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暖暖的，只有朝南一面開了低矮的方窗，白色細紗的窗簾輕輕拂動。一盞方形吊燈懸在空中，底是小桌子和圍起的榻榻米。往裡的小屋裡有張兩米寬的雙人床，檯燈通明，映著窗外沉沉的天色。

北面是一個寬大的衣帽間，和一扇推拉門。

舒予白從衣帽間拎浴衣，遞給南雪：“諾，去洗澡吧。”

南雪坐在床沿，搖搖頭：“你先。”

那種忽然的距離感和生疏更加明顯了，舒予白尷尬地點點頭，進門。

大床房本就是設計給情侶的。

淋浴間並沒有什隱私感。

隔著磨砂玻璃，她看見南雪高挑的身影離開，撐在露臺眺望遠方。舒予白擰開淋浴頭，水聲嘩啦，溫熱微燙的水流從脖頸滑落，鎖骨，再往。

玻璃上的倒影，凹凸有致，在水流裡晃動。

南雪卻只看風景，並未轉身回頭。

水聲停。

舒予白拉開門，穿著拖鞋，往露臺走。

冬季，天黑的早，藍黛色的天幕只映了黑色的樹影，遠方的山層層疊疊，山頂覆蓋白雪，顯得冷峭。氣溫已經一度一度往降。

玻璃上有霧氣。

舒予白走過去，輕輕拍了南雪的肩：

“我好了，到你了。”

南雪回頭，舒予白正微微偏過腦袋，細白的指尖擰著髮梢的水。

“怎了？”

她直起身子，南雪還在看她。

那一瞬間，山間夜火照亮了她的臉龐、她的眼睛，有些驚心動魄的美。唇畔沾著水珠，劃過鎖骨，胸，掉入水中。露臺旁是白融融的雪，逐漸消融的，一小團一小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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