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似京城有數千家酒肆，沙海的酒巷也不過家。雲放江以前駐兵沙海時制嚴厲，不許行伍飲酒，違者嚴懲。是以沙海的酒巷是為過往商客準備的。

現無兵戎事，不僅商客，就是僥倖活的沙海留守兵將也喜歡來酒巷。其最大的這家酒肆名為“紫雀”，門點著大紅紗梔子燈在風裡輕輕擺。此雖然不比京城些飛橋闌檻氣派，裡頭醉語不斷，飛撲賭博聲不絕於耳。從門外看著燭火晃耀也頗為鬧。

賀省和兩個押解兵了酒樓，挑了不顯眼的位置叫了一斗糯米酒，準備邊喝邊罵罵位摳門到嗓子眼的沙海典簿。

問有什酒菜？沒有吃慣了的這膾羹，是上了盤兔和烤羊蹄。大盤呈上，客己提刀割來吃。賀省雖然從了軍，歹也曾秀才身，“我朝邊地，連吃都近腥羶胡類了。”

旁邊揹著他的酒客聽言回頭，“大哥外鄉來的吧？沙海這的人這吃法不是學北夏西遼胡羌鮮卑來的，這是土土的天賜飯。”

想到沙海往北是大漠，往南亦是蕭關蒼涼地界，哪裡像江南魚米鄉吃得致講究，賀省也不禁點頭，“一方土養一方人。”尤其是白家傳了代、後來讓雲放江接手的保勝軍，大半兵員也募北地。前年樞密院年檢時他在京裡看過，保勝軍即便是女子，塊頭量也和江南廂軍不相上。這就是吃本地天賜飯養的。

酒過兩盞，身邊的押解兵就開始罵起了謝蓬萊，“老子走南闖北這些年，品大員也見過不，還頭回見這樣摳門的八品假把式。一頓酒席都沒有，還伸手咱要券。難怪她穿著般寒酸，我看她不嫁人就是到死也不過是個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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