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都不由笑了,指指楊盼說:“問你兩句,答出一套,巧言令色,到底是我老對手生出來的。”
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有點像沈沅,叱羅杜文和沈皇后曾有那樣一面之交,無聊時還調戲過她,如今到底自己都是做祖父的人了,不願意在敵手家的小姑娘面前小了身份,因而道:“備下的賞賜呢?”
皇后連忙叫宮人取送給新人的禮物。
楊盼看看托盤裡又是金,又是玉,眼孔倒不淺,沒有特別的驚喜,但也喜盈盈向父汗和可敦道了謝。
她突然想起羅逾早上和她說的話,於是出語又問:“父汗的大禮實在太珍貴、太客氣了。不過兒婦今日貪心,還想求父汗一個恩典。”
叱羅杜文問:“你還想要什麼恩典?”
楊盼想著臨走前父親跟她說的“得意一人,失意一人”,又想著羅逾一直以來最縈懷的、最牽掛的事,那麼她此刻賭一賭,無論押對了還是押錯了寶,此時必然是輸得最少而最能得到丈夫好感的時候。
她垂眸掩住瞳仁裡的亮光,故意低矮而戰戰兢兢地說:“郎君說……他念著母親養育之恩,今日大婚已畢,人生最大的喜事完成,想讓母親高興一下,帶著新婦拜見拜見。”
她越說越流暢,而坐著的皇帝的眉頭卻是越蹙越緊,而後扭頭似笑不笑地問兒子:“宥連,這話是你教新婦說的?!”
羅逾也不意楊盼會口無遮攔地說這個。他骨子裡有些怕父親,尤其怕他又拿自己所愛的人威脅他——此前是母親,現在又增加了一個妻子,失去哪個,傷害哪個,他都承受不起。父汗問起來,他就算是慌張也不能不作答,只能重重磕了一個頭說:“也不是兒臣教的,只是之前提起過。她不懂其中原委,求父汗要責罰,就責罰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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