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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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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雷電開始劈下來,這次和上次落霞坡時的雷電不可同日而語。整個山上都彷彿黑白一片,草木山石化作粉末,景象觸目驚心。

沈寄往遠處看著,道:“沒想到飛昇之劫是這樣,這次我先渡完劫,回頭跟師兄說說體驗如何,等你渡劫的時候,有個參照。”

“我沒有你那麼多心劫,估計快了。”徐南柯道。

沈寄故意道:“哦,師兄根本不把我當作執念,肯定不渡心劫這一關了。”他雖然這麼說,但是可以看得出來是十分輕鬆的玩笑,幾乎沒有往日的陰霾了。

徐南柯心裡面也輕鬆很多,想著進沈寄心劫一趟,還真沒有白進。揉了把他的頭,轉頭朝滾滾而來的雷電看去,他心裡面擔心得很,可越是擔心,就越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七日之後渡劫完畢,我們先去繁榮的鎮上挑一些紅布,紅蠟燭,紅色窗紙……準備一下,然後就成親。”

沈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心思都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道:“我真恨不得雷劫快點過去,好早點成親。”

徐南柯說:“唔……你想想還要買什麼?”

沈寄臉頰微紅,心裡迅速出現了一副來日方長的宏圖,他雖然沒有見過別的道侶成親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和師兄成親,肯定要辦得風光無比,只是可惜師兄有他的三師兄,還有他的師父,他卻無人可請。

不過這一點對於沈寄而言,並不是很重要,他也沒覺得有多大關係,此時滿腦子都開始幻想成親後的生活,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了。

“還有交杯酒。”沈寄臉紅了紅,暈乎乎地道:“而且成親以後,一天不能再只親三十次了,成親以後,師兄是我的,我愛怎麼親就怎麼親。”

徐南柯:“……”

到時候你好歹已經飛昇了,能不能只有這麼點追求!

他感覺沈寄渡個劫,自己比他還要緊張,於是竭力放輕鬆。

在他和沈寄談話之際,第一道雷已經劈了下來。

沈寄最後在他嘴角親吻一下,然後笑著將他送出雷劫範圍之外,在山洞口席地而坐。

雷電直接從他的頭頂貫穿。

僅僅是這第一道雷,就令他口吐鮮血。

他們早就佈下法陣,但是飛昇的雷劫幾乎是所有法器都無法應對的,所有的法器在雷劫面前都變成了廢銅爛鐵,只能憑藉意志生生熬下去。

歷過這一劫,鍛鍊身心,方能永生。

徐南柯被送出半座山,遙遙看著數道雷電同時從天劈至沈寄身上,眼瞧著他渾身鮮血浸透,自己卻根本幫不了什麼忙,這種感覺十分無力。

此時結界外已經傳來異動,徐南柯知道,是有蝦米趁著沈寄渡劫,過來渾水摸魚了。結界外開始出現修士的法器,徐南柯手中劍從上至下劃下來,結成一個圓,竭盡所能將這些人攔在外面。

只是雷劫持續整整七日,他能夠替沈寄將所有趁火打劫的人攔在結界外,卻沒辦法替沈寄擋下哪怕一道雷。

天道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沈寄,打在沈寄身上的雷彷彿傾瀉了它十足的怒火,一道比一道更加霹靂。

這種渡劫的形勢,萬分罕見,怕是千年來第一次,簡直驚動了修-真界各界人士。現在圍聚在結界外的還是些風訣谷附近的魔修妖獸,若是再這樣下去,以前和沈寄結仇的人必定也會尋上門來。

而且天道好像早就計劃到這一點,別的人渡劫,雷電都聚集在一座山頭,此番沈寄渡劫,它令方圓幾千裡,都洪水滔天,幾乎是故意攪弄到全天下無人不曉了。

到了第三日,沈寄仍然坐在那裡,渾身浴血,已經看不出他是生是死了。

徐南柯心情越來越焦急,一連三日未曾閤眼。

皮開肉綻。是雷劫打在沈寄身上的聲音。

也重重捶在他心上。

沈寄設下的結界在雷電與修士攻擊之下,開始出現漏洞,這漏洞與縫隙越來越大,開始有不怕死的妖獸從縫隙中鑽進來。徐南柯只能提劍去殺。

望著越來越來勢洶洶的雷劫,他生平第一次有和天道同歸於盡的衝動。

上次被奪了元兇獸,秋水君此次也聞風而動,夾在許多渾水摸魚的修士中間。徐南柯現在不過是剛剛達到元嬰,沒辦法應付這麼多人。他若是不擋在前面,這些人倒也沒辦法在雷劫時期接近沈寄,只是卻會亂了沈寄的心神,到時候雷劫出了岔子,徐南柯想也不敢想。

他亦不知道自己苦熬了幾日,只是覺得渾身精疲力盡。

彷彿察覺到他這邊的異樣,雷劫當中的沈寄逐漸變得暴躁不安起來,一連幾道金雷都劈在他的命門上。腦中猶如刀鋒翻攪,沈寄想要衝破雷電鑄成的牢籠,直直朝著徐南柯這邊飛出數里,卻瞬間被看不見的雷網拽回原地。

徐南柯心道不好,他在這裡反而成為了沈寄的掣肘,令他無法專心渡過雷劫。

密佈烏雲忽然被豁開一個口子,一股靈力破空而來,直接將徐南柯身前幾人打飛,這股真氣猶如雨後甘霖,自上而下灌入徐南柯體內,叫他得到片刻緩解。

徐南柯十分有默契,立即倒退幾步,破開漏洞的結界被一人用出神入化的手法重新補上,將外頭虎視眈眈的眾修士與妖獸全都攔在外面。

謝長襟白衣黑髮,從半空中落至地面,道:“師父說此次雷劫非同尋常,不像是普通劫難,叫我來看看。”

徐南柯顧不上調轉體內靈力,苦笑道:“何止非同尋常,天道這是下死手了。”

縱然是魔修,雷劫也不過七天七日,可此時已經持續了整整七日,血流一地,也不見雷劫勢頭放緩,反而越來越狠。徐南柯聯想到上次在落霞坡上天道的懲罰,心裡六神無主,若是在這最後一關失敗該怎麼辦。

他朝沈寄望了一眼,雷電之中,沈寄身上已然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猶如被困在囚籠當中,只能勉強提劍支撐身體,已經是窮弩之末了。但是好在還沒有死,殘存著最後一口氣,好在還沒有死。

徐南柯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心中積攢許久的不好預感猛然傾瀉,眼前場景與原劇情裡,沈寄殞命的最後一幕,實在太過相似。

徐南柯眼皮子直跳,心中發慌,猛然想起從頭到現在的一幕幕來,原劇情裡落霞坡上沈寄叛出清元派,事情原因發生了改變,可造成的結果卻沒有變,緊接著清虛率人圍攻燕子山,也是導火線改變了,結局卻沒有變,接下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關鍵點,其實都按照原劇情在發展著。

萬一,只是說萬一,沈寄不是死在原主手上,而是死在了此次天道手上,怎麼辦。

徐南柯從沒這麼無力過。

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腦子裡卻又空白如也。他還從沒有想過,沈寄會死,當他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這個念頭瞬間撕裂了他。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去想。

他勉強站穩,苦笑道:“若是雷劫沒渡過去,會怎樣?”

謝長襟知道他這是明知故問,但此時看他前所未有的慌亂,便沒有出言教訓,只是答道:“身死魂消罷了。”

飛昇之劫,是最後一道大關,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人過得去。多少大能到了最後一步,便死在了渡劫之日,留下一堆被雷劫擊碎的仙器法寶,以及大補元丹讓後人來搶奪。這次劫沒有渡過去,就連奪舍都十分困難。

如今四百九十九道雷已經落下,本應該只剩下最後三十六道金雷。

可天上烏雲滾滾,幾乎壓到頭頂,黑光璀璨,其中無數雷電齊齊劈下,遠看不見停止的半點跡象。反而愈發兇猛,隱隱有瘋狂之勢。

數千年來,這種異象前所未有。

天道會停下來嗎,只有徐南柯一人知道,它絕不會停下來。它只會趁這次機會,將篡改天命之人狠狠掐死。

它這樣劈下去,幾百道雷不夠,就再來幾百道,直到將沈寄身上皮肉盡數劈爛,等到他看不出人形,再一點點抽筋斷骨。即便是沈寄,也無法從它手下逃生。

有誰能夠敵得過天道。

徐南柯站在原地,感覺身上有些發抖。

謝長襟道:“沈寄先前上山,說他不願意你欠我的,替你還了我一半修為。”

徐南柯說:“我已經知道了。”

謝長襟道:“所以你如今不必自責,你也不欠我的了。”

徐南柯苦笑一下。

他還知道了當日藥王谷中沈寄和江詩河做的交換是什麼。

他其實想過,他對於沈寄而言,究竟是幸運,還是噩運。如非自己,沈寄雖然也過得並不幸運,但命裡卻並沒有那麼多波折。他至少還擁有過短暫的上虛真人的疼愛,以及朋友。如非自己,他不會有心劫裡經歷的那些事情,也不會有今日的地獄。

七日之前,他還在給以後的日子做計劃,計劃帶沈寄去哪裡玩,今後該怎麼讓他更高興一點。但是現在這個計劃全被打亂,徐南柯只希望沈寄平安無事。

雷電猶如利刃,仍一道道劈下來。徐南柯不敢回頭看一眼,怕瞧見沈寄在血泊中的樣子。此時渡劫之雷早就超過了沈寄可以承受的範圍,然而還沒有停下來。

到底怎樣才可以讓它停下來。

閃電劈過,照亮徐南柯青白臉色。

徐南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謝長襟忽然皺了皺眉,道:“你想做什麼?”

徐南柯抬起眼皮,定定道:“還有一個辦法。”

天道有天道的規則,渡劫之時所有的雷劫都只劈在一人身上,無法傷及無辜,可若是他主動引雷,天道就不得不罷手,如此一來,只需要在天道罷手之前,在雷劫之下活下來就行了。

他話音落下,便轉身朝著山洞馳去,速度無比之快。

謝長襟勃然變色,徐南柯什麼也沒說,但他立刻猜到了,一揮手在身後設下又一重結界,追身上去。

“你瘋了嗎!”謝長襟覺得簡直不認識眼前這人了,提起長弓便是一箭,試圖拽住徐南柯的腳步,徐南柯修為沒有他高,被他這一拽,頓時從高空中直直落下十幾米,他又咬了咬牙,繼續朝沈寄的方向飛去。

兩人在半空中你追我趕,劍與箭相纏,頓時過了十幾招。而金雷仍然不停劈下,整個天地間都地動山搖。

徐南柯啞聲道:“三師兄,你這是做什麼,你要是礙事,還不如不來!”

謝長襟冷笑道:“我礙事?礙著你去自殺?”

徐南柯抹了把臉,不再和他說話,竭盡全力從他手下衝出去。卻沒想到師父的縛仙索被三師兄帶來了,頓時纏上他的腳踝,將他往後拖去。徐南柯不管不顧地揮劍朝腳上繩索砍去。

謝長襟一閃身,已經攔在他面前,長劍自掌心劃出,擰眉道:“師父叫我來,就是不讓你去送死的,沒想到你這麼想不開,居然……”

他話頓住了,從小到大,他第一次看見徐南柯哭的樣子。

徐南柯握著長劍立在那裡,淚流滿面,一句話也沒說。

沉默片刻,謝長襟給他讓了路。

……

沈寄於雷劫當中,如同墜身地獄,足足被劈了七天七夜,可雷劫毫無變緩跡象。一開始只是頭痛欲裂,渾身如同五馬分屍,到了後來,神智逐漸不甚清醒,也無法提劍。眼前景象顛三倒四,有時候變成黑白一片,有時候像是走馬觀花般,出現這些年來,和師兄相處的情景。

他自然知道,他不能死,於是咬牙對抗。

可雷劫過去了整整八日,仍然一道又一道,當頭劈下來,他身上森森白骨露出,直到感覺不到任何痛覺。可他覺得,他寧願受一百次這樣的傷,也不願意再重新經歷一遍落霞坡之上,被背叛的痛苦。

恍然之間,他清醒片刻,又感覺到師兄正遭遇危險,於是拼命想掙脫雷劫織成的牢籠,可他越是心急,越是呼吸不穩,越是墮入雷劫地獄之中。

他幾乎已經喪失意志,又逼迫自己求生,卻不知道這雷劫何時停止,他還能不能再見徐南柯一面。沈寄越是這麼想,越是被雷劫囚禁其中,不得動彈。幾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忽然,只聽一直嗡鳴在耳邊的天道冷漠的聲音變得震怒。身上的雷霆萬鈞猛然收了一半,沈寄勉強抬起眼皮,眼中模糊不清,立了一個身影,持劍。

紫色金電轉而劈在那道身影上,第一道,便叫他頭破血流。

沈寄聞不到自己鮮血的味道,卻幾乎是剎那之間,就嗅到了徐南柯身上的血腥味。

他瞳孔猛縮,頓時掙扎起來,本已完全脫力,這時好似起死回生一般,只是想將那人拽到自己身後,護起來。

可是,沒有用。

徐南柯將雷引到了他身上,足足有三十六道,齊齊落下,將他身上劈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一道一道劈下來。

分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卻彷彿過了千年那麼煎熬。

沈寄被困於雷劫牢籠當中,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不敢相信,眼眶猩紅,淚水混著血水落下。

這雷劫渡到了徐南柯身上,他身上每多一處傷口,沈寄便能感覺到自己逐漸朝著飛昇的方向去一點,就好像這路是徐南柯用鮮血給他鋪就一般。也是,沈寄渾渾噩噩地想著,本來從一開始,師兄就一直在為他鋪路。

他身上露出森森白骨的地方一點點癒合,破碎的五臟六腑開始恢復原狀。

他的劫難是渡過了,他即將飛昇了,可他寧願不要受到這樣的恩惠。他寧願不要飛昇,讓徐南柯無恙地站在他面前。

……

天道震怒,卻終於收了手。

烏雲之上亮如白晝,電閃雷鳴,嗡鳴地叫囂著懲罰,但是無論如何,沈寄已經渡過雷劫,天道再也攔不了他了。

徐南柯沒想到,這僅僅是三十六道雷而已,打在身上居然這麼痛,沈寄雖然修為比他高得多,可在雷劫當中,居然承受了五六百道雷。

他一想到這個,就努力想站直身體,給沈小寄一點安慰。但是他血流不止,渾身骨頭都斷了,只覺身體薄如紙,一回頭就倒在了地上。

沈寄呆呆地撲過去,把徐南柯抱起來,眼裡淚水倏然落下,顧不上去擦。

“為什麼,師兄……”

“別哭了,我……沒有事。”徐南柯竭力地說,但是喘一口氣,鮮血就湧上肺部,令他半句話都發不出來。

沈寄只是死命抱著他,眼淚一滴滴掉下來,跪坐在那裡。也不管剛才自己受了更重的傷,幾乎是一股腦兒將所有的真氣都輸入他體內。只是他越是這樣手足無措,徐南柯越是受不住他已經飛昇後的仙氣,反而嘴角溢位更多鮮血來。

沈寄更加方寸大亂,只知道抱著他,卻又怕傷到他。

謝長襟飛身過來,俯身探了探徐南柯的脈搏,鬆了一口氣。

他站直身體,方才見了徐南柯不要命的模樣,只覺得一口惡氣亟待發洩,於是對沈寄冷冷道:“你哭什麼,這又不是我小師弟第一次為你赴命了,五年前他魂魄受了傷,在聚魄燈裡待了數年,才一點點將魂魄補齊,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師父回來差點沒氣個半死,他的徒弟,居然讓人拿鎖鏈捆住,若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沈寄已經愣住了。

魂魄受傷?

落霞坡之上,師兄魂魄受傷?

是因為他……嗎?

所以才整整五年不見蹤跡,沒有來找他。

沈寄低頭看著徐南柯,臉上神情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惶然無措。

徐南柯閉了閉眼靜,想要勸慰他兩句,但一開口又是咳出一嘴血。

只能聽到沈寄哽咽道:“師兄,我錯了,我之前不該怨恨你,也不該對你說那些傷人的話的……”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沈寄無助地想要捂住徐南柯的傷口,卻摸了一手血,他快要奔潰了,喃喃道:“師兄,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自己很重要的人,也是第一個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為力的人……”

“我總是想抓住你,因為我不知道,沒有你我會是什麼樣子……”

“我對不起你……我錯了……”

他從未像這一刻這麼悔過,恨不得時間全都倒流,為什麼要責怪師兄呢,為什麼要不停質疑他,不信任他呢。他以為師兄沒有心,根本不會難過,他以為從頭到尾只有他自己在自取其辱,眼睛瞎了,像瘋了一樣,師兄都看不到。他還將師兄鎖起來,侮辱他。

他錯了。

是他自己被矇蔽了眼睛,是他錯了。

這一回,所有的怨恨都徹底煙消雲散了,再沒有一點隔閡。

沈寄終於忍不住,抱著徐南柯,失聲痛哭。

這哭聲實在痛徹心扉,是悲喜交加,恍然之間發現擁有了全世界的那種哭泣,無法停止下來。他已經飛昇,這一哭,令方圓幾千裡都山石崩裂,烏雲壓得越發低,又是幾道憤怒的雷電劈下來,卻無法落至二人身上。

謝長襟終於忍無可忍,道:“他又沒死,又不會死!”

也算是徐南柯命硬了,以元嬰期的修為承受了三十六道飛昇雷劫,還能撿回一條命。只不過接下來,可能要在修養數年,才能恢復元氣了。

謝長襟想問一句值不值得,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哪裡是能用一句值不值得來衡量的。

沈寄眼中淚水仍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他邊哭邊笑,瘋狂至極,俯下身去親吻徐南柯的嘴角,兩人鮮血混作一堆,臉頰貼臉頰,分不清是誰的血染到了誰的臉上。

徐南柯嚐到了沈寄眼淚的滋味,是鹹鹹的,他有些想笑,但覺得極為疲憊,想要就這麼睡一會兒。

但他又怕沈寄擔心,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但不管如何,沈寄這一場劫難是渡過了,他覺得值得,並且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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