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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俞安神色中帶點茫然地把勳章拿來。

這不是最喜歡的那枚嗎,為什要送給他？

如果他對感情夠敏銳，就會明白以陸宴錦的性格來說獻上軍徽代表著無聲的傾慕。後者單身到帝國都要操心婚事的程度不是沒有理由的，比起談戀愛明顯是去戰場上殺幾個蟲族來得更有吸引力,軍徽在他心裡的分量遠比俞安想得要重。

手抵著思考了半天,俞安才終於勉強找到某個合理的解釋

也許是光腦世界裡他拿這枚勳章時給對方留了深刻印象,導致陸宴錦誤以為他對此也無比喜歡,因而一回到現實就給他送了過來。

和真相不說是八九不離十,只說是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慕光課回來時他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收起來。

進浴室洗澡前看到俞安坐在書桌前低頭凝視,等他泡完澡來後發現對方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動作沒有變動過位置。

這子也忍不住好奇地湊過來，亮閃閃的銀質表面躺在黑色盒子裡很容易留意到。

他對帝國的軍隊歷史瞭解不多，不知道這是第七軍團的象徵,只覺得做工不錯外觀挺好看。

“是收到的禮物嗎？”

俞安這才終於偏轉視線,“大概是。”說完他輕輕蹙起眉心,“現在節日之外的日子也流行送禮物了？”

慕光一副看透了所有的模樣，笑得意味深長,“是alpha送的吧。”

“。”

“這就對了嘛,禮物平時也以送,也許對方是在追求你啊，你都不知道現在學校裡多alpha在打聽你,算了你肯定不清楚這些事。不過這勳章樣式不像是omega喜歡的，這審美不太行。”慕光說完搖搖頭。

俞安用驚奇的目光看著他分析，表情漸漸凝住，眼神從有所波動到木然，“……這是陸宴錦送的。”

他以為說完這句話慕光就會立馬打消他剛才的想法。

沒想到對方誇張地倒吸氣,“陸上將？！那我收回剛才的話，這審美真的很行，這樣漂亮又有意義的禮物誰拒絕呢,答應他答應他！”

俞安滿腦子小問號，“昨晚沒睡好嗎？”不然怎盡說胡話呢。他差點要伸手試額頭溫度被慕光躲了過去。

慕光“啪”地把他手按在桌面，眼底亮晶晶的，其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在上將來我學校當教官前你和他見過面嗎？”

“沒有。”俞安簡單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慕光循循善誘：“我，乃至帝國軍校基本上全部的學生，也都是這樣的，只聽說過名字卻沒真正見過人。但我和陸上將之間就沒達到送東西的關係，甚至對方連我是誰都認不來。”他兩手各伸一隻手指並在一起，“相互對比來看，還不說明問題嗎？”

俞安淡定依舊，“沒你想的這複雜。”

光腦上的訊息提醒及時拯救了他，免得繼

續被慕光的奇妙觀點洗腦。

點開來看才知道是陸宴錦發過來的。

【軍徽收到了嗎？是道歉禮物，為在光腦裡對你的態度而抱歉。】【距離首都星1.6光年的度假星球會在週末舉行慶典，不知有沒有興趣參加。注意，是美食慶典。】後面緊跟著的是去度假星的電子版飛船票和慶典門票。

很明顯是邀請，票都幫他買好了。

俞安盯著訊息上特意強調的“美食”兩字，總覺得這兩個字帶嘲諷特效，難道他會單純因為這個就動心嗎？這豈不是顯得很沒面子。

……

嗯，他確實會。

他也有一瞬間地奇怪過對方為什要邀請他去度假星，但猜不透他人所想才是正常的，更別提是陸上將的心思了，索性沒多想。

慕光就坐在他身邊，想看不見這條訊息都難，見此更加堅定了己的判斷，拍拍他的肩，“週末又沒有課，去吧，記得給我帶些特產回來。”他算是看明白了，俞安根本什都沒意識到，他倒是想提醒又覺得己不應該手。

但陸上將肯定是沒問題的……吧。

想想媒體曾報道過這位上將至感情經歷為零，慕光又不太確定了，除卻心裡人為新增的濾鏡，他總感覺兩人情商方面是半斤八兩。

不過俞安也有苦惱之處，“原本週末我要補作業的，上次近代哲學課教授佈置的論文還沒有準備。”

說著他回覆陸宴錦：【我把作業帶過去做嗎？】慕光：“……”他看到了什，是他的眼睛現了問題嗎！

正待他給俞安科普在約會面前不要提這掃興的事情時

對方：【看來你終於意識到補弱勢科目的重要性，帶過來我監督你寫。】慕光：“……”默默嚥了近在嘴邊的話。

週末學校裡不強制學生穿制服，俞安然是怎舒服怎來。

讓他感到新奇的是天陸宴錦沒穿制服正裝。

他按照飛船票上的座位資訊找到己的位置，旁邊就是陸宴錦，只穿了一身淺色調的襯衫長，眉眼的凌厲感被衣著中和了幾分。

俞安在他身側坐，主動打了招呼，“早上好，好久不見啊。”

陸宴錦眼尾彎起，“不是才見過嗎？”

“嗯，也是。”

這是脫離遊戲後第一次見面，明明幾天前還在一起，之間卻好像隔了很長的時間，因為已經快習慣那個陸宴錦不近人情的操作，差點忘記現實中的對方與之不。

而他明顯和現在這樣的對方更熟稔，見到人後忍不住對著抱怨，“我以前沒玩過沉浸式型別的遊戲，沒想到會這難，次不要這樣了，怎以只有我己努力走劇情你卻偷懶還搞破壞。”

“以後不會了，那名策劃者已經……”

“被辭退了？”俞安對他的結局很感興趣。

陸宴錦時道：“被警告了。”

“這樣啊，根據維克說的意思，我還以為你會非常不

滿意這次的設計讓人辭退策劃者呢。”聽俞安的語氣，好像還有些遺憾。

“他還是有取之處的。”這句話音量很輕，俞安意料之中沒有聽清。

其實那名策劃本身也對他未來的職業生涯不抱希望，他是重度強迫症，對工作上的事必然要追求精益求精，明白讓其中某方進入沉浸式模式有助於他劇本的開展於是先斬後奏，已經有結束後被遷怒的心理準備了。

上次的失利使他對本次的分析結果很緊張，一緊張就想抓頭髮，本就稀疏的頭髮正在遭受滅族的危難。

【檢測到進入者俞安——最終統計情緒波動47％】【檢測到進入者陸宴錦——最終統計情緒波動88％】【檢測到某方遠高於預測水準，本次測試記為初步成功】看到結果的喜悅頓時沖淡了即將失業的沮喪，就知道己的設定無懈擊。

而讓他更為驚訝的是，從實驗室走來後只收到了來高層的書面警告，禁止他在未經過意的情況再次做超軍方預期的設計，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懲罰。

這，這輕飄飄的懲戒簡直像是對他的鼓勵啊。

策劃者己都迷惑了。

飛船跨越星球的途中其實很無聊，外面是千篇一律的璀璨星河，看久了遠遠沒有初次的震撼。乘客在規定禁止大聲說話，這多限制了行的人互相之間的閒談聊天，在行駛過程中玩光腦太久又容易頭暈，所以有大部分人會在登上後選擇以睡覺度過。

俞安繼續欣賞窗外面的風景，看夠了銀河的那些人裡不包括他，他居住的琉璃星因為星球身的原因，夜晚的天空中從來不會有一絲星光，在俞安小時候只靠想象來理解文字中描述的滿天星河。

陸宴錦從旁遞來一個純黑色眼罩，“還要很久才到，睡吧。”

低頭默不作聲地看了那眼罩半秒，俞安伸手接過來，拉開固定帶繞過腦後戴在眼前。

既然陸宴錦都主動給他了，那這次就睡覺好了，星星以留到次看。

他先是把頭靠在窗邊，靠了一會嫌太硌人又換回倚靠在椅背上的動作，是飛船上座椅的角度是固定的，調節的幅度很有限，設計無比反人類怎調整都不爽，仰躺在上面時間久了脖頸會痠痛，必須要有U型枕的存在才睡好。

偏偏已經有了絲睡意，要他再放棄入睡顯然很是艱難。

俞安扯眼罩的一側露眼睛，看陸宴錦沒有要睡的意思，問他：“你帶靠枕了嗎？”

陸宴錦答得沒猶豫，“沒有。”他本人根本不注重生活水平，完全沒有半點帝國上層社會享受精緻生活的習慣，記起給俞安帶個眼罩方便他在飛船上睡覺已是難得。

“這樣睡脖子會酸。”俞安輕聲低語道。

他鬆鬆地勾著眼罩的帶子，望著對方好像在思考什。

“讓我靠一好不好。”不覺帶上了在光腦空間裡請求“冷血版”陸宴錦的軟綿綿語氣，因為一般這樣他提的要求容易被實現，隨後意識到這點後輕笑

聲，“不好意思，習慣了。”

陸宴錦“嗯”了聲算作答應，在他靠過來時身體稍顯僵硬，睏倦之中的俞安只顧著感嘆這樣舒服多了並沒有發覺。

他只是肩膀挨著陸宴錦的，將身體的重心放在這側，然後垂頭選擇了最輕鬆的姿勢，額頭並沒有碰到後者，以說姿勢並不算特別親密，更偏向於尋常的接觸。

但是，正如每個睡後在床上一百八十度轉換位置的人一樣，俞安睡熟後樣不安分，他本來是客客氣氣地靠著別人的一側，後來直接摟上了腰把頭壓在肩上，這樣明顯要更合他心意，也更加過界。

陸宴錦感受到肩膀上多了份重量，微微垂眸看去，唇邊無聲地抿弧度，然後手輕輕按著腦袋想把人推回正確的位置。

俞安正值意識朦朧，吐字不怎清晰地呢喃：“別動。”

手裡的力道驟散，陸宴錦緘默之中指節輕動，最後曲起手指在頭髮上輕柔地拂過。

他放抬高的手轉而想把俞安摟在他腰上的手拿開，握著手腕放回他己上還沒等移開視線，俞安就先一步重新摟好，胳膊擦著腹部的肌攬過腰側，接觸的位置立刻因為體溫的傳遞多了幾分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