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他彎起眉眼。

陸宴錦抿唇笑笑，“沒大沒小，次記得叫長官。”

第十章

俞安午軍訓剛結束，就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學校官網記錄了上午的訓練賽成績，他和盧卡斯的隊伍名字無比矚目地印在榜首，名字後的淘汰人數更是觀，從中午起這件事就被新生討論過一輪，在論壇上和昨晚的熱帖掛在一起，使人印象深刻。

有人感嘆，剛打完架的兩個人隔天就合作拿訓練賽第一，果然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與此時，總會有小部分人接受不了己的失敗，心氣極高惜沒有足夠的力與之相匹配，認為名次不好看是因為旁人擋了己的路，俗稱“要不是有你我絕對考第一”菜雞綜合徵。

赫爾特蘭目前深陷此症狀晚期，上午軍訓結束過後心裡沒有一刻是安寧的，妒忌和怨氣折磨著他。

他對盧卡斯無力奈何，本地把目標對準了從來沒聽說過名字的俞安。等意外得知俞安的第二性徵是omega後，更是按耐不住心裡嫉怨。

傍晚時就打聽到了俞安所在的訓練室提前來門堵人。

他打算開門見山：“我很不滿意上午的比賽結果。”

俞安掃他一眼，不受影響地繼續往外走，“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教官。”不滿意比賽結果關他屁事。

“……我知道你是誰。就是知道我才來找你的，俞安。”赫爾特蘭語氣重重地念著最後兩個字，他臉上常年籠罩著一股鬱氣，使他瞧上去沒有任何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眼神色陰晦地站在訓練室門外，門的人群都習慣避著他走。

聽到他明確叫了己的名字，俞安停腳步，微微歪頭問：“有事？”

赫爾特蘭毫不客氣地開始說話：“你的隊友盧卡斯還算不錯，畢竟是a級alpha，不會差到哪裡去，如果我的等級也……其實我想說的是隊伍成績好沒什以驕傲的，無非是沾了隊友的光，望你明白這一點。我這次只是差些運氣，次第一肯定是我的。”

偌大一個帝國疆土裡物種的豐富程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俞安尊重這種多樣性。

他揚眉，“所以和我有什關係，哦需要我鼓勵你一是嗎？剛斷奶的小朋友都知道鬧脾氣要去找己家長，賭氣撒嬌請找己爸媽，別為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赫爾特蘭臉漲得通紅，嘴唇不住地顫抖，他強詞奪理道：“反正依靠隊友得到的第一我不會承認的，你也必須為剛才對我的貶低道歉！”

俞安驚歎於他的玻璃心，他因為午的教學心情一直不錯，現在卻開始為這人的糾纏感到厭煩，“想打架就直說，話真多……算了，你說吧，你到底想幹什。”他只是想到那五千字的檢討書，對打架這件事突然不那熱衷了。

對方眼神陰鷲，他來之前沒有目的，是盛怒過後反而靈光閃現想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的辦法，“南校區的大型實體對戰

室天營業，光腦上對決沒什意思，連傷都模擬不來，你不是很厲害嗎，不如試試真實的機甲。”

學校竟還有這種地方？和這廝對決倒是次要的，關鍵是俞安挺想看看他裡的實體對戰室。

他乾脆地答應來。

應得這積極讓提議的赫爾特蘭心裡不太舒服，他嘴唇輕動，沒說話，只是臉色更差了些。

實體對戰室的使用要提前進行申請，帝國軍校擁有大量閒置機甲，並且每年都在接受軍方淘汰來的部分產品，這些機甲廢棄來稍顯浪費，因此都由著學生作練習用。

有安全方便的光腦模擬空間，實體對戰室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

俞安坐在操控室裡感受了一，和平時沒什兩樣，至他沒察覺不。

把視角鎖定面前的機甲，本著替社會給予憨批毒打造福大眾的原則，不等赫爾特蘭適應這個型號俞安就一腳把人踹翻。

聽著那邊隱約的抽氣聲和磕碰聲，他想著真實對戰中在操控室裡到處翻滾挺疼。

怎會這樣，赫爾特蘭愕然。

在不熟悉的環境操控者需要足夠的時間調整，己甚至還沒進入狀態，那人機甲的操作怎會這流暢，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身體上的疼痛騙不了人，己此刻確實是在被壓著打，無還手之力。

不親身體會他不會承認別人的優秀，在他設想中，俞安己實力指定不夠格，無非是上午運氣好而已被alpha護著沒淘汰名次才超過了己，機甲到底不使利索還不知道呢。

“等一！等我……”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是他腦袋撞在控制面板上的聲音。

沒有光腦降低痛感，任何傷痕是實打實地需要己挨。

赫爾特蘭趴在控制室裡眼冒金星，緊緊握著拳指甲幾乎掐進肉裡，鬆開手掌心裡留幾個深紅色的掐痕。他暗罵一聲，omega而已，註定在各方面低alpha一等，憑什，他憑什敢這對己！

他眼見勝利無望，硬是咽不這氣，故意放己的資訊素，等著這個omega被影響被幹擾最後痛哭流涕祈求己收回資訊素放過他。

對戰室面積不算大，面採用堅硬的特殊玻璃材質，空氣不與外界流通，資訊素的氣息瞬間佔滿了這個空間，幾乎使人不動氣。

俞安手上的動作一滯，表情瞬時沉去，眼底墨色翻湧，操控著的機甲也一反常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赫爾特蘭見狀竊喜，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好用這種卑劣的方式贏得對決。

他表情輕鬆了許多，捂著傷處隱隱得意起來，看吧，不管多強大多嘴硬的omega，都得拜倒在他的資訊素之，他alpha的身份永遠是最好用的利器。一刻笑容僵住，眼裡的世界快速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倒在地上，劇烈的晃動使他胸結實地撞在操控室內壁，眼球充血視線裡紅的藍的綠的各種顏色接連綻放，似萬花筒旋轉時產生的絢麗光點，胸腔傳來

尖銳的轟鳴聲，嘴裡血氣翻湧，嚥唾沫都是重的血腥味。

差一點撞暈失去意識。

赫爾特蘭寧願他暈倒在這裡，也就不用體會後面的噩夢。

俞安由於身邊令他犯惡心的資訊素味道行事越發暴躁，幾乎無法控制心底的戾氣，他慢慢走近躺在地上裝死的機甲，抬腳找準部接踩。

“咔嚓”一聲讓人牙酸的破裂聲，赫爾特蘭部一陣麻痛，和機甲左斷開連線，強行斷開連線的感受不亞於剛才的撞擊，他已完全感受不到左的存在，臉上冷汗直流，驚恐無比地看著凶神惡煞的機甲，吶吶地說不話來。

“只有弱逼才會依仗資訊素，惜除汙染空氣之外毫無用處。我的反應是不是乎你預料了，說說看，你心裡真正希望看到的場景。”俞安語氣淡淡，所有情緒皆被平靜的表象包裹。

他等級太高，尋常的alpha資訊素於他無用，這不代表此舉動不會噁心到他。

赫爾特蘭被踩著動彈不得，他哪裡敢說話，而且身體在猛烈刺激嗓不停搐，現在只發短促的氣音，“不，沒……”

“不說嗎？”

身上劇痛襲來。

機甲的手臂也被踩斷，恍惚間他只當被踩斷的不是機甲而是己的胳膊。

心臟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倏然狂起來，額角的神經隨之突起動不已。

“對不起，放過我！我什都沒想，真的沒想。”他咬牙求饒。

赫爾特蘭的資訊素飄忽不定，裡面混合著名為恐懼的情緒，慌不斷蔓延，最後於身體裡肆意生根把他的心臟牢牢纏緊捏得生疼，他有那一秒的時間毫不懷疑地認定己再不道歉的話天就得交代在這裡。

“我錯了！這裡不是模擬空間，真的會死人的，別……”在死亡威脅，赫爾特蘭沒敢嘴硬。

俞安笑得善，大發慈悲移開腳放過了他，“別害怕啊，我遵紀守法不打人。”

這樣說他就更害怕了，赫爾特蘭面龐蒼白手抖個不停，趁這個機會好不容易打開了機甲外罩，從裡面爬了來，一股坐在了地上。

有在外看管的專業人員收到某架機甲損壞嚴重的警告，特意進來檢視，免得學生對戰時不知輕重傷到人。

裡面的情況首先使他眉頭一皺，不待看清立刻厲聲詢問。

“誰的資訊素！知不知道學校內嚴禁alpha隨意將資訊素外露。”

“我的，是我的，我違反校紀了，把我帶走好不好。我願意接受學校懲罰！”赫爾特蘭正處於劫後餘生的茫然中，看見外人進來也不管旁事，急忙向他求救。

工作人員被他扯著衣角，臉上怒氣轉為不知所措，他把即將皺到報廢的衣服解救來，心裡湧上十足的疑惑。

難不成是他理解錯了嗎？

怎惡意釋放資訊素的alpha反而是一副受到嚴重驚嚇的樣子。

他欲言又止，轉頭望向另一方，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

俞安垂眼瞥向地上坐著的赫爾特蘭，後者渾身猛的一激靈，再次傾身用力拽住工作人員的衣服

“帶我走！”

第十一章

工作人員沒問個所以然，只把赫爾特蘭帶走，後者配合得不行，生怕走晚了就走不掉。

人已經揍過了氣，後續或是懲戒或是大事化小俞安都不在意。

回去宿舍時慕光已然脫離擬態期，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看見俞安才清醒過來，支著問他，“午軍訓怎樣，嚴格嗎？”

“嚴格。”開一次小差就把教官引來。

慕光偷偷在心裡興奮，賺到了賺到了！去半天軍訓帶來的幸福感足以抵得上眼任何事情。

他不經意發現俞安手外側的細小劃痕，驚呼：“你受傷了？！”

俞安不仔細看都不知道他指的是哪裡，大概是教訓赫爾特蘭時手意外磕碰到控制室的尖銳處，僅僅是劃破一點表。幸虧慕光發現的早，不然就該癒合了。

無奈慕光不如他這樣心大，翻箱倒櫃找急救箱，由不知情的人看去得懷疑是多嚴重的外傷值得這個架勢。

“創貼怎不見了。”慕光小聲道，最後退而求次拿醫用紗布，“那用紗布包起來吧，避免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