,花葯收起令牌,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枚卻是我藥王谷的飛花令,敢問前輩是從何處得來?”
“既然花神醫確認這枚便是貨真價實的飛花令,只管治病救人就是,又何須問它的來處。”
飛花令是藥王谷為了答謝有恩之人送出的,凡是拿飛花令來藥王谷求醫者,藥王谷必然救人一命。花葯從未發過飛花令,她師父一生髮出去過三枚,臨終只有一枚未收回,沒想到竟被漕幫尋到了這最後一枚飛花令。
花葯輕笑出聲。
“據晚輩所知,這最後一枚飛花令應該在鹿林園園主鹿雲非手中,不知道是如何輾轉,落入前輩這裡的?”
金鎮海眉頭緊蹙,似是有些不悅。他臉上的皺紋就彷彿是戈壁上日久風吹的溝壑,承載著滿滿的老謀深算。
“鹿雲非與老夫有八拜之交,區區一枚飛花令,老夫討要,他又豈會不給。”
一旁的柴映玉卻是心中一動。
這鹿林園的園主鹿雲非他知道,當年跟他爹並稱為二謫仙,是個面冷心冷的冷人,心性十分淡薄。
如果說飛花令在他手中,那他絕不會送給金鎮海,江湖人都知道,鹿雲非因為看不慣金鎮海作風為人,早跟他斷交多年。
鷺音輕笑:“既然這令牌是鹿前輩給前輩的,那想必前輩也知道暗語了?”
暗語?什麼時候飛花令有暗語的?花葯詫異的看了鷺音一眼,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詐金振海,果然是個妖孽。
柴映玉也是絕頂聰明的人,他把兩個人的細微動作看在眼裡,心裡瞬間明白了個大概。
金振海卻心虛,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從鹿雲非手中盜來這枚飛花令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如何知道暗語?
被鷺音這一問,自然說不出話來。
場面一度很尷尬。
這樣的沉默,無異於側面佐證了金鎮海從舊友手中盜取飛花令這件事。
鷺音微微的眯著雙眼,嘴角勾著一抹冷笑,這位金幫主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陰險。
五年前,金振海拘住李蔓枝為他夫人治病,病沒治好,就要殺李蔓枝殉葬。花葯的大師兄蒲回春聞聽此事,出谷救人,自此一去不回。
當年若不是漕幫這個導.火索,也不會導致後來藥王谷遭大難,如今他竟還敢恬不知恥的上門求醫。
柴映玉卻覺得大事不好,金鎮海在江湖之中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如今被鷺音如此詰問,怕是會惱羞成怒。
花葯笑道:“前輩怕是忘記向鹿前輩問暗語了吧。”
金鎮海被花葯這聲諷刺戳到了痛楚,他雙眼一眯,殺心四起。
“如此看來,花神醫是不打算履行飛花令的承諾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
話音剛落,金鎮海氣運丹田,一掌就拍了過來,他練的是水沙掌的功夫,輕功極佳,掌力驚人,如果是在水上,那更是威力翻倍。
金鎮海這一掌也不是想要花葯的命。
鷺音見勢不好,迅速扔出手中白練,他手中的白練是冰綃織成,看似輕薄柔軟,實則刀槍不入,白練展開,就像是一堵水牆,瞬間橫在了花葯身前。
柴映玉瞅準時機,拉著花葯的手臂,足下一點,迅速後退。
花葯被柴映玉這身輕功給驚豔到了,就憑他這手輕功,在江湖上那也是排的上數的,而她竟然從沒聽說過映玉公子會武功,他還真是能藏拙。
金鎮海一擊不中,立刻抽身後退。
早就準備好的漕幫眾人紛紛拉弓搭箭,箭尖上全都是點燃的火油,看樣子,他們是想火燒藥王谷。
竟然要燒死他們,真是歹毒至極。
鷺音也是心情沉重,對方人太多。
花葯也已經掌管藥王谷四年之久,什麼樣的醫鬧大場面都見過,像這般蠻橫不講理的,也是經常發生的事兒,她話音一轉,不卑不亢的開口。
“還請前輩給晚輩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晚輩需要查閱典籍,能救與否,明日必會告知。”
金鎮海見花葯鬆口,朗聲大笑。
“若是花神醫剛剛便是如此知趣,咱們又何必動刀動槍?老夫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相信以藥王谷高超的醫術,定能為小女解毒。”
他話音一轉,危險的眯起雙目:“你們幾個小輩不要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槍,人老了,大多脾氣不太好。”
花葯似笑非笑應了聲:“是”。
鷺音這邊眉毛微挑,有些意外花葯竟然這麼容易妥協。按照花葯護短愛記仇的個性,絕對不會放過漕幫才對。
不過想想,醫者的手也稱為妙手,偶爾一兩味藥材弄錯,都是常事。
柴映玉心想:這醜女人肯定憋著什麼壞呢。
金鎮海一聲令下,漕幫眾人紛紛後退,十分訓練有素的打掃了谷口。
漕幫一行人退到谷外,危機暫時解除。
鷺音眉毛一挑,風流天成。
“又幫了你一次。”
“謝謝。”
鷺音細慢的收起白練,走到花葯跟前,貼在她的耳邊。
“謝就不必,只要別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就成。”
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被身邊的野花映玉公子聽到,映玉公子瞬間就氣得不行,雙目微瞪。
誰是野花?有他這麼風姿特秀、秀外慧中的野花嗎?他明明是山巔的雪蓮,還是品種最高貴的那種,才不是野花。
花葯噗嗤笑出聲,看來鷺音還是沒放棄跟她一起養老願望。
鷺音也沒多留,畢竟閬苑之主這樣的身份也不適合在江湖上長時間露面。他只交代花葯多加小心,便坐上他那個插滿鮮花的風騷花車回了閬苑。
只他臨走之前看向柴映玉的意味深長的那一眼,讓柴映玉很不舒服。
“你才是野花,你生生世世都是野花。”
花葯被他兇巴巴的樣子逗得直髮笑,像極了不足月的小豹子,伸著一隻爪子怒氣哄哄的撲獵物,卻因為沒長利爪而像是在玩鬧。
兩人直接回了谷,紫電帶著一眾隨從前往藥王村盯梢。
花葯想著捻紅散是柴家的獨門毒.藥,便問柴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