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感覺很不壞，跟人吵架很熱鬧，熱鬧是因為這個人還活著，而不是掛在木板車上一具軟趴趴的屍體。她透過這種方式獲得一點微小的安全感。

吵架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把陳永吵醒了，他從隔壁屋顫顫巍巍開啟門，倚靠著門框大喘氣，好像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走到門邊就去了他半條命。

喬蕎跑過去，發現他瘦得越發厲害，雙頰深深凹陷，黑眼圈竟比她還大，肉眼見的命不久矣。

陳永披著衣服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我快死了。”

喬蕎說：“看來了。”遞過去一個野梨，這梨表皮粗黑，內裡卻甜脆非常，她住的樹洞附近山上有很多。

山上有很多野果，熟透掉在地上也沒人去吃，喬蕎覺得很惜，常常帶來送人。

陳永捧著梨捨不得吃，喬蕎就坐在他身邊，隔壁屋跟她吵架那個男人也來了，站在一顆大樹後面撒。

喬蕎大怒，“你不死遠點，沒看見這有個女人。”

那男人在大樹後面跟她繼續吵：“你去的吧。”

雜役弟子每天都得去幹活，天他倆沒去，很快就有人找來了。個佩劍的男人從田埂那頭走過來，陳永把梨揣進懷裡，認真叮囑她，“別再為我頭了，我確實也該走了。”

個生面孔很快走近，領頭的一個問：“方簡已，天為什沒去採石場。”

陳永然不用問，他快死了，幹不動了。

方簡已從大樹後面提著褲子走來，活動了一手腳，看樣子準備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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