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他轉身,一步步走出了警局。
……
警局外,一輛黑色轎車正停在路邊。張秘書從車裡探出頭,對葉卿道:“葉小少爺,陸總還在開會,特意囑咐我來接您。”
葉卿沉默地點頭,坐進了車子裡。
張秘書見他神色低落,也不好說什麼,驅車離開了這裡。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陸氏大樓前,張秘書帶葉卿進了辦公室——本以為陸洵還在開會,沒想到他就坐在辦公桌後,旁邊還有一個人。
那是個約莫二十六七的青年,他正拉著陸洵手臂,笑著說些什麼。
陸洵見葉卿來了,立刻起身向他走去。那青年卻還停在辦公桌邊,目光在葉卿身上打量一圈,又對張秘書露出一個笑容:“張哥,好久不見。”
張秘書也笑著迴應:“陸少爺好。”
葉卿一路上都心不在焉,聽見青年說話才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隨即停下了腳步。
“過來。”
陸洵拉著葉卿的手讓他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手都涼了。”
“堂哥,他是誰?”
青年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以前好像沒有見過。”
葉卿抬頭看青年,青年對他笑笑,笑容略顯疏離。
“葉卿,”
陸洵簡短地做了介紹,目光沒有從葉卿身上移開,“他是我堂弟,陸安琴。”
葉卿默默點頭,道:“你好。”
他聽說過陸洵大伯有個養子,這麼多年一直在國外,最近才回來。
陸安琴和陸洵沒有血緣關係,但不影響他對陸洵親近,此時正笑眯眯道:“堂哥,你之前答應過要請我吃飯的,可不能食言啊。”
“今天沒空,”
陸洵道,“你先回去吧。”
陸安琴聽到這話就又掃了葉卿一眼,旋即不在意道:“那好吧,堂哥再見。”
張秘書親自送他出去,辦公室裡就只剩下陸洵和葉卿兩人。
陸洵輕拍葉卿肩膀,道:“結果出來了?”
葉卿點點頭,將警局的話複述給了陸洵。
陸洵其實不久前就得知了這個結果,也派了人繼續去調查——真是流浪漢酒後縱火也就算了,如果有人想針對葉卿,一定會被他連皮帶骨扒出來。
辦公室裡很安靜,陸洵看著葉卿低垂的眉眼,知道自己的小晚輩正難受,放柔嗓音道:“週末帶你去跑馬場,散散心。”
葉卿好像什麼都沒聽見,機械地點點頭。
陸洵從他口袋裡拿出一顆糖,剝開糖紙餵給他。
甜味在口腔裡漫開,葉卿默默吃完那顆糖,抬頭對上陸洵深邃的眼眸,慢慢露出一絲笑意:“謝謝陸叔。”
陸洵眉目微舒,雖然笑意很淡,但總算是願意笑一笑了。
因為老宅被燒,葉卿被陸洵接到了陸家。李伯還躺在醫院裡,他的子女守在他身邊,準備等情況穩定下來後帶他回老家休息。
李伯走的那天,葉卿專程去給他送行。老人緊緊握住他的手,半晌才含淚道:“少爺,你要好好的啊。”
葉卿用力點頭,他想對這位老人笑一笑,卻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葉卿目送李伯被子女扶上車,直到消失在視線裡,才緩緩轉身離開。
週末很快到了,陸洵帶葉卿去了城郊的跑馬場。今天天氣很好,草地映襯藍天,令人心情愉悅。
葉卿一身騎裝,長筒靴勾勒出小腿曲線。他翻身上馬,又輕輕撫摸那雪白的鬃毛。
陸洵騎著一匹黑馬來到他身邊,兩人就沿著馬場溜溜達達。微風吹拂葉卿柔順的墨髮,他聽見陸洵道:“住得習慣嗎?”
葉卿點點頭道:“習慣,房間也住著很舒服。”
搬進陸家後,他才發現自己大學時的房間居然還保留著,甚至連擺設都沒怎麼動過。
這幾天陸洵很忙,總是早出晚歸,葉卿沒能在陸家看見他,反而是與陸家的保姆相處得多一點。
“會給陸叔添麻煩嗎?”
陸洵道:“不會,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葉卿笑笑,但沒說什麼。在他眼裡,陸叔遲早會結婚生子,就算不結婚,他也沒有一直住在陸家的理由。
再過幾天就去找個新房子吧。
白馬和黑馬並頭前行,沒過一會,急促的馬蹄聲從另一邊傳來,葉卿偏頭,看見了那天在辦公室碰到的陸安琴。
“堂哥!”
陸安琴見到陸洵明顯很驚喜,眼裡亮晶晶的,“你是來看我的嗎?”
陸洵沒有說謊:“專程陪小朋友出來散心。”
小朋友葉卿:“……”
陸安琴“哦”了一聲,好像才看到旁邊的葉卿,道:“葉先生好。”
葉卿:“陸先生好。”
不知為什麼,葉卿總覺得陸安琴的目光……令他不太舒服。
好在陸安琴明顯不打算搭理葉卿,騎馬過來親暱地勾了勾陸洵手臂。
“堂哥你難得來馬場,我們可得好好比試一下。”
陸安琴說完掃了葉卿一眼,“葉先生也一起嗎?”
葉卿微笑著搖頭:“我在旁邊散步就好了。”
然後他調轉馬頭,讓白馬小跑離開了。
跑馬場上,兩匹黑色駿馬在賓士,馬蹄聲急促又激烈。葉卿的白馬慢悠悠在草地上走,時不時能聽見陸安琴的笑聲。
他隨意一回頭,看見陸安琴湊過去對陸洵說了句什麼,雖然看不清陸洵的臉,但大概也是很愉悅的。
不過沒過多久,他們兩個就一起向葉卿這邊過來了。
陸安琴過來時還在和陸洵說話:“這裡的馬場主是我的朋友,堂哥以後要來,打個招呼就好了。”
陸洵頷首,黑馬快跑幾步,來到了葉卿身邊。
“要不要休息?”
葉卿看著陸洵額上的微汗,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道:“好。”
他擦汗時陸洵也垂首配合,陸安琴在旁邊看著,道:“堂哥和葉先生關係真好。”
葉卿聽不太出他這話裡的情緒,便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三人下馬,又牽著馬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