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五尺長刀在空中舞出一個淒冷的半圓,連帶起大潑的鮮血。長衫中年人雙目圓睜,捂住胸前深可見骨的傷口,跌跌撞撞後退幾步,手裡的長柄二郎刀“鐺啷”一聲重重墜落在塵土裡。
“停!你贏了。”
血色從指縫間湧出,中年人臉色灰白,忍著劇痛匆忙出聲。
“還有呢?”
明明對方已經認輸,陳酒卻依然緊握刀柄,瞳光鋒利。
“……”
中年人頂著刀子般的目光,頭皮一陣發麻,語氣中添上濃濃的苦澀。
“陽籟武館……輸了。”
陳酒這才收刀回肩,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大步離開陽籟館。
經過門外的觀戰人群時,他順手從一個小販的扁擔裡拿了一盒藥糖,根本用不著陳酒開口,武館弟子立即上前掏錢,只求趕緊把這尊瘟神送出門。
陳酒坐進路邊的汽車,沾血的長刀橫放在膝蓋上。
“下一家,恆源館。”
車是薛徵借的,司機也是薛徵借的。開車的保鏢正是那天雨夜裡幫忙收屍的那個,三十多歲,小半張臉被灼燒的疤痕覆蓋,看上去遠比街頭青皮花花綠綠的文身更具有威懾性。
汽車發動引擎,像一條肥碩的大黑魚,擠入人流如織的大街。
陳酒一邊咀嚼藥糖,一邊望向窗外,清甜微膩的滋味伴著“嘎吱嘎吱”的脆響在口腔裡瀰漫開,淡漠眼瞳中映出飛逝的旗袍、黃包車、洋貨行、癮君子……
陽籟武館,是第六家。
換句話說,只要再打三家館,他就會站上霍殿宇的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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