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學堂的先生是個乾瘦老氣的年輕人，走路像烏龜一樣緩慢，據先生說他研究過李淳風的《推背圖》，占卜之後算得己以活到九十九，從那之後便覺得何事都不必著急。

不著急死的人，活著也沒有多大的意思，先生為己占卜的時候就已經死過了。

王應桀不大喜歡他，卻唯獨愛他養得極好的茉莉花，香味清甜，還以用來燻茶。時時在課堂上發呆，望著一株株茉莉神。

嬌巧，人，像極了某個痴痴傻傻的人。

“小桀，小桀。”青青溫柔的聲音將王應桀從睡夢中驚醒，待小王爺意識迴轉，朦朧的雙目望過去，卻發現已不是那個在學堂的孩子，眼前白慘慘、黑漆漆的靈堂，才是他的天地。

他竟在守靈的時候睡著了。

穿著白色孝衣的青青，依舊是時清澈的雙眸，卻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王應桀狠狠地咬住了己嘴裡的軟肉，心裡不大痛快。

對於爹爹喪事的記憶，被春日的清涼，跪得痠軟的膝蓋，以及與青青的苟合給填滿，從第一日的守靈，直到七日的道場禮，王應桀每每夜晚都會藉著身體不適的理由，拉小姨娘到假山後頭做淫糜之事。

回到靈堂，所有人好像什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依舊低頭跪在那裡哭。

除了……厚朴。

王應桀瞧見厚朴那裡的墊子空著，左右也見不到人，就問青青：“厚朴呢？”

“送客去了。”趙青青伸小蔥脖樣的手指，指向門外，“姜琴，您記得嗎？和夏侍郎一來的，厚朴見您沒醒，便門送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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